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孙振春:时间随想
时间,仔细看看,再仔细看看,什么也看不到。仔细想想,咱仔细想想,什么也想不着。但是,生命的所有,生命的全部都是时间,都是时间的每一刻,每一秒。先不说空间,因为空间,起码你能看见你的肉眼凡胎,看见你的眼睛能所企及的弹丸之地,至于肉眼之外的东西,近在咫尺,相距千年,就别说身外之物,更别说斗转星移。 只说时间吧,她真是了不起:时间,包括空间。一秒钟:天翻地覆,沧海桑田,宇宙爆炸,星汉遥渡。大荒茫茫,琼瑶歌飞。亿万世界重信组合,亿万星座自由调整。无数太阳系死去诞生,无数生命万劫不复,瞬间爆炸轮回重生,凤凰打座湼盘,神龟奋缩纳气,一粒尘埃,万千气象。所有都是是,所有都不是是。无中生有,有了还有。一切有中生无,无了还无。有中生无,无中生有。 你的这一秒,和你的那一秒,中间相隔亿万年,这亿万年,其实都生存在你的这一秒和那一秒的间距里。眨眼之间,瞬息万变。举例说明:甲对乙说:哎,你看,市政府到了。但是,此刻乙正在玩手机,当几秒钟后抬头一看:市委到了。乙说:你不是骗人吗?这不是市委吗?此刻,甲正在玩手机,几秒钟后抬头一看,这不是六中吗?于是,甲又说乙:这是六中啊!你怎么骗人呢?此刻,乙又正在玩手机,住了几秒钟抬头一看:开发区大转盘到了。于是,乙说甲:你不是骗人吗?这是大转盘啊! 如此反反复复,人生就在非常正确的错觉中,在懵懵懂懂的无比清醒中,模模糊糊明明白白的过去了。 假如开发区是一个宇宙,假如开发区是无数宇宙,假如开发区是一个月亮,假如开发区是无数月亮。那么,你怎么渡过,怎么生活。月亮上的嫦娥认识你吗?你的眼睛能看见嫦娥的眼睛吗?你的语言能穿越嫦娥的语言吗?谁能看见谁,谁能知道谁。其实,遇见,就是一场错觉,似曾相识,无可奈何,那一秒几千年的生命,你怎么读得懂?你的这一秒,可能是你的。你的那一秒,可能是别的。这一秒是多少秒?那一秒是多少秒?你知道吗?这一秒里,几千年的东西,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你知道吗?你的那一秒里,后羿射日,女娲补天,精卫填海,夸父逐日,你知道吗?这一秒和那一秒的交界处压茬处,这里边的河图洛书,九宫八卦,六神四兽,五行六亲,你知道吗?一秒钟合成以后,又一分为二,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泰山北斗,玄武拱北,白虎昆仑,青龙江河,阴阳归藏,不测连山,都潜质在你的脑象心穴里,你知道吗?你就是宇宙,你就是太阳系,你就是光年不到,你就是纳米难测,你就是量子纠缠,你就是所有的伟大的存在! 你就是你, 你不是你, 你就是这一秒, 你就是那一秒, 你就是秒之间的秒, 你就是一粒尘埃, 你就是一粒恒泥, 呜呼哉, 妙觉哉, 很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