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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清纯菠菜

散文随笔2021-09-29166举报/反馈

冬天的菜场,摆得最多、最高的是萝卜、白菜。而菠菜倒像一个被冷落的孩子,放在摊位的最边上,低低的,不显眼。

低头盯视,它是鲜艳的,根红茎绿,水灵灵的。像个穿着绿衣服红裤子的乡下小孩,憨得可爱。

我用手拨弄着它,菜贩很热情又有点迫不及待地说,3块钱,这些全给你。这么好的菠菜,居然没多少人买,我倒像一个识货的主,心里美滋滋的。

是的,这菠菜我从小就爱吃。尤其是打霜后的菠菜,特别的甜。翠绿的味道里满是清纯。

只要买菜,总要买它回来,清炒着吃,或是汆汤吃。清炒,是最简单最家常的吃法。汆汤,是母亲常做的,一个鸡蛋,几根菠菜,喂养了我年少的清贫时光。

冬天的菜园里,除了几蔸东倒西歪的大白菜,最抢眼的就是菠菜了,碧绿的一片,撩人眼目。它是最好养活的一种菜,随手一把种子,就欣欣然地长大。冬天烤火烤得喉干舌燥的,母亲就会急急地去菜园摘来菠菜凉拌,生姜末,大蒜泥,几滴麻油,加点盐和味精拌匀。满满的一盘端上桌,吃起来特别的清凉爽口。这菠菜能清火,掌管菜园的母亲是知道的。

记忆里,最奢侈的吃法,就是去集市买半斤肉,剁成肉丸子,汆汤。当然这道菜,是待客的。那时候,我是有点烦母亲的,干嘛要把好吃的东西留给客人呢?至今才明白,这是最真诚的待客之道。如今,肉丸汆汤天天可以有,但始终吃不出儿时的那份美好与期待。

回乡下,看见一大片菠菜菜地,远远地望去,像碧绿的波浪。母亲见我喜欢,挎着篮子让我跟着她去地里摘菠菜。菠菜很嫩很脆,稍微用力就会折断,母亲教我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菠菜的根部,轻轻地往上提,就不会断了。——这就是经验啊,我感叹于母亲对一棵菠菜的细心。

晚上又是肉丸汆汤,我跟母亲说起,有文章报道,瘦肉是不能跟菠菜同食的,若与海带同食更好,防止结石的产生。母亲看了我一眼,很不屑地说,我都吃了大半辈子的菠菜汆肉丸,也没有结石啊。我知道母亲是固执的,不再说这话题。菠菜本就是一道极普通的乡下菜,要那么多讲究干嘛呢?

现在,菠菜卖得最欢的是提着篮子在菜场外转悠的老婆婆们。说是种得多了,吃不完,顺便卖几个零用钱。她们是不较真的,有时随你拿多少,菜钱也随你给。我也最喜欢买她们的菠菜。回家依然是清炒或是汆汤,吃得温暖而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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