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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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结束了，我神情恍惚地走出大楼，猛然间瞅见路边的柳树长着嫩绿的"头发".三月了，她来了，悄无声息地顺着柳树的头爬到地上，又爬到每个人身上，催着人们脱掉外套，轻装出行。"是春天啊"我喃喃自语，随手将简历塞进了包里。在这个春光融融、万物复苏的日子里，我却还像个流浪汉一般到处"要饭",哦不，是找工作。这样实在是有煞风景，我还是赶快躲回家里去。 每年的春天都不很相同，有时早些，有时晚些。她出场的方式也稍有差别，有时是"万条垂下绿丝绦",有时又是"忙趁东风放纸鸢".反正只要她来了，一切就都向着好的方向前进了。 初春的天气是无常的，也许今天春日明媚，后天就又掉进冰窟窿里。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直到春的中旬。但是，初春的花、草却早早地冒出头来，仿佛少发芽一天就会背着罪一样。花开了，草绿着，几颗树也争着染绿头发。这样春天的样子就有雏形了，再添几个无事的游人，大人小孩们张着风筝，在草地里闹着玩着。 现在的我是不敢放纸鸢的，一是年龄大了，早过了孩童的时代。二是生活没有着落，每天都在为工作发愁，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所以我只能在赶路途中偷偷瞄几眼放风筝的人，看他们攥紧线努力地将风筝拉起来。风筝飞起来了，他们欢呼，我也欢呼。但是我的欢呼终将被生活的重担挤碎压扁。所以我只盯着前方快走，两条腿像装了发条，一会儿功夫就钻进地铁里。地铁里冰凉，没有日光，也没有风筝、小草、绿树，我的心情跟着冰凉了起来。我身边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应该是从公司里出来的。他们聊起工作、薪水，脸上都是无奈的苦笑。一个学生装扮的女孩子手里不停地翻着招聘信息，眼里都是茫然。我也茫然，在春天里茫然。 我茫然地站着，听着地铁一站又一站地叮叮响，直到一个女人捧着一束鲜花走进来，才重新唤起了我的感官。沉闷的地铁里出现了五彩的花，多么耀眼。它使我想起了前几天刚过的三八节，这一天的妇女们成为了这个社会的焦点，无论是商家还是大腕，都在热情地歌颂她们，祝福她们。女人们沉浸在社会的四面八方的祝福中，收到鲜花、巧克力亦或其他礼物的女人数不胜数。三月，暖暖的阳光照在女人们身上，映着她们的脸庞，真好。地铁到站了，我又要上到地面，迎着春风的抚摸，看着嫩绿的枝丫，兴许还能听到风筝飞的欢呼。但转念一想，春天毕竟好过肃杀的寒冬，不用看着光秃秃的树枝、瑟缩的鸟。不用忍受刀片一样的风和湿冷的雪。春天是一年新的开始。于是，我释然了，回家的路上，阳光爬在我的背上，想让我把它带回家。我牵着它的手，温润的、软绵绵的手。 三月有点凉，但总透露着热的信息。我站在家里，还没长出枝叶的树，伸着胳膊敲打我的窗。这架势像极了上学时母亲拍打我的门。可是现在母亲再也不会拍打我的门，她老了，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眼皮耷拉着，露出了老年人的模样。我不禁忧伤，二十多岁的年纪仍要蹲在母亲臂膀下面。年轻躁动的心就像三月的天，急切想冲出去，冲到枝叶繁盛的夏天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