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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美散文

秋之断章

优美散文2021-02-01194举报/反馈

  1
  几只蟋蟀不失时机地弹唱起来。
  这是一支专业的、热情的、免费的、以天下事为己任的时尚乐队。
  隔着一层厚厚的混凝土,我依稀看见它们无与伦比的敬业和陶醉。
  我为之深深感动。其实我也是一只极为卑微的虫,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从林里胆怯地躲避着,生存者。我有喉咙,但发不出声音,更无法唱出任何一个音符。
  我和这个苍白的世界无言以对,躲在城市的月光里黯然神伤。
  那些遥远的自由,风一样的快乐;那些亲切的田野,水一样的云彩……失去已经很久,只有日复一日的叹息画一个圆圈,成为年轮的记载。灯红酒绿的茫然,纸醉金迷的冷漠,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后面,人类的欲望浅白而直接,像一把锋利的刀,解剖俗世生活真相大白。
  这个清凉的夜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蹲在蒙山大道和解放路交汇的路边,严肃而认真地倾听蟋蟀乐队的音乐。
  好像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主题曲《我们的时光》。
  恍惚想念一个在远方的人。
  如此而已。
  2
  黎明时分,东方天际线晨曦微朗。
  在离地球37万公里的月球上,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不期而遇。
  新德里时间2019年9月7日01:37,印度自主研制的月船2号Vikram着陆器点燃4台反推力助推器,开启下降模式,此时距离月表大约30公里,飞行速度5800公里/小时(1.6公里/秒)。如果一切正常的话,19秒之后,这艘从恒河岸边起航的“月亮船”将开启在月亮之上崭新的航迹。
  秋之月宫,凌波微步,如此唯美而浪漫。
  所有的印度人屏住呼吸,期待令举国欢腾的那一刻。
  ……2:15左右,印度空间研究组织(IRSO)宣布,“月船2号”着陆器在距离月球表面2.1公里时失去信号。
  印度历史上首次月球软着陆任务以失败告终,班加罗尔飞控中心一片沉寂。
  两个小时后,一位名叫阿卜杜勒•卡拉姆的航天博士发了一条推特:
  失败=从第一次尝试中吸取教训
  结束=永不放弃努力
  没做到=下一个机会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秋天的夜空明净而辽远,我喜欢以45度的角度仰望,可以看见近在咫尺的月亮,也能看见无法想象之远的星群。
  梦想,有时候模糊而真实,科幻而具体。
  3
  夏天的一些花,还没有谢;秋天的花,已经开了。
  野菊花,可以代言秋天。
  没有谁花一分钱,也没有谁浇一滴水,漫山遍野的花潮在十月的乡村泛滥成灾。
  沂蒙山里的乡间人迹稀少,只有我坐在北岭的小井台子边上,体味一个村庄慢慢湮灭的无奈。
  无奈,是一个所谓的现代人强加给村庄的标签,其实村庄根本无所谓。明朝万历年间第一个偶然走进来,然后结草衔环住下的祖先,几百年生生世世,来来往往,也不过是几番月落乌啼,春来秋去而已。
  马扎周围的草丛里就有几丛金黄色的菊花,画笔描不出的鲜活颜色,放射状水灵灵的花团。我看它们的时候,它们好像有很多话想和我说,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像一个羞涩的书生面对一场风花雪月的艳遇不知所措,而不是《聊斋志异》里那些顺理成章的两情相悦。
  我很惭愧,对不住这些花儿、这些草和庄稼,以及这个悠久的村庄里的一切。
  但是,野菊花毫不在意,把一缕缕清芬的幽香沾到我的衣袖上,连灵魂都有了短暂一刻的空灵。
  秋风江上,红叶鲈鱼,秋天使人怀旧,更让人想家。
  坐在故乡的井边,想的却是金雀山一路南小区里的一个单元的号码。
  循着数字进去,打开另一组密码组成的号码——前阳台上,那盆紫色的点绛唇菊花,开了吗?

  【编者按】:作者写秋视角独特,手法细腻,内涵丰富,秋色之美,耐人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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