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清秋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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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场绵缠的雨后，当我在爬满院墙的绿萝里，再也找不到牵牛花那胭脂色的影子；院里的花坛里也看不到栀子花的笑脸，于清凉的风中，不由得心生出许许悲凉，想要怨言秋的无情之时，却在后山的树林里，拾到一个温润如玉的秋。 前脚走了雨水，我就提着裙摆，一步一步，在依然还有些水渍的林间小路上拾级而上。空气中散发出一种木香，在湿润里，格外的清晰，不过，隐约中还挟有些许的溃败气味，那是经久的雨水之后，自木叶的堆积里散发出来的，如这个季节里无法剜割的凋零，再奢靡的繁华，都经不起长风的驱逐。然而，仔细分辨里，依然有些清芳，亦自木叶的脉络里浸透出来，在山林里弥散，一路的牵引。一口深呼吸里，满满的清凉馨香，就如夏天饮过的薄荷冰。 一阵风过，从树叶上掉下的水珠，滴在额上，手臂上，清凉清凉的。抬眼，看见了一滴还在颤抖着，欲坠未坠的晶莹，它将叶上的绿膨胀得鲜活清澈，像是刚从泉水里捞出来的初春的水草一般闪亮。瞬间，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水的世界，满眼都是润湿而清新的。不知什么时候阳光已在树林里走动开了，虽然还不是很灿烂，却足已让一种暖如风一样的抚摸心绪。摇晃着树枝，在一阵滴哒里，仰起脸，贪婪地享受着阳光与水滴的沐浴。眯上眼睛，喁喁窃窃里，仿佛听到莹莹花语。如果有花，它们会躲在什么地方呢？是我情愿迷醉的山林深处，还是在故乡的小溪边？ 拾零躲躲闪闪的阳光，踩着片片落叶，慢慢地走上高处，在一片浓密的松柏间裸露的青石上，坐下来。赤着的双脚，在一丛草叶上摩挲着，一种舒心，温柔般地在身上流动，又似乎有一迹清凉的水渍，想要浸入肌肤与血脉相融。风戏木叶的沙沙声里，偶尔的鸟鸣回旋，山林显得更加的宁静。偶尔，会有阳光的碎片，在叶子上一闪，便不见了，跟风和我捉着迷藏似的。而每一次闪耀里，都会让绿意更加的盎然，我在想，如果我能将它们捕捉在一只水晶瓶里，夜晚的时候，会不会如萤火虫样的闪着光亮？一瞬间，思绪就蹦到了故乡的田垄上，麦香的季节，阳光灿烂，花开陌上。一只只萤火虫在夜间飞来，带着阵阵清爽的风，将五月的夜晚渲染得温情柔绵。这时候，栀子花站在院子里，羞羞答答的，轻轻地呢喃着一曲洁白的恋歌。 那风，不亦如此季轻抚眼帘的风一般的温柔，清凉中，怡情怡心？那花，不也还在此季的某个地方尽情的吐露着清香，朝朝暮暮？如此的想着，猜着，念着，已走到了山顶上亭台边。阳光已渐朦胧，是因为林间渐渐升腾着的轻烟似的雾霭。还没来得及转上亭台二层，就在一处陡壁上，赫然发现一络的白。不是很远，能隐约地看到一团团一簇簇的紧拥着。小心易易地攀到更(jìn)，才看清楚是一种荆棘上挂满了小绒毛团样的白朵朵，之所以我不敢说是花，因为那在我眼里，根本就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它一定不是雪绒，却有着雪样的白，清风里，飘荡着淡淡的香。 有点像是丁香的清幽，却淡了许多许多，似乎只能闻到叶的味道。不知应该如何形容这意外遇见的欣喜，索性就不再去亭上抒情一览脚下远的气概，静静地伫足在雪白与碧绿的一场无声的倾诉里，默默地聆听。一个个与萧瑟，与悲凉无染的字节，就如雨滴般，不，是如蜜般，从花朵与叶子间涩涩的冒出来，串缀成一串温情温馨温润的，如玉般的珠链，让人真想握在手心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