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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夫佬的女儿

优美散文2021-04-2967举报/反馈

  乌银扛着被子刚从南昌做篾回来,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老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你都35岁了,还不结婚,是想让我们两老口断子绝孙吗?

  老妈说这话并不是气话,乌银长得不丑,就是比较黑,而且还有一门做篾匠的好手艺,可就是不管媒婆怎么说,就是没一个姑娘愿意和乌银结婚,十里八村的媒婆没一个愿意帮乌银保媒的,久而久之,乌银也懒得相亲,可时间久了,年纪大了,做大人的慌了,和乌银同岁的人孩子都上小学了,乌银还是个光棍,这可愁坏了乌银的妈妈老人。

  这天,乌银的妈妈在河塘里洗衣服,和村里的妇人们在扯闲话,凤女的见乌银至今还没娶妻生子,就和乌银的妈妈说,高家湾后面的何家村里的姑娘很漂亮,而且大户屋场上的人去相亲的,面里的鸡蛋都多放好几个,你可以让媒婆带乌银去何家看看。

  听见凤女的这样说,乌银的妈妈喜悦后有些犹疑了,咱们村也没和何家通过婚啊,祖训明示村里人不得与何家村通婚,我们乌银和何家通亲会不会遭村里人反对啊?

  乌银的妈妈所说怕村里人反对是有历史典故的。在清朝,那时有个规矩,小村子的人帮大村子的人抬轿,小姓的人帮大姓的人抬,不抬不行,不抬要被抓过去抬,何家村老早只有几户人家,村庄很小,就这样,何家村的祖先被大屋场上的人抓过去抬轿子了,不抬就挨打,何家村的祖先就这样被迫给大屋场上的人抬轿子,而轿夫当时是被别人看不起的。就这样,何家村的祖先都冠以了“轿夫佬”的名号,流传至今。

  因此,何家村那时在周溪的地位很低,外面村子的人都认为他们是抬轿的,地位卑微,直到现在,这种残余的封建思想还在一些人的脑子里作怪,认为何家村地位低,不愿把姑娘嫁到何家村,更不可能娶何家村的姑娘。“他们认为富贵人家怎能与轿夫的后代通婚。”民国时期都昌县有个姓沈的副县长,当时欲破除这种小村子给大村子人抬轿的陋习,于是下令,但令书被下面的人截留,没有张贴。因此,轿夫佬的称呼就这样一直流传至今。

  虽说乌银的妈妈心有余悸,但还是和乌银说了这个事情,乌银是耿直的人,听妈妈这样说,乌银怒气而发:我就不信这个邪,娶何家的女人又怎么样?抬轿子也是靠自己劳力吃饭,又不偷又不抢,再者说,那是他们祖先的事情,关这些后人何干?妈,你找个好些的媒婆,准备两包冰糖,我明天就去何家相亲。

  乌银的爸爸死的早,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乌银的叔叔是村里的干部,一听到乌银要去何家相亲,乌银的叔叔建忠第一个反对,当夜跑到乌银家中,对着乌银一顿呵斥:我们这么大的屋场,怎么可能和轿夫佬相亲?咱们村里不可能由你开这个先例,你要是去了,我们两家断绝关系。见叔叔如此没好口气和自己说话,乌银也和叔叔杠上了,我明天一定去何家,不相中我不回村。乌银的叔叔建忠只好摔门而出。

  媒婆是隔壁村的凑银的,这人嘴特别会说,保媒基本都是成功的,一听说乌银要去何家相亲,凑银的很轻松的和乌银说,我不敢说一定成功,但可以说基本没什么问题。凑银的长年在周溪保媒,哪家姑娘什么品行、哪家姑娘年芳多少都是门清,何家确实是有好几个不错的姑娘,但就是没外村的人去相亲,这不乌银下了决心要去何家相亲,凑银的就把他带到了何家最俊的姑娘秀秀家中。

  秀秀的妈妈正在喂猪食,见来人是凑银的,身后还带着一个乌漆抹黑的男子,手中还提着两包冰糖。不用多问,凑银的是媒婆,带个男子来肯定是来说媒保亲的。

  秀秀的妈妈在古井边洗了把手,把两人迎进了大厅,给两位倒好茶水后,去房间叫秀秀看看来的男子如何,可秀秀不在房间里,秀秀妈妈去村里找秀秀了,好在秀秀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隔壁邻居家聊天。

  秀秀跟着妈妈回家了,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躲在灶下门角里透过门缝看坐在大厅里喝水的乌银。虽然人比较黑,但好在个子不矮,人也比较忠厚。秀秀自己也马上30岁了,再不嫁出去怕人家笑她是石姑娘。秀秀偷偷看完后,对妈妈含羞的点点头,意思是中意了。

  秀秀的妈妈开心坏了,女儿终于可以嫁出去了,而是还是大屋场上人,以后有人欺负也有人做后盾了。按照农村习俗,姑娘相中的男方,女方家就煮碗面条给男方吃,表示同意这门亲事,接下来就是商议彩礼之事。

  秀秀在灶门口烧火,妈妈在梳油柜里拿出面条,把家里老母鸡下的鸡蛋拿出8个,给媒婆和乌银煮面条。媒婆在大厅里闻见了面条的麦香,心中暗喜,成了。媒婆凑银的给坐在她对面的乌银使了使眼色,意思是成了。乌银人也比较跳赞(比较灵活的意思),赶紧跑到灶下给秀秀和秀秀的妈妈打烟。意思是自己也中意秀秀。

  吃罢面后,媒婆凑银的和秀秀妈妈商议了下彩礼之事。好在彩礼不高,在乌银家承受范围之内。乌银和秀秀两人在何家树林里相互聊了会天,媒婆叫乌银走。意思是谈的基本差不多了。

  在回村里的路上,媒婆凑银的心中很是开心,平常到女方家说媒嘴都说干了也没个好脸色看,今天不光有好脸色,就连面条里的鸡蛋都是4个,想想自己的四十八餐来的如此轻松,媒婆凑银的走路都带风。

  乌银和秀秀的婚礼订在正月初六,腊月二十六定事。按照风俗,定事这天由族里的同辈兄弟帮忙挑谷箩,担礼蓝去女方家。可乌银娶的是何家的女人,村里没一个走靠帮忙,没办法,只好一个人挑着谷箩提着礼蓝一个人去了何家。

  见乌银来了,秀秀的家人老远就派人来接礼蓝和谷箩,一走到门口就打爆竹。在何家吃过酒席后,乌银带着秀秀趁着夜色回村里了。虽然自己不信封建迷信那一套,但抵不过全村的反对。所以只好趁着夜色偷偷的回村了。

  这是乌银的妈妈第一次见到秀秀,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乌银的妈妈拉着秀秀的手说,姑娘你可想清了,以后嫁过来了,免不了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你要有心理准备。秀秀看着白发苍苍的婆婆,说,我知道自己身上带有“轿夫佬”的标签,但我会面对这个祖先留下来的“标签”。乌银的妈妈见秀秀态度坚决,心中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从木箱里翻出一个银镯子递给了秀秀。说我们家穷,没什么值钱的给你,这个手镯子是乌银家祖辈们传下来的,他奶奶传给我的,这个手镯子到你手上是第六代了。秀秀看着花纹精美的手镯,很是欣慰,因为这代表了婆婆不抵触这个“轿夫佬”后代了。

  结婚的日子一晃就到了,乌银四处找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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