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她说:我知道《她说》是一首歌名,表现的是女儿家的小情态,我不喜欢那种调调。此文偏要用这个题目,《她说》和“她说”,只要风格迥异,无妨的。红尘太过飘摇,世间纷纷扰扰,我只想寻一隅逍遥,不惧独自寂寥。 她的话里有酒做的豪气,却透出因辛酸与凄怆而故作的坚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少女时代的梦寐,没有给她带来童话里的白马王子,身边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真实男人。她是个怪味的女人,不为爱情纠结,学不会纠缠男人,少了女人的甜腻。她要的爱,是骤起的暴雨,瞬间湿透全身。无声细润的爱,不适合她。所青睐的男人可以不给她稳定的生活,但是,必须有不凡的特质。一旦爱,就要渗透血液,那种鲜的红血能够泛起浓郁的腥味,这才是她要的真爱味道!爱一个人,倘若他要你的命,你也会立即给他,难道不是吗?若不爱了,道一声“好走,不送!”从此天涯,各自珍重! 她说:我爱过,可是没有初恋,只在十七岁时满足了对男人身体的好奇,尔后是长久的无措。由此,却养成了一个坏毛病:接吻不闭眼,鼓起二筒,挺吓人。去成人世界里窥探,自然要付出代价。爱一个人,常常心会痛,而我:身体痛。而且痛了很久。了解男人的身体构造后,没有幻想中的那么令我痴醉癫狂。痛,总会消失,这,不影响我去开启下一段情路,欣赏下一个男人的风景。还是觉着遗憾,滋味没有传说中的美妙,类同俗事,仅此而已。 说罢,她生硬地笑着,满眶的泪水早已将她的内心展露。从本质上讲,她追求一种境界,几许浪漫、一点高洁,从而引发创造性的生活变化。她的爱情是情意两心知,是天雷撞地火,沉入心底的期愿,是初恋能为她的人生留下几行旖旎的絮语,并令此生铭记。她无望了,初恋连累她否定了对未来的描摹和无限遐想。由此,她也否定了那一段生命历程,强制性从记忆里淡化。那一滩殷红的处子之血结束了她的少女时代。早了些。从此,她的人生错位,一道道灰色的轨迹,连绵不绝,令她困顿,走向迷失。 她说:初恋这个词,含着朦胧、青涩的意味,酸里回出一丝甜味。初恋,只能心动,不能行动。多一分露骨,对不起那个初字。少一分又喻意不明地偏题了。初恋意味着爱的历程刚起步,有点寡淡,又极其渴望成熟,希求浓烈。像一条清浅的小溪,拼了命地想要奔向大海,掀起滔天巨浪。初恋,不应该沾惹上荷尔蒙,但事与愿违,我没能自律冲动,对自己是失望的。初恋,重点当应落在恋字上,为今后无数次的恋打下坚实的基础。字眼貌似透着一圈圣洁的光,可一旦经过文人的粉饰,便多了一份矫情。 好比人们都知道床的功能,硬要把它说成摆设。且一再强调,那就是个摆设,属于家具范畴。然后又于夜里心安理得地躺在上面,做着一切该做的或不该做的事。即使生了孩子,也与床无关,那是爱的结晶。初恋,在很多人心里,就是如此,总是喜欢拿初恋做文章,以文字的方式神话着初恋。她,偏不!床之于她,不仅仅是一件家具,还会想到床上横陈的人形生物。人的心需要交流,精神需要交流,身体同样需要交流! 她说:从前有不少女人问我如何勾引男人。我这样回了她们,我不勾引男人,勾引的过程太漫长,还要摆出各种撩人的姿态,我怕闪了腰,我直接生扑。然后,一帮女人怀揣着惊诧与嘲讽散去。真是一群**,这种事情还来讨教,谈情说爱是本能,全凭各人本事,又没人请我去当讲师,我干嘛要言传身教。 她说:这世上渣男很多。男人是三条腿的变异物种,女人是长了两个包块的怪物。遇到一起,会生出一系列化学反应,我无法对男人和女人下一个确切的定义。但是,遇到渣男,你得比他更渣,负负得正,这个道理都懂吧。有些女人就不,整天活得像怨妇,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原本只是个阴天,倏忽间便刮起龙卷风,引发海啸,生命里永远没有晴天,难怪要成为弃妇,活该!每天心存抱怨,也不反省自己的行为。放眼望去,有几个正宫娘娘得宠,既然失宠了,就静下心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这世上没有救世主!好比现在的我,清楚自己学识浅陋,我从唐诗三百首读起,我还不信了,拯救不了自己握笔的能力。一个人,活得不明媚,如何能感知灿烂,如何能带给别人阳光! 她说:一个男人曾经问我,如果走夜路遇上坏人,劫色和劫财,你选哪个。我肯定选劫色。男人拂袖而去,我哈哈大笑。如今这世上哪还有什么流氓,谁占谁的便宜还两说呢。若遇劫财,姐姐必当奋勇一搏,这年月,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姐姐就这么点散碎银子,能甘心被人劫吗。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我进一步得有多难,干嘛要退,为了票子,我可以拼命。一个女人,包里没有银子,只有任人摆布。 她说:当我上街不再打望帅哥,不再做春梦的时候,我已经老了,一张脸快折成一块丝瓜布,见不得人了。只能靠着回忆来支撑余下的岁月。我,很享受活在回忆里。回忆里的我,美美的,任性地对男人们说不,骄傲得不成样子。如今,每每不想醒来,不愿对着镜子去瞧那张日益憔悴的脸。想来也是,如果人生连回忆都没有,还活个什么劲。年轻时,我想做妖,可以言行无状,可以魅惑男人。做错事,妖性使然,妖精都是坏人。做好事,纯属良心发现,幡然悔悟。临老了,我依然是妖,越来越妖。怎奈,修道不得法,走火入魔,坏了心志。知我者,自能解我心语! 她说:时光遣散故人!这几年,我戒赌、戒色、戒朋友。远了,看不见了。也好!窗外的天空,人声与车鸣给沉寂的世界带来无数杂响,不是我期许的空间,是另一群人营造的一个世界,与我无关。我独守一方清寂,再不想融入其中,我透支了身体、金钱和爱情,玩不下去了。 时常,她的心底也有尘缘未了的弦音拨响。风起时,掀开她幽怀许许。过往的爱,早已在光阴的轮回里荒芜成一座空城。情无份,爱生嗔,笑已成尘,何堪永恒?现在的她,更喜欢于每一个铺着阳光的午后,坐在飘窗上,撩开轻纱,看远处的青砖黄瓦,将岁月斑驳成模糊的光影。品一杯清茶,燃一支香烟,翻一卷古书,听一曲老歌,享受静雅的独我时光。 音乐在房间里流淌,她的灵魂随着旋律去到遥远而苍凉的净地。老去的光阴,在不舍中,渐渐飘远。听一曲《别人的浪漫》,吹奏的却是自己的心酸。幽婉的倾诉,时而像远古的咒语深邃莫测,时而像浩瀚的大海豪放豁达,时而又涌来回澜拍岸,激起绵长的悲恸。沉浸在音乐里,仿佛在感受生命的轮回。无尽的感伤于心堤上奔涌,有着幽隐的痛。她,又是喜欢这痛的。有痛,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当所有的痛感被唤醒,痛,便像一条蛇,紧紧地缠住她孱弱的身体。生命里的荣辱沉浮、情爱悲欢,通通汹涌而至。那些回忆,像堆积在阴暗角落里的陈谷子、烂芝麻,泛着一股子霉味儿,如此刺鼻,呛人。她使劲地咳,直到咳出血。 她说:当我脱下了伪装,摘去了信仰,地狱、天堂,一个鸟样!阎王在看孟婆煲汤,上帝也学会了二五八作将,这世界太疯狂!梦中的新娘,折了翅膀,一路跌跌撞撞,惆怅、迷惘,顿失方向……清夜醒来,泪,润脸透枕。我看到魑魅魍魉,在阴惨的角落里作垂死的较量,你来我往,止不住血的流淌。天堂?我看不到,踽踽独行,只有幽闪的、鬼魅的灯光。糜烂的身体,锈迹斑斑的魂灵,如何去妄想轻舞飞扬! 她说:我骨子里是个很冷漠的人。我没有习惯给人打电话,从来不主动联系任何人。为此,冷落了很多朋友,以致再也不来往。也罢!真正的朋友不必假装热乎劲,心里装着、念着,三五年聚一次,也不觉着生分。吆喝一声“吃火锅哇”,要得!走起、喝起。话说龙门阵下酒,这话在理,溅出唾沫星子,无妨,要的就是这味道。我的话匣子一旦打开,绝对井喷。我前世可能是卖古董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日里,我都在酝酿、等待。激情和漠然,构筑了我奇特的个性。还好,身边的挚友一直陪伴,不离不弃。 她说:人生如戏,终不能做一场完美的演绎!我死以后,我的坟头上不会长出细碎的勿忘我。因为我冷血。我不知道这辈子都爱了谁,可能,谁也没有爱过,只爱我自己。所以,你们不需要为我哭泣,一杯薄酒,一支香烟,足已慰籍我漂荡于荒野的魂灵。每年的清明,天空或会飘雨。如果坚持来看我,请不要打伞。让我想象你们顺着蜿蜒的山道而来,衣服润润的,眼里湿湿的,嘴里涩涩地道出一声“妖妖,又来看你了”。那一刻,我绝对是欢喜的,多半会在坟头上伴着升起的烟雾蹦跶几下,然后巴巴地目送你们离开。 她说:我这样的女人,能够活在这个时代,堪称奇迹!从小我就是人们眼里的奇葩,我敢在外语课上嘲笑老师念错了,惹得全班一阵哄堂大笑,弄得外语老师脸红得像醉汉,愤怒而去。回到家我还对老爸炫耀,我爱臭显摆,爱搞怪,凡事与人对着干。从小就这样,长大后自然更糟。我老爸也属另类,居然还表扬我“念错了就该批评,只有我教你的才是正确的。不管他是谁,错了就是错了,不用留面子。”只是,这样的骄傲没能坚持多久,为了父母念书的想法一直折磨着我,直到念完所谓的大专,再没读过一本书。所有的时间都在酒桌、麻将桌和夜店里,生命就这样消磨、荒废着,回首间,近三十年。 她,从不刻意讨谁的喜欢,说不来阿谀奉承之词,做不来乖巧谄媚之事。此生至情至性,至爱至恨。人这辈子,除了输就是赢,她不认同折中的说法,也不随大流,活得随性洒脱,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她,是夜的女人。静谧的夜,指间的香烟,杯中的红酒,还有她单薄的身影。偶尔,眼角淌出几滴,一任夜色浸染。烟,燃不尽空旷的孤单。酒,化不开浓稠的黑暗。在飘散的烟雾里,她听到了他深情的告白,热热地吻她。在醇厚的酒香里,她又嗅到了他的气息,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在她的烟圈里,弥漫。 夜,无声,慢慢地浓郁。一想起他们,她爱过的男人,她的眼里又闪着光。在酒杯的映照下,越发亮堂。真是记不得了,那些年,谁诱惑了谁。他们,对她真好,爱得那么炽烈、痴醉。她笑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酒,非自酿,痛饮方知醉难当! 她说:孤单是一种生活方式,是我选择的,我无悔。寂寞,只是孤单里的黑板擦,擦去后留一片独色的黑。所以,不要再说我寂寞,我不会做个寂寞的女人,但我,会将孤单进行到底!或许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来终结我的孤单。爱来了,我必当倾情。爱走了,不会挽留。回头草永远没有回锅肉好吃,我不是素食主义者。 她说:我会静静地等待,绝不傻傻地期待!等待,是随心的,不受任何外力的支配。期待,是别人赋予的一种微渺的承诺,掌控权在他人手里。一个女人,要学会**男人,而非等着男人来驯服。要让男人来适应你,不要轻易为了谁去改变自己。霸道,不是男人的代名词。女人,也可以!只有傻女人,才会去期待别人赐予的爱,而我,永远不会! 夜已凉,风微漾,撒一地月光做帐,剪一袭清风为睡纺。谁入她梦乡,共舞霓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