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生命之河流经自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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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常有些生命中的细节，不经意间就从从记忆中跑出来。 一 又想起了爷爷。 爷爷一辈子不容易。二十岁上，就独立持家，上无父母可依，身边又无兄弟姐妹可靠。为了一家十口的生计，爷爷一肩扛着犁，背着筐，一手牵着牲口往地里赶。四十几岁的时候，为了多挣工分，爷爷早出晚归的从山里往外扛木头，每次二三百斤，一连一个多月。结果一停下来，内火上攻，满口的牙全都稀里哗啦的疼落了，从此又只得镶了满口牙。爷爷晚年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起，他最初的时候要什么没什么，连吃饭的桌子都是一张木锨头，到了后来，牛羊成群。每当向我拉起往事，爷爷满脸的皱纹就像绽开的朵朵花儿。 父亲比我更懂爷爷。记得那时我有六、七岁的样子，生活很清苦，偶尔做点好吃的，父亲总是让我用碗端着给爷爷送去。我再长大一些，父亲便带着我推着手推车漫山遍野地找石头，说是给爷爷奶奶盖屋。听母亲讲，爷爷奶奶和四婶家住在一个宅子里常常闹矛盾，父亲要把爷爷奶奶搬出来。从高中起我大部分时间在外地学习工作，记得最深的就是每逢下雨天，父亲总是往爷爷奶奶那儿跑，总担心有什么闪失。 二 我也不知为什么，很小的时候，每逢全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就知道了给父母夹菜。瞅着机会，迅速夹起菜，丢在父母碗里，常常溅起饭滴或汤水。后来上小学了，放学后，回家若发现父母在地里没回来，就从门缝里钻进家里，给父母烧好水，以致有次父母干活回来，看到从锁着大门的家里冒出一一股股烟来，以为发生了火灾，紧张了好一阵子。 四年前的秋天，父亲病了。此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不停地寻医问药，但终于没有留住父亲。每当听到有人夸赞我，我心里总感到惭愧。我老是想，如果再多用点心，早发现早治疗，父亲也就不至于走得这么早。 三 那天中午，坐在沙发上小憩的我，不知觉间睡着了。醒来发现女儿盖在我身上的被子，还有茶几上的一张字条：“爸爸，我上学去了。碗中的苹果我已经洗好了，别忘了吃。”唉，这孩子！平日里下班回家，女儿会冷不丁地端上杯热水，有时给她买点零食，她总是悄悄地留些给我和她妈妈，有时还硬硬地往嘴里塞，有几次竟惹得她妈妈动了肝火。 站起身伸伸懒腰，推开窗，望望蓝天白云，心情如沐在秋日的阳光里。 总是无厘头的冒出这些细节。这些细节，似点点水滴，汇成生命之河，生生不息。 在生命的长河里，有好多美的东西是要传承的。当生命之河流经自己的时候，最重要的，也许是怎样做好自己，我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