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梵净山之（三）一世一遇，即是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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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于梵净山，行走于苍茫大地，行走于山野村上，如读万卷书，如度慈悲心，茫茫红尘，我思故我在——题辞.微尘陌上. 4月2日，上午，一个人，一个行囊，一条老街。 飘着细微的雨，天色是烟青的。 我下了车，看着这个名叫江口的小小的梵净山下的县级城市，整洁的公路上，车来车往，便随性的走着。 向右，转过一个路口，便走进一道街市，有很多山里人就在路边的地上摆着蔬菜，等着售卖。人并不是很多，所以，街市上是不太拥挤的。 我随意的向前走着。 过了那道街市，转过了一个路口，向左，走进一条不是太宽的街道，青石板的街面，行人不多，悠闲的走着。 这是一条老街，街两旁已是老去的木板屋，老去的青瓦灰墙电线杆，还有老了的灶膛里明灭着的人间烟火。我仿如走进了上世纪一个已是经年已老的岁月中。我是恍惚的，沿着那一块块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随性地走着，就如走在岁月发黄的绢帛上。 走过那一根经年已久的水泥电线杆，走过那经年已久的街口，我走进了那个名叫陀街的古老街巷。 街两旁，是一间间吊脚的木楼屋，泛着黑褐色木板的墙，青灰的瓦，也有两头微翘的檐脊；而木楼的檐下，几个上了年岁的老人，便坐在檐下的竹编椅上，围着一张小桌，温着今春清明前新出的龙井茶，就着粗瓷的青花底纹的茶盅，说着我能听懂的乡土口音，闲闲的聊着一些我所不知道的琐碎事务，静静的，安详的眉间皱纹里，就像一轴轴岁月记忆里的素描画卷。偶尔也会有三两个半大的小孩子从屋里跑出来，撒着娇，讨要桌上的小食。几个身着暗纹青衣的苗家少女背着背篓，从我身边走过，有时会回头悄悄的看我，眼光羞涩，窃窃的私语，会不时的掩了嘴轻轻的笑，彼此笑闹着，走远……. 街边偶尔会有几株樱花，间隔着，开着粉红的花朵，但也并不是很繁丽的。花枝尚挂着未尽的水露，应该是被今晨的烟雨打湿了的。一两只大黄狗躺在檐下，半睁了眼，慵懒着；也有几只不起眼的小黄鸡在街巷里闲闲的走着，啄食，也互相追逐着，偶尔也咕咕的叫上两声。 熹微的烟雨，斜斜地飘着，而清凉的风，在窄窄的街巷中，微微地荡着。 樱花摇曳花枝，花影粉红，浮动的暗香，悠然于心。 走在街巷中，看着春进入四月，而岁月却在过去里的日子重现。……那些似曾相识的气息，那些斑驳了的老墙，那些野生的蓑衣草依旧长在墙头，如宋瓷上的青花，痕痕青影，有一些春时的凉意，摇曳在心头，是如此的陌生而熟悉。不禁想起戴望舒在《雨巷》里的句子，“到了颓圮的篱墙，走尽这雨巷。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是呵，经年尽失的岁月里呀，过去了的老时光，过去了的老朋友，过去了的老光景，还有那个已经不再出现的丁香一样的姑娘，都在时光的街巷里，消失在那清浅的旧年故事里的了，让人徒添薄凉！ 我轻轻地走，是怕惊动了这个世界里的平和与安宁。 老街的尽头，是一座青石的拱桥，石上敷生着青绿的老苔，打湿在烟青色的雨里，泛着幽微的绿芒。拱桥不长，横跨在小河上。春来水涨，水面便要淹没了河滩上的鹅卵石了。春水拍过石子，清灵有声。 撑一张伞，我站在桥上，看着身后的那条老巷，仰望青山迢迢，是啊，你的小巷，承接了我的远足，却装不下我的怅惘，而曾经的那个丁香的姑娘，是否依然，在水一方？偶尔的，想起了，经年旧岁，羞涩的脸，青石的巷，斑驳的墙，半掩的窗，清丽的样，还有一阕悠悠的唱，都被你的帘子遮住了。 我想念你，在这个季节，是如此深情的！ 请允许我在那古老石桥的青石栏杆上，用深情铭刻这一世这一遇的约定！请你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一个人。 倘若，终于有一天，不经意的行走时，在一个陌生的街巷，与你相遇，回头，转身，默然相望，而情愫，会否开放成青丝绸帕上的暗莲花，在你心里，深情地活着？ 在这样的季节相遇，是很好的。即便一世只得一遇，亦何尝不有禅意。 与你的一遇，就像一个好读者与一本好书籍的相遇，阅读着，欢喜着，忧伤着，就像一场烟青色的雨，下在烟青色的故事里。有时，一场际遇，只如一阕烟花绽开的时间，灿烂至极，然而短暂，而别离后的岁月，是漫长的，却不知会不会让我们学会宽容，忘记与被忘记，然后以一颗平常心，去重新爱，去重新被爱，深情地活着，义无反顾！ 如果，真的相遇，很想在这个春天，离开记忆中的那条老街，那条小巷，走得远远的，带你去海边，春暖花开，银色沙滩，阳光暖暖，海浪轻轻，面朝大海，让你看到，我眼里那片蓝色澄澈的海。 一世一遇，即是懂得！ 走在这样一个乍暖还寒时候，走在这样一条陌生而熟悉的街头，偶尔想起你的音容，是孤独远足里的那一声跫音，陡然生出的悲喜，如随风而动的缤纷，寥落得寂静，或者有些小小的惆怅，或者有些小小的伤心，已是与你没有关系。 在这样的一片清明天地，老街巷的旧时光景，没有声色犬马的奢靡，只有内心世界里的天朗气清，有一盏尚温的茶，有一杯清薄的酒，还有一张结实的竹编椅，就在住所的檐下，是我曾经想要给你的！ 如果岁月不老，摘一朵风花，别在你发间，可否？ 青石的巷，斑驳的墙，半掩的窗，清丽的样，还有一阕悠悠的唱，都被你的帘子遮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