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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摘抄

冬天的文章(精选12篇)

散文摘抄2022-12-1886举报/反馈

冬天的文章(精选12篇)

母亲的冬天

文/赵利勤

冬天对于庄稼人来说应该是清闲季节,但对母亲来说,是又一个忙碌的季节,因为瘦弱的母亲不但是一个庄稼人,还是一个家庭主妇。

鸡叫头遍的时候,母亲就轻轻地起床,准备一家人的早饭,还要给猪、鸡准备吃的,用的白菜是头天从地里扒出来的,外面的菜叶上还带着冰,用手一碰,冰冷刺骨。

如果天气晴好,她就要洗衣服,一家人的脏衣服都要她来洗,屋檐下的冰柱子一尺多长。母亲只有忍着刺骨的冰水,直到手冻麻木了,才把手伸到腋窝处暖一下,稍有知觉,赶紧接着洗。

母亲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活儿不会找人,只有人去找活儿”。下午,母亲要给把猪圈的粪清理出来,装到架子车上,拉到麦地里去。这是力气活儿,特别是往堤外的地里拉,还要翻过高高的河堤。可父亲在外地工作,这活儿只能母亲干。尽管是冬天,猪粪还是隔很远就能闻见臭味。

母亲吃过晚饭,还要给我们缝制棉衣。她把针和线举到昏黄的电灯下,眯着眼睛艰难地缝着,有时手冷了互相搓一下或放在嘴里哈一口热气,就继续做。母亲从来不往人多的地方去,说人多的地方说话多,太耽误干活儿。母亲也不让我们帮忙,怕影响我们学习。除了一日三餐和干不完的家务,母亲有时还要去浇麦地,轮到白天还好说,但有时会轮到晚上。凄冷空旷的田野上,母亲孤身一人,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浇地,只有远处的水泵转动的声音,偶有不知名的夜鸟飞过,惊起一身冷汗。

遇到镇里**的日子,母亲还要走一个多小时去赶集,把积攒的鸡蛋卖掉,再买些生活用品。平时,母亲要拾柴火,要伺奉公婆,要把厕所的屎尿挑到地里,还要……总之,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从来就没有停下来歇一歇的时候,她像一个陀螺,从未停下来,转得稍微慢了些,就会被“鞭子”抽一下,而“鞭子”就是母亲要强的性格和让全家人更好生活的决心。

冬天年年有,想躲也躲不掉。一年又一年,母亲在艰难中把她的六个子女养大成人,成家立业,又帮着子女带大了她的孙辈。如今,母亲八十多岁了,跟我们住在了城里。家里有暖气,母亲很少出门,也没什么事可做,就常和我们说起以前的冬天,感慨着现在的人可真享福!

夏日,藏在冬天里的那团火

文/西江月冷

夏日,是藏在冬天里的那团火。

任何时候,这团火都在烧着,那样炙热又毫无声响。那时,所有的激情都被冬一一收藏了,珍宝一般。便如涌动的暗流,在寂静的冻土下,悄悄地涌动。

多少次了,我站在冬的寒风里,如一棵苍老的树。僵硬的枝条与干瘪的皮肤,正用私密的话语,呼唤着绿的名字。

可是在我的心里,冬的萧凉莫不积蓄着一种隐形的力量。从少年时候,我便把它偷偷拿来,在午夜的瞌睡中编织成篮,又装一些念想进去,装一些微笑进去,再用纤细的火柴,把它点燃。从此,无论身上有多少的冷意,也在冬的影子里融化了。

我知道,夏的季节苁蓉豪爽,一年一年,就在我的眼前明确地站起身来。高高大大,挺挺拔拔。

是的,那是一些树,一些花,顶着满头的绿伞,迸发着满腔的热情。那还是一些泼辣的风,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吹走一些浮尘,吹动成片的庄稼。自然,它行走的姿势豪不娇羞。现在想来,内心的情感正如夏日的阳光,爽爽落落,何需隐藏。这是何等的热烈与豪爽,如古代的侠客,着一碗烈酒,大口地喝下,围着篝火,高唱高歌。

仲夏时节,茂盛的庄稼地里,火分明地燃烧起来了。我走在路上,听见早熟的稻谷正噼里啪啦地炸响,与它一起传来的,是阵阵浓香。在我的脑海里,光了上身的老农就停下身来,手扶锄头,静静地看天,古铜色的面庞上写满了憨厚。于是在时光的这头,我把洁白的毛巾悄悄拿起,想替他擦几把汗水。可豆大的汗水却落进了田里,长成又一季节的翠绿。

走出村口,无论何时,距村三里的城镇上都不该长出庄稼,可那里却能积蓄汗水,浇灌又一方人生的田地。所以,修车的老人就在我的记忆里描画出一段抹不去的画面。在记忆的这端,我躲不掉,避不得。而他一年四季就在那里,风里雨里,在街角,在桥头。常常地,我觉得他似是把一辈子的心事都忘记了,只满手油污地摆弄着破旧的零件。冬风吹过,他留在了那里,夏风吹过,它留在了那里。

但他懂得微笑,和善地,满是灿烂。我不禁去想,难道他就是生在街角的,一棵夏日里不倒的庄稼。

在夏日里回头,春天刚过,小池塘里的蛙声就奚落地传来了,三言两语,竟惹醉了一地的花香。走过那里,我的心也随着高高低低的叫声,化成荷下的波纹。一圈一圈,拂来荡去。一圈一圈,夏,就在这样的叫声里愈见丰满了。只是,我实在记不清冬日的冰面,是否如镜子般光滑。但我仿佛记得,瘦弱的我,正在一条干枯的荷梗里成长,醒着的血脉里,流淌着夏的风景。

是的,在岁月的旅途中,即便冬季,我也走在了夏里。

因为在人生的这场旅途中,尽管大生命的荒凉早已铺就了冬的主题。分离,痛苦,失望,悲伤,莫不随时随地书写着外在的荒凉,但在萧瑟的风光之中,在光秃秃的枝条里,夏的期待却从未停止。那是一团热烈的火,就在冬的胸口一刻不熄地烧着,哪怕身上的冷还在继续,哪怕西风时不时吹来,但夏之爱,竟从未离开。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志。我告诉自己,我平静的表情背后,我无时不再地深藏着一束阳光,被它一直照耀着的,不但有人生的沉静,更有夏的浓绿。

你是个让我思念但不想见的人

文/梦寤

在漫长的岁月中,相识过许许多多的人,有的留在生命里,成了一生可以交心的朋友,有的仅有相识的缘分,却没有持久的空间,有的一笑而过,如同眼前飘过的一片浮云。只有你成为我思念中的一个动人的图像,久久的不想忘掉,也不想从心里把你抹去。

人的一生,脑海里不可能是一片蔚蓝的心空,不曾有朵朵白云畅游;也不可能是清澈见底的一面心湖,不曾有层层浪花卷起。如果都以空静、素洁装点自己的人生,那未免少了些许色泽的艳和动感的美。一切动感美都产生于瞬间,逝去于瞬间,而这种美最能呼唤起人们对它的追思与眷恋。

而你就是那瞬间的定格。我像追逐烟花的美丽而将你摄入我的心里。

你的出现是那么的突然,又是那么的精彩,使得那个苍白的冬天涣然出现另外一种韵致来。原本对这个季节产生淡漠的我,被你牵动着一起热爱那个冬天了。

那个冬天真好,它让人们忘记了寒冷,它拉近了人心的距离,它让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回荡着友谊地久天长。那个冬天就像早来的春天,人们尽情的欢笑,尽情的歌唱,彼此袒露心怀,在友情为重的誓言中,铭记那动人的时刻。

那个冬天,你是最富有色彩的,你来去匆匆的身影总是在我眼前摇晃,仿佛刻意要我记住,记住你和你的影子,那个影子将伴随我,走向永远。

你浅浅的笑容,像是幽暗中绽放的烟火,你轻轻的话语,像是说给情人的悄悄话,你顽皮的眼神随时能创造出一场热闹的气氛。我是常常被你设计在其中的一个。当时对你又是咬牙瞪眼,又是想一拳将你拍倒在地,可是经过了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后,却充满了无限的留恋。当年那情景全部收纳于我的记忆中了。

怀想那个冬天时,你浅浅的笑意,你轻轻的话语,你顽皮的神态无不在我脑海里浮现千遍万遍。我怎么可以忘了那个赋予无限生机的冬天呢?怎么可以把那些点点滴滴的精彩在我记忆的长河里销声匿迹呢?我做不到忘记,也做不到不去思念你——一个给了我很多美好记忆的人。

可是我却不想见到你。

如果不见,我只会回忆那个冬天,记忆里只有那些内容——你骑着摩托车飞一般把我带离了那个危险的黑夜;你开着车挡住我的去路,露出一脸的开心;在一个夏天的黄昏里,我们单独吃了一顿饭,为一次意外的重逢。

如果见了,我怕思念越来越浓,怕失去方向,怕美好褪色,怕我不再是我。如果见了,心中那份淡静不在,眼底那份清澈不在,有的只怕是惊天动地

一场悲剧了。

不见,心里总有个影子相随相依,淡淡的,甜甜的思念着——很美。

那些开在冬天的花朵

文/红炭

那年,因为一次意外的亊故,父亲投资很大的那笔生意亏惨了。之后,父亲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来填补这个无底洞,还欠着别人一屁股债。

迫近年关,好多人家都在张罗着准备过年,而我们家却笼罩在一片恐惧不安中,原先常在我家吃喝和父亲称兄道弟的“朋友”现在都拉下了面孔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向父亲索债。他们骂骂例例、摔碗砸盆,甚至亮着刀子威胁着父亲,说不还钱就叫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气氛使得我家整个房子都好象随时有被掀翻的可能。父亲死死地抱着头蜷蹲在厨房的角落里,两眼无光,神情木讷,生意的惨亏除了给自己心理造成极大的痛苦外,还引发出别人这么多恶劣的连锁反应,也许他自己都根本没有预料到的。母亲搂着我们兄妹几个嚎啕大哭,六神无主,两眼肿得就象两个熟透的蟠桃。她挨个说着好话,求他们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等家里过完这个年再说,可得到的却是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摇头乖叱骂。

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最后,父亲只有咬着牙和母亲商量变卖了家里这幢刚新建才住一年的钢筋结构砖瓦房,和家里一些抵钱的家器和家具后,才总算勉勉强强把那拨人打发走了。当我看着那个男人把一扎新崭崭的钞票用拇指食指捻开成一面扇状,然后一张张地点给父亲,父一又一张一张老老实实地把它点到别人的手上时,我仿佛看到这幢漂亮的新房一点一点被别人吞噬,最后夷为废墟的模样,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怎么能忍受得住这个打击?她拨开人群跑上前去一把拥住父亲直哭。而父亲在整个过程中却始终不曾哭过,只是一颗颗冰凉的泪水扑嗒扑嗒直往下流。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了,大路上是来来往往扛袋提包置办年货的男男女女,村子中央的广场上是一群津津有味而又神秘兮兮地向同伴透露自己过年的新衣新鞋样式颜色的同龄孩子,我的心又一阵揪心的痛。记得腊月里父亲离家出门曾对我们说,今年赚了钱一定要给我们兄妹买一身很好看的衣服。可是现在,不要说衣服,连个躲风避雨的茅棚都没有。站在房前,望着这幢熟悉而又陌生的房子,一脸绝望和无奈。

半晌,站在寒风中衣着单薄只几天时间就衰老得不成样子的父亲,回头哽咽着说:“走吧!”父亲的意思先到老家去,等过完年再想办法。于是,我们跟着父亲向西南踽踽而行。一家五口就象被别人捣了巢的燕子,由父亲领着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在冬天的山道上艰难地迁徒……

雪,开始下起来了。起先还是零零碎碎的几片,不一会功夫,便是铺天盖地。山岭、田野、村庄一下子全白了,满眼光灿灿的,让人简直辨别不出东西南北,雪地上只留下一路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脚印。父亲原先稳健的步子,现在变得有些蹒跚零乱了。

终于又翻了一道山后,忽然,父亲惊喜地对我们大叫:“你们快来看,还有花!还有花!”母亲对父亲的惊喜无动于衷,甚至嘟噜着责怪父亲是穷开心,在这场家庭变故中她早已是疲惫不堪摇摇欲坠了,哪还有心思看什么花?只有我们兄妹几个听了好兴奋探头朝父亲手指的方向望去——

真的是一丛不知名的野花,它金灿灿的花瓣抖落霜雪在寒风中美丽地摇曳着,在冬天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让谁都看到感到无比的惊讶。父亲吱咯吱咯踩着积雪慢慢地向那丛野花走过去,他俯首凝视了一会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们呆呆地望着父亲,不知他想干些什么。过了许久,父亲小心地挑了一朵花儿摘下,揣在胸囗,站起来,回头朝我们走来。

风雪打在他身上,他雕塑般地坚毅刚强。父亲对我们说:“人活在世上过日子就免不了有个七灾八祸的,但只要能够挺住,一切就会好起来。你们看那些开在冬天里的花朵,它们不是在顽强地抗争着风雪吗?”我们睁大眼睛望着父亲,似懂非懂。

父亲把母亲和我们再一次搂在他怀里,给我们一一搓暖双手后,又继续前行了。尽管风雪越来越大,但雪地上那丛无名的野花和父亲的那番话却使我至今记忆犹新。

老井

文/李静香

小时候,我家住在一个依山傍水叫做劝农山的小镇上。小镇包括前街和后街。老井在前街,滋养着村子里祖祖辈辈人的生活。

称它为老井,是因为从我记事时,全村就只有这一口井。连奶奶也不知道这口井起源于何时,似乎是有了人家,有了村子,也就有了这口井……

我家在前街,老井离我家大约二百多米远。老井的南侧,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也是大多数人挑水的必经之路。老井木质的轱辘上,有一条锁链或粗绳子拴着一只柳条编的柳罐斗子。无论何时,只要你摇着轱辘,随着“吱呀吱呀”的响声,柳罐斗子就从井底慢慢升上来。刚打上的水喝一口又凉又甜,沁人心脾。

老井的井口三平方米见方,井水距井口有五米左右深,距井底有十多米或更深。井水清澈得像一面镶嵌在地下的镜子,孩子们常喜欢趴在井沿上往井里看自己的身影。大人们常告诫孩子们离井远点,以免发生意外。但也有一些孩子刚十岁左右就要为家里挑水。

大约十四五岁时,因为父亲有时外出,我就开始了挑水生涯。刚开始,母亲让我和妹妹抬水,随着走路的节奏,溢出的水花溅湿了衣裤和鞋,到家时只剩大半桶水。母亲心疼我们,常叮嘱家里人要节约用水,若是夏季,洗衣洗澡就到南河套去。如果赶上阴雨天下雨前,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赶忙挑水,把水缸储满。不太宽敞的小路,人们挑着水筲,南来北往,匆匆忙忙……

最难过也最快乐的季节是冬天。我特别怕冬天挑水。到了冬天,打水时溅出的水洒在地上,离井周围几米远的地方,又光又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什么叫如履薄冰,只需去井沿前一看,便身临其境。这时在光滑的冰面上,就会有人用镐按脚窝刨出小坑,撒上灰,才不至于滑倒。但冬天的老井也有令我们快乐和期待的事。那就是柳罐斗子往上升时,水不时地溅在井壁上,时间久了,老井几乎被冰封了井壁,井口越来越小,从井口到井壁仿佛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冰溶洞。这时会有人用钎子,把冰“砸”下来,我们这些孩子就会争先恐后拿着大碗小盆,装上满满的冰块,能吃上几天,那种甜美与快乐是现在的孩子吃冰淇淋所无法比拟的。记得有一年,村里一位老人临终前,就想吃一口老井里的冰。可惜那时已是五黄六月,家里人在老井里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冰的踪迹……

前几年,回家乡,再也看不到人们挑水的身影了,村里早已用上了自来水。水管里汩汩流淌的清水,仿佛在告诉人们,它和老井里的水同源,经历了多少漫长岁月,才终于走进了你的家。但是这里上了年纪的人还都深深怀念着那眼老井,无论家里的晚辈买了什么矿泉水还是纯净水,老人们都会遥望着老井的方向说:“再好喝的水,也不如从前老井里的水。”

里下河的冬天

文/胥加山

里下河地区,地理位置特殊,地处低洼,河塘沟湖,经纬星罗,因而里下河的冬天是连年的湿冷。里下河冬天零下一两度的湿冷,绝不亚于北方零下十几度的干冷。

或许因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北方人来里下河地区办事或走亲戚,很难适应这样的湿冷,看看天,查查天气预报,言不由衷地抱怨起来,零下一二度的天气,怎么这么冷!里下河的人到北方,一进有暖气的房间,就感到口干,热的不行,明明出行前查过天气预报,北方的温度零下十几度,怎么感觉不到冷!南北方的人对冬天冷的感应,并非因天,而是地,乃至人的习性。

霜降后,里下河才进入真正的冬天。连续几夜浓霜降至大地,原本深秋旷野里一汪生机勃勃的绿草地,河道里郁郁葱葱的碧水花生,河堤上随风摇曳的青芦苇叶……几乎一夜之间,披上一层银光闪闪的白霜,透着一股寒气,当朝阳升起,霜花散尽,绿叶变枯,黄中夹褐……真可谓:繁华落尽一叶秋,萧索升腾白霜冬。

里下河冬天的夜霜,是有经验老农识别天气的报告,夜霜重,白天晴;霜气轻,雾天来。菜农走在夜色里,地上踩着踩着有了“咯吱”、“咯吱”的声响,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下重霜了,明天的青菜一定能卖上好价钱,这是有经验菜农的感叹——霜打的青菜赛人参!菜农趁着霜降的夜色,抱来一捆捆穰草,为一垄垄蒜、葱、香菜……盖上了棉被,保温防冻。菜农呵着气,微笑着,忙着手中的活,殊不知,自己的头顶、双肩,不知何时,也涂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里下河冬天的雾,像个童话故事里的精灵,一阵东南风刮来,温度稍稍提升一点,则来;一阵西北风跟进,温度一降,则去。雾天里的里下河,如临仙境,雾浓处,十步开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走在这样的雾天里,人很想显露天真无邪的一面,走路无正行,无人对你猎奇,学动物叫,浓雾遮掩……雾淡处,树影飘忽,红日如柿,雾气随步而行,飘飘曳曳,走在这样的雾天里,人的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里下河冬天的雪,是个为奇宝,人们对雪的企盼,或许因物以稀为贵,热切而耐心,有时雪,像似有意吊起里下河人们的胃口,几年才轰轰烈烈下场雪。雪天里的里下河,从飘起第一片雪花起,大街上,巷道里,田野里……人们情不自禁地对天欢庆道——“下雪喽!”“下雪喽!”雪后天晴,天蓝地白,处处银装素裹,里下河的村庄、田野,呈现在视野里的竟是雪上人,踏雪寻梅、堆雪人、打雪仗、追赶野兔……人们以各自独到的方式欢庆“瑞雪兆丰年”。

都说,冬天是一年四季,最无生机的季节,其实,对于热爱生活的人,无论春夏秋冬都充满生机,诚如里下河地区的冬,因霜的敦实,雾的飘忽,雪的灵气,照样可以把冬天的生活装扮得不逊于春、夏、秋……

冬天里的春天

文/王雨葭

那个冬天,风信子却满怀春的温暖重生……

雪地上,一株风信子迎霜亭亭。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雪呼啸肆虐,无情地划破她娇嫩的肌肤。

风信子却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刺骨的疼痛和僵冷。

风雪渐渐停了。

她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带着茎叶上的累累伤痕睡去。自冬以来,风信子日日如此。

这是这片雪地,最后一株存活的蓝色风信子。

她身旁的一棵忍冬担忧地望着她焦黄蜷缩着的枯叶。

不知道,这个寒冬,她能否熬过……

“啊!”风信子疼痛地在冰雪中战栗着惊醒。

这是这个冬天最烈的一场雪,不,是风暴。

风像尖锐的刀刃,割划着她的残枝败叶;雪已冻成冰凌,像细小的玻璃碴刺破了她的枯茎余根。

风信子觉得自己仿佛冻僵了,疼痛却又那么清晰刻骨。

她疲倦极了,累极了。

生的疼痛令风信子困倦,死的冰冷却又让她清醒。

风信子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自己真的能活下去吗?

她绝望地想着,又沉沉睡去。

似乎是梦里,四周的黑暗无垠地蔓延开去……风信子不禁恐惧地颤抖着,她柔弱年轻的生命几近消亡,他必须面对的是……死?

风信子根须下忽然现出沼泽般的软和,她尖叫着挣扎,无助地沉溺而无法摆脱,身上的伤使她疲累,痛楚几乎让风信子失去了理智……

在一片窒息的黑暗中,她想:她必须得活下去!风信子似乎看到了早春初夏,她蓝色的花朵串成铃铛的美丽,活泼地笑着,闹着。

“我在开花!”她们在笑。

“我在开花!”他们嚷嚷。

就连她那碧绿的叶子也精神地染成最饱满鲜活的颜色,在暖风中温情地摇曳。

那抹蓝色,纯净安宁,美得让风信子心疼。

她忽然就变得坚定起来,无畏疼痛,无畏霜寒,不再彷徨。

雪再大,风再狂,风信子不再惧怕。

雪碴割破了她娇嫩的肌肤,剧烈的疼痛瞬间就被一片温柔的蓝浸湿;寒风冻僵了她柔弱的躯体,刺骨的寒冷眨眼就被一捧温暖的蓝环抱。

雪地荒芜凄凉,风信子的心里却装着原野的鲜绿,满满的生机。

她的身旁,是荒凉的寒冬;

她的心里,却装着整个春天的温暖。

风信子想着,念着,盼着。

那一片春的蓝啊!

心怀梦想,她无所畏惧!

“嗨,风信子!”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惊喜地看见,忍冬在这个早春朝她微笑。

那个冬天,风信子满怀着春天般的蓝色温暖,重获新生。

穿越岁月的白色记忆

文/空心稻谷

这一两年,成都的四季都不分明。我一向认为四季还是应该分明,就像我曾经对爱与恨的看法一样。然而,绝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冬日的暖意和夏日的凉风。所以,尽管暖冬和冷夏不是好的气候,在人们心中,那依然是相当安逸的季节。

去年成都的冬天不冷。我尽管也贪图冬日的暖意,心里还是觉得冬天应该冷一些,平凡琐细的心思里,竟然有一丝丝忧患意识。今年的冬天到来很有些日子了,却依然没有寒风刺骨的感觉,想着今年冬天或许就这样过去了吧。仿佛很突然的,真正意义上的冬天就一下子降临到我的生活中来了。上周五开始,感觉到了空气的冷浸和寒风的扑面,周六的风就更加凛冽了。据说,昨天是10年来历史上同期气温最低的,偏低2度,心中竟然有了莫名的欣慰。周日,还在热被窝里,表妹就打来电话说下雪了。翻身起床,掀开窗帘,拉开玻璃窗,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雪花漫天飞舞,纷纷扬扬的,轻盈,却又急促地飘向大地,你追我赶,仿佛急着去赴一场大地的约会。我静静地看着这白色的舞者,一页一页地翻阅自己穿越岁月的白色记忆。

多少年以前,非常向往东北那白茫茫的雪野,幻想自己穿着厚厚的冬衣冬帽,带着厚厚的手套(那种军人戴的棉手套,手套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带子可以将它套在脖子上),穿着暖暖的雪地靴走在高高的白桦林里,听见脚下的雪吱吱作响。这样一个简单的镜头定格在我十几年的人生当中,美好,纯洁。

成长的过程中,成都的冬季还是下过好几场雪。只是,留在记忆里的就只有几个片断了。最遥远的记忆是自己上小学5、6年级的时候,头天晚上不知什么时候白雪无声地扑向大地的怀抱,第二天清晨到处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小学的周围是田地,田地里种着黄油菜,黄油菜正长出大片大片的叶子,就像一只只张开的手掌,托着厚厚的积雪。孩提的我们找来塑料袋,用手将积雪刨进塑料袋里,全然不顾小手被积雪冷得生痛,等装满后,就提到校园操场上堆雪人。

时间又定格到了高中的时候。1991年的那个冬天,一场大雪不期而至,这给紧张学习的我们带来了莫大的惊喜。老师们也开心着白雪带给我们的欢乐,竟然停课让我们去看雪玩雪,我们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一个好友面带欣喜地向我走来,我趁他不注意兜手就是一团雪,正好落在他的眼镜上,他先是愕然,而后转身离去。后来,他告诉我,本来想叫我一起去照相的,怎知兴冲冲地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眼前突然就一片雪白,他就扫了兴。如今,好友已经杳无音信,失去了一张合影,记忆就成了永恒。

最近的一个片断是2005年的三月。那天我在窗前张望,突然看见雪花飘飘洒洒地飞舞了起来,像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调皮地从我的窗前窜过。那一刻心中就感觉到温馨,甜美,很想,让身子轻柔起来,和这些雪花一起,漫天飞舞。

周日刚刚领略了成都2008年第一场雪带给我的喜悦,2008年的第二场雪又在今日(周一)接踵而至。有机会,去雪地里打个滚,心中其实一直有类似这样隐秘的激情,不过,因为岁月的打磨,人到中年的自己就将它压制了。如果有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环境,谁说不能将它释放出来的,让自己去疯一回,放纵一回呢?

冬田空

文/郭华悦

冬天的午后,到田里走走。

此时的田,和平日大不相同。其他的季节,田里头耕耘着一年的希望,负载着无数的泪和汗。人在里头,挥汗如雨;庄稼则向着太阳,疯狂拔节。

可到了冬天,田里一下子空了。

这种空,就像是一个人走到了老年,眼前的路突然豁然开朗了。孩童时,向往的是希望,喜欢在春天里,来到田里,俯下身子,看着土里冒新绿。后来,长大成人了,说得最多的是拼搏,喜欢在夏夜里,漫步田间,侧耳倾听庄稼拔节的声音。
摘自: m.taiks.com

人与植物,也是有共鸣的。拼搏的心,在庄稼的拔节声中,听到的是奋斗的旋律。于是,真的有那么一刹那,心中热切地想流眼泪,想感谢大自然给予的共鸣。

可一块田,走到了冬天,就好像人到了夕阳,突然变得开朗了。历尽世事后,才知道人的结局,终归是一样的;就像眼前的那片田地,曾经种了什么,收了多少,可到了严冬,还是一样的坦坦荡荡,丝毫不留。

这样的心境,也唯有在人生的轻舟,过了万重山后,才能幡然领悟。

人心如田,到了冬天,别有一番坦荡清明的风景。此时便会发现,很多以往被自己忽略的感受,重新又涌上了心头。走在田间,你能感受到脚底和沙土的摩擦声,你能听到裤脚掠过枯草的悉索声。空中,不时有候鸟飞过,鸣声急促。

那些曾被郁郁葱葱的盛景所掩盖的声音,逐次钻入了耳朵,在脑间盘旋着。渐渐地,汇聚成一曲旋律,一曲独属于冬日田间的旋律。这样的旋律,让你心中积压已久的郁闷与不快,慢慢被清空,直至整个人,顿觉豁然开朗,如眼前的那片田。

冬日的田野,就像岁月长满老茧的手,带着沧桑的气息,抚过你的心。你若能静心领悟,便会发现看似荒芜的背景下,实则藏着一颗热爱生活洞明世事的心。

风吹起,花纷飞

文/酋长的迷你裙

蓓蕾一般默默地等待,夕阳一般遥遥地注目,也许载有一个重洋,但流出来,只是两颗泪珠。

———题记

四月的风吹起,带着春的味道,轻轻掀动着我的衣角。骤然发现,这条路,已走了这么远。忘记了那个曾经喜欢仰望天空的我有多久没有再对着天空微笑了,只在心里隐隐记得,在这里的每一次的仰望都会带来沉沉的伤感。“蓝蓝天空是诺言,它许诺着明天,那明天,有一些梦会实现。”这首我曾经最喜欢哼唱的歌,每想起一次,便会心痛一次。

还记得去年秋天的我,常常站在湖边发呆,凝望着那被风吹皱的湖水,偶尔一片落叶坠入湖中都会让我在内心深深叹息。那个时候,眼泪仿佛一直就在眼眶里,经不起一点触碰。时间总是冷漠地走,不会回头,只留背影。我头一次盼着时间快过去,因为那时的我,已经快要承受不起那秋的寒风、秋的落叶、秋的萧瑟的味道了。

我不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走进冬天的。树叶落光,草已焚过,心里索性只剩坦然。我盼望雪,希望这阴郁的天空能有些趣意,却无奈去年的雪少之又少。于是阳光便成了唯一的期许。每当树枝上有大朵大朵的阳光绽放,心里的希望也开始悄悄的萌动。

在那个我一直惧怕的冬天里,我头一次那般坦然。突然发现落尽的、烧尽的,不是希望与生机,而是我之前紧紧抱着不放的过于沉重的负担。那个冬天里,心突然轻盈起来;那个冬天里,我找回了最本质的自己。

我们都已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假期简短的相聚让我既快乐又伤感。相较于以前的同学们,我走上的是一条光线昏暗的、崎岖坎坷的路,是一条我即使付出加倍努力也不一定会成功的路。但我依然得走下去,我得用四年的时间去承担、去弥补。不管代价有多少,未来会怎样,顽强的走下去是我无可选择的责任。

校园的道路两旁的桃树开花了,一路上,满眼尽是粉色白色的华丽盛装。忽然发现,树在没有开花的时候,没有人会常常记得它、在意它。只有当它盛开出花朵,绽放出美丽,才会吸引更多的目光,得到更多的赞叹。而对于一棵树来说,在经历过花落、叶落,在寒风中艰难挺立的一切痛苦之后开出的花,能让它何等骄傲。

风吹起,没有秋的萧瑟,没有冬的寒冷,暖暖的带着春的馨香,使得,一切又将繁华起来。虽然寒冷还会到来,但无所谓,因为只要经过了艰难的料峭,一切依然美好富饶。就如同这不容易的逆境,坚持走过去,回首时绝不会再遗憾。假如真的成功,我相信那分量也一定会更重。

“蓝蓝天空里面,寻找着永远的永远,我温柔的信念,是我最漂亮的原点。”哼唱着,风吹起,花纷飞……

雪花的自述

文/屈广法

我是雪花,是从云中降落下的六角形结晶体,是由于气温较低、水汽在空中直接凝华而成。

我是开得最高的花,我的起点是生命的至高点。我也是开得最朴素的花,我以自己的朴素装点大自然的美丽。

我喜百花之艳而看重自己的朴素,慕春天之美而不弃冬天的荒芜。

我不是雨,却能滋润万物。我不是云,却能自由地舒卷。我是雨之灵,云之神。

我是一首小诗,我的诗意在于我具有一种圣洁的美,在于我能创造一种浑融的美。

我是天使的化身,给人间带来静悄悄的祝福,带来一个银色的童话世界,纯净,洁白。

当我漫天飞舞时,给人们以无尽的遐想与欢愉。当我消融时,我的身体早已融入大地,去滋润早春的第一抹新绿和第一朵野花的娇艳。

我是冬天里大自然凝结而成的晶莹剔透的帆,是冬天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秋去冬来

文/寅叶子

秋去冬来,我扯着秋天的裙摆,死活赖着不走,因为秋韵我还没有欣赏够,可时间告诉我,下一季更靓、更丽、更有看头,你若不走,我走!于是乎,我被时间抛弃了。

初秋、中秋、晚秋,一秋落寞一秋,且秋秋零惆,至到最后,演变成了殇秋,望着池塘里凄惨惨的焦荷,我不得不走,我怕我的怜悯心会流泪、会滴血、会抽嗦,为殇秋而歇候。

坠入殇秋,耐不住寂寞,没了作伴,我失魂落魄,拖着疲惫恙恙的躯体,像个落单的孤雁,缓缓地来到冬季的门口,推开冬门,一阵寒气嗖嗖,我抱着孤独拱进了冰冰凉的被窝,任凭刺骨寒风狂掠。

梦里,我仍然沉浸在秋韵里陶醉,享受那份秋水盈盈的飘柔,享受菊花荡漾的欣喜,享受枫叶漫漫的景象,享受丰收喜庆的欢乐,满足我的那份贪腻心,对秋天的钟情,我难已取舍…

“北风哪个吹啊吹…雪花哪个飘啊飘…雪花哪个飘啊飘,年来,来到噢……”一曲《白毛女》的曲调,把我从梦中唤醒,我推开冬窗,时间告诉我,你看,这漫天飞舞的绒雪,像不像天上仙女散的花?洁白、唯美、轻盈;你再看,那山、那林、那旷野,被白雪装扮的如此靓丽、璀璨;你还看,八哥采雪、喜鹊挑逗、银狐打闹、腊梅摇头,那都是冬天的繁景和瑞气,且问,冬天哪里不好?告诉你,对春姑娘、夏情哥、秋韵嫂来说,冬天的繁景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就知足吧!羞愧的我,被时间说服了。

见异思迁,我发现,冰上芭蕾,着实醉情,火树银花,真的分外娇娆,冬天的娇媚与秋天的浪漫相比较,确实更胜一筹。

觅远处,雪地里传来大人与孩子的嬉闹声,打雪仗的、滑雪橇的、堆雪人的、琢冰雕的,把冬天折腾的沸沸扬扬,望着这番热闹场景,我被风花雪月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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