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上元启醮
夜半封章扣紫清,五霞深里佩环声。驿传风魔龙鸾舞,踏入烟霄孔翠迎。瑶简重,羽衣轻,金童双拉到通明。三湘五管同民族器乐,万岁千秋与帝龄。题解乾道四年(1168)春夏季,张孝祥全家人在长沙市。本词作于妈月,系《鹧鸪天?上元启醮》二首之一。词题一作“上元节设醮”。“上元”,元宵佳节。“醮”,祷告神明的祭礼,后特指道士职业、僧人为禳除灾难下设的法事。赏欣张孝祥自进士及第之日起即满怀豪情关心国家大事,直到乾道五年(1169)过世以前的六年中,原来的政冶激情尽管基本上缺失,却也隔三差五有一定的表露。根据此词开始几句就可以看得出,词人设醮祈福消灾,“祝深圳南山”亦“瞻北阙”(张孝祥另一首《鹧鸪天?上元启醮》句),企盼着夜已深还敲击东宫门,再谈抗日战争事,携手共进平戎计。“夜半”,夜半三更子时。“封章”,言商业秘密事之章奏皆用皂囊重封以进,故称封章,亦称封事。“紫清”,本意天空,谓仙人住所,这儿指翰林院,以学府乃显贵之职,故名。“五霞”,道教称黄天、上苍、青霄并皆苦闷,有当然五霞。“佩环”,玉饰,一般情形下指女人,这儿描述文韵调嘹亮,亦即抗日战争、平戎之策论慷慨激昂宏畅。因为词人备受老庄遁世观念和道家游仙之说危害,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内心世界愈来愈神秘化和消除了,因此,这一首词不会再有“高论逼河汉”的气魄,仅有“清诗鸣佩环”的洒脱。上片四句同前几句一样,依然是一种企盼。“驿传”,传舍、驿栈,各代封建社会政府部门供高官来往和寄送政府公文用的交通出行组织。“风热”,应急,代指战地。“龙鸾”,龙与凤,经常形容贤才或华丽文章内容,这儿喻作战地的喜讯。“烟霄”,赫赫有名处。“孔翠”,孔雀和翠鸟,以喻精粹,这儿则喻作庄重的礼仪知识接引。这几句对仗工整,欢快顺畅,更以其洒脱表述了词人对收复失地的企盼。过片“瑶简”句进一步将上元节设醮引向新的企盼。“瑶简”,即玉玦,和田玉白玉的简札或手版,一指道教的符?,一指君王封禅、诏诰用的公文。“羽衣”,以翎毛织出的衣服裤子,常称道士职业或仙人着作衣为羽衣。“金童”,神仙的侍童。“双引”,排序两侧导向。唐制谓丞相入朝须举双烛指引方向,余官各一,故名;宋制谓学土以上有朱衣吏一人引马,至入两府则朱衣二人引马,故名。“通明”,开启而贤明,代指君王,这儿就是指君王宫邸。从这一两句又可看得出,词人虽然备受遁世观念和游仙之说危害,却依然忘不掉朝见君王以陈其所闻。实际上,通明之己见当陈通明之君王,本词写到这儿,其企盼可以说深入通明之极。最后一联做为全词总结,既是贺语,也是企盼,论时知己,披文入情。“三湘”,湖南湘乡、邵阳市、湘阴县(或湘源)统称三湘。古典诗词中三湘多特指湘江河段及洞庭湖地域。“五管”,一作“五?”,指今岭南地区,古以广、桂、容、邕、安南府皆隶广府大都督统摄,此谓五府节度使,名广东岭南五管。词人曾在这种地区做官。上联写的是为官体会心得,为官一任,当惠及四方,与民同乐。下联写的是为臣心期,祷告社稷永保安宁万万年。张孝祥古诗词著作皆能于景物描写叙述当中,流露对中国命运和人民日常生活的深切关怀,此设醮祷告一词也是如此。谢尧仁夸赞他的文章内容“如海洋之起涛澜,山东泰山之腾云气,倏散倏聚,倏明倏暗,虽千姿百态,未易诘其端而寻其所穷。”(《张于湖先生集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