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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路

优美散文2021-02-01134举报/反馈

  我的老家在普安,这个美丽的山村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闪现。
  那条宽敞、平坦、厚实、干净、光亮的盘山公路,安装了坚固的金属护栏,两边还栽满了紫荆花、小黄杨、桂花树、美人蕉……
  春天到了,那金黄金黄的油菜花、五颜六色的豌豆花、醉人的柑橘花,有序地分布在层层梯田之中,形成了玉带漂浮山间的奇观,让你尽收眼底,心旷神怡。
  我曾经千百次走过这条路。小时候进县城、上学回家、背煤、送公粮、读师范、乡下教书……它给我留下了无穷无尽的回忆。
  它是通往山外的必经之路,见证了家乡人的困苦和艰难、富裕和幸福。
  小时候(记得没有上学)跟着父亲第一次走这条山村小道步行去县城高阳,大约有二十几里。
  清晨我们吃完饭,换好干净衣服和父亲轻装出发。走过高低不平弯弯曲曲的小路,走过田埂,走过山坡,走过渠道,走过一道道小河。父亲拉着我过河,有时背着我过河。最后走上平邑口土石公路,第一次走在公路上觉得好宽、好大、好平坦,比我们村里打谷场还宽。一辆大货车驶来,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来了一个庞然大物,吓得赶忙往路边的高处躲去,父亲见状告诉我::“车来了,你只要站在路边就行了,车不会压着你的。”后来胆子就慢慢大了一点儿。
  父亲背着娃娃背,我提着一束葱蒜苗在前面蹦蹦跳跳。县城街道两旁摆满了摊点,许多花花绿绿的物品,各种好吃的副食,好多好玩的东西……在我的童年记忆中,父亲是那样可亲,县城是那样可爱。
  读小学、初中、回乡务农、走亲戚、背煤、背货、送公粮,都要走这条路,回想起来,有忧愁,有喜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去上堡煤场背煤,去平邑口粮站送公粮,至今记忆犹新。
  十年文革期间,家里做饭没有柴烧,每月要到几十里外的上堡村去背煤。每次背煤都得选好晴天,一个生产队一次去十几人,老少妇女都有,我十一二岁开始背煤,从背50斤到120斤,年龄不断增长斤两也不断增多。每次背煤的前夜准备好脚背子(背篓)、打杵子、草鞋、背筐、中饭。“观娃子,起来吃饭!别人都来了。”天还没有亮母亲就叫醒我。吃过早饭,才蒙蒙亮,就和队里的人一起出发了。走时母亲总是站在稻场坎上反复叮嘱:“观娃子,慢点,注意安全!”一直望着我消失在山岭那边。
  到了煤场天已大亮,挖煤工人个个穿着漆黑的衣服,满脸黑魆魆,不是两眼偶尔眨一下,准吓破你的胆。从低矮的洞口延伸出两条轨道,一个人弓着腰低着头肩挎一根粗绳子顺着钢轨拉出一盒煤,大约二百来斤,一盒一盒的煤拉出来,我们队里的人都分够了,付了钱,就开始返程。
  背着煤一路走一路说笑,还一路吆喝着。走在前面的要歇息一会儿,就吼一声:“嗨哟!”后面的人就一个个“嗨哟!嗨哟!”拿出打杵子支撑在脚背子底下。很累很累的时候大吼一声好像舒服了许多。背下山上渡船过香溪河,再上公路到平邑口,这时已到中午。
  找个土凳子或石坎子把背子靠稳了,大家从背篓里拿出饭菜狼吞虎咽,一碗一碗没有一丁点儿油水的冷饭冷菜,此时愤香愤香。吃完饭把没有洗的碗又一个个塞进背篓里,拖着疲惫的身子,背着好像增添重量的煤出发。顺着河道拐过去跳过来,一个多小时后又开始爬山。背着煤爬山特别累,踹不过气来,涨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边走边擦汗。
  爬完两座小山,就到了张家庙。这里是背煤、送货、送公粮一个固定休息的地方,路边住着一位“五保户”老奶奶,她为人特好。屋檐下有一口井,冬暖夏凉,过路的人到了这里都要休息一会儿,喝井水解渴。当我们艰难地爬到这里,急忙找个地方把煤放好,赶快找水喝,渴得实在受不了。喝完水正在休息,忽然有人大声喊道:“走啰!不走不能回家啰!”一个个懒洋洋地背着煤又爬山了,“嗨哟!”“嗨哟!”的打杵声在山间回响。
  我们像受伤的动物艰难地向前爬行。当夜色来临,月亮慢慢升起,天井屋才渐渐展现在眼前。“观娃仔!回来啦!”母亲的叫唤在山谷回荡。站在稻场坎上望着我们,也不知等了多久,我的母亲。
  吃完母亲早已准备好的热饭热菜,脱掉一只剩下的破草鞋,洗一个热水澡,再泡泡脚,母亲用酒水帮我擦掉两肩留下的血迹,这时感到浑身舒服。烧煤时,母亲总是格外节约,让我再去背煤的时间长些,再长些。
  我在七二年初中毕业,因家庭成分问题不能读高中,就回家务农了。十五岁在生产队参加了一次送公粮。
  那时从家乡到平邑口粮站已修好一条简易的土石公路,公路比背煤时走的小路海拔抬高了一百多米,从悬崖峭壁的“羊子岩”经过。
  送公粮时,年老的用背子背一百来斤小麦到粮站,我们几个年轻的人怕背,就找来一个没有盒子的板车。母亲用崭新的白布给我缝了口袋,装上一百来斤小麦,几个人的放在板车上,拉的拉,推的推,遇到平坦的路还好,遇到凹凸不平的路就特别的费劲。口袋掉下来,小麦撒了一地,我们把小麦收起来用路边的茅草扎一下又拉着走,一会儿又滑下来,我们又忙着收拾,把我们折腾得大汗淋漓,用背子背的早已不见踪影。待我们送到粮店时,布袋已破的不叫样子了,公粮也少了不少。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子,有人嘲笑我们:“你们开洋车还走在我们后头!”“你们还沿公路种小麦!”这次送公粮人也吃了亏,还把崭新的布口袋弄破了,母亲见状大骂我:“投舒服!把刚缝的口袋弄破了,哪来的钱再做?”二哥在一旁解围:“以后这条路修好了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那时用汽车拉公粮,就不用背篓和板车了。”二哥的话仿佛使母亲看到了漂亮的公路,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改革开放以后,我考上了师范,参加了工作。回家探亲都是乘坐汽车。八十年代末,公路又重修了一次,还通了一段时间的班车。到了2000年以后,平邑口已成为工业园,建了库区货运码头,这条路再次加宽变成了高标准车道,铺上了水泥、沥青,奔跑在这路上的面包车、双排座有一百多辆,私家轿车也来回奔驰,家乡的小路变成了宽敞的公路,在平邑口连着新修的高速公路。原来需要半天走的路,现在只需半个小时,眨眼功夫就到家了。人们出行极为方便,所需货物、用品及时送到家门口。
  有了这条路,家乡发展了千亩白茶和千亩柑橘;有了这条路,家乡正建设新农村,改造了万亩梯田;有了这条路,家乡许多村民新修了小洋楼,建起了厂房,宾馆;有了这条路,新修了高标准花园式小学、**俱乐部……一路春风,一路凯歌。
  昔日肩背腰扛,雨天一身泥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党的政策好,我们也幸福

  【编者按】:人间道路千万条,形态各异,功能如一。路的变化,体现着社会发展的变化,但愿明天生活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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