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答答的紫薇花
|
这个夏天过于沉闷。连续一个多月的高热，据说是大自然送给我们的热情之礼。还据说了，接下来的冬天，有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如是，大家当心啊。 几个月天天泡医院，淋漓的梅雨，白花花的太阳，全无阻隔。网上看到的荷花节，只在某个早晨匆匆忙忙跑一趟，算是没有辜负今年的季节。江阳路开发路面目全非，所有的植物在春天离开了老巢不知安家何处。夏天的公交站台没了遮蔽，犹如站在火里。想起了《骆驼祥子》中经典章节“在烈日和暴雨下”。滋味不好受，很不好受。曾经的绿化带已经衰草枯杨，除了野花野草的恣意侵占。它们赶上好时候了。好像仅仅几天，荒芜之处已经长满了我认识不认识的野生植物。 一种叫做龙葵的植物最多，它们的叶子有点像辣椒，开出的小白花也像。它们的果子由青青的变成了黑黑的，好像一夕之间。黑果子特别多，每一株都沉甸甸结满了。春天里同样喜笑颜开的灰灰菜，不见了踪影。做臭豆腐的苋菜菇肥肥壮壮后，随着年华老去，消弭了紫红色的身影。除了一年蓬、狗尾巴草外，大概就是龙葵的天下。那天看到一位女子，拎一只塑料袋一路走来，采摘龙葵的黑果子。很迤逦的样子。“采薇采薇，薇亦刚至”，老了呀。或者“上山采蘼芜”，干什么用？ 其后几天，看到又有黑果子出现，我悄悄采了一粒放进嘴里，就是毒药，尝尝不会死吧。没想到，大大的惊喜。这果子是浆果，比枸杞大，圆溜溜的如果只有一两颗，会错以为是动物的小眼睛。用牙齿轻轻嗑开，一股甜甜带酸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口腔。很好吃！龙葵的味道比枸杞稍稍淡一点点，却丰满得多。这是我这个夏天开心的事儿之一。如果时间倒退四十年，我估计会将进入眼中的果实全部捋走。现在不会了。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欲望。路边的车子太多，尾气吸足了的野草们，应该担当了大量绿色植物应该承担的责任，用微薄之躯，努力净化空气。真应该向它们致意。 茂盛的夹竹挑被挖了，它们到什么地方争奇斗艳？还有，众多的紫薇花开到什么地儿去了？这两种夏天的铁杆花儿，路边找不到了颇有一点点遗憾。那天，医院的传统治疗室，无意抬头，竟然在玻璃窗外铁栏杆里，看到粉簇簇的一大团。这不是紫薇吗？来和我约会了！我仔细盯着这朵紫薇。粉白粉白的花儿正在花期，非常有生气。空闲当儿，我转了出去，寻找它们的全部。是的，这棵紫薇树还不大，树梢顶满了花朵。这一朵小调皮，探头探脑为那般？我没有忍心下手去挠树干的痒痒，怕它年轻吃不住。 回到屋里，忍不住再一次抬头欣赏。这一朵探进铁栅栏的小花，是因为好奇，还是显摆？白花花的房间，有了这朵花儿后，灵动活泼了。它用青春的生命，照亮了这间本无亮点的屋子。病床上的人可能没人注意到它。可是，这是多不应该的忽视啊。小花不声不响，它只是绽放，只是欢笑自己美好生命的这一段！或许，挤进铁栅栏没能进窗户的它，心里非常不满。它的努力，为的是给病人们一丝丝春意。密封的玻璃透明干净，让它们误以为可以实现目标。 人生不就是这样？你努力了，尝试了，尽力了……足矣！结果是什么？看重结果的人难以承受，不是每一个希望、努力或祈求，都有预想的结果。且去走过程吧。过程才是必经的道路，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感谢你，粉红紫薇花。你的过程，绚烂美丽。你的努力，我看见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