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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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阳台对面不远处有座小山包，那山上都是树，郁郁葱葱的，满目青翠，令人心旷神怡。 常常在午睡半梦半醒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沙沙声，那是山上树在风中摇摆发出的声响，于是梦多了份真切的声响，现实多了份婆娑的意境，亦真亦幻，让人牵肠。 有时在阳台晾晒衣服，不经意间抬头，望到对面山上有一片云烟，淡淡的紫色，笼罩在山一隅，原来那是一棵开满淡紫色花的树！那花那树我叫不出名儿，但那份淡雅脱俗与惊艳，难以忘怀。 逢到下雨的时候，最喜欢趴在阳台，看对面山脚下人家院子里的芭蕉树，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看着雨恣意敲打着芭蕉叶，学着古人“夜雨寄北”的那份情怀，借着雨打芭蕉，抒发着自己无聊落寞的心情…… 世人、诗人、女子都喜爱花，因为花儿多姿多彩，鲜妍妩媚；没有太多的人去关注树，关注一棵棵朴实无华的树，而我却是对树情有独钟的。 在我的记忆中，最遥远的一棵树是不起眼的芭乐树。 记得还是孩童时，我常跟着年长三岁的哥哥到处撒野。在一个晴朗的夏日午后，我们一群小孩在外婆家后山的果园里玩，果园里栽着一棵有点歪的芭乐树，树上结满了大大的淡绿色的芭乐，散发出甜甜的香味，引诱着我们这群野孩子。于是有人提议爬树摘果，于是立即行动起来。我哥“嗖嗖嗖”地爬上树，他在上面摘，叫我在树下接。于是我撩起裙子，昂着头，眯着眼，眼巴巴地望着树上像猴一样的哥哥，等着芭乐从树上掉下来，然后机灵地用裙子兜住。最终，我们如愿地吃到了芭乐，那是我和哥第一次在南方外婆家吃到这种热带传进中国来的水果，甜而香，软而绵。 后来，因家庭的变故，我和哥哥分离了十多年，常年未曾共同生活，对哥哥的了解甚少，其中之一就是他爱吃芭乐。一年大学暑假，我在哥哥家小住，一次我在街上闲逛，忽然被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香味所吸引，我寻着香味找去，发现有位阿伯在卖芭乐，于是我心里一阵狂喜，连忙买了好几粒回去，心里想着哥哥爱吃的。回家后，就等着哥哥下班来。哥哥一下班，递给我一袋子的水果，哥哥说，阿妹，给你，你爱吃的。我接过的那一瞬间，我的眼眶就湿润了，因为我看到哥哥给我的也是一袋子的芭乐……后来，哥哥因意外过早地离世了，甜甜芭乐和那棵有点歪的芭乐树成为我永久的回忆。 大学毕业的那年，同窗好友们面临着离别，有的同学面临着恋人分手，更多同学为找不到合适工作而发愁，空气中弥漫着忧伤的气息，寝室间已没有了往日的轻松愉快与欢歌笑语。四月的一天，我找到的一家单位，通知我去面试，于是几位同寝室的姐妹，送我到校园口乘公交车。我们一同走出福州大学的东门，抬头迎面望到的是一树一树花开的羊蹄甲树。我们异口同声地呼喊起来：“好美啊！”只见校门口的工业路两旁一字排开地种着高矮相同且会开花的树，一棵粉红，一棵雪白，又一棵粉红又一棵雪白，红的是霞，白的如雪，红白相间，井然有序，花开得满满当当的，热闹非凡，就那么一瞬间，突然发觉榕城何处不飞花？我一扫心中的阴霾，高兴地乘上公交车，勇敢地参加面试去。公交车开动时，我回头望望相送的姐妹，她们亭亭玉立于繁花似锦的树下，显得那么的青葱动人。公交车缓缓行驶于这如梦幻般的路上，我就象童话里的爱丽丝，带着一份憧憬，一份美好走向未来……当然，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这树的名，也不知道校园外工业路上啥时候种上了这种会开花的树，此后，每年的四月，福大东门口那条工业路成为榕城最亮丽的一道风景，令我流连忘返。 见惯了福州城的榕树，忽然有一天，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里，邂逅了香樟树。香樟树枝叶秀丽，树大浓荫，四季常青而具有香气，比起榕树别有一番风情。这个陌生城市里随处可见香樟树，在闹市区某一转身处，有着咖啡酒吧一条街。这条街载满了香樟树，树两旁错落着高高矮矮的旧式庭院小建筑，红瓦灰墙，掩映在绿树浓阴里。行走在这样的一条街上，穿行在弥漫着香味的树阴下，踩着些许飘零的落叶，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咖啡屋里传出来的轻柔乐声……步伐渐渐慢下来，心不知不觉地静下来。我常想，在喧嚣城市里，能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真是幸事，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同流连于此，更是悦事，走累了，就随手推开一扇咖啡屋的门，进去小憩会，抬头一看，这个咖啡屋有个美丽的名字——“香樟花园”。 人们爱把女子比作花，却少有人把女子比作树。然而，我更喜爱树，更想把女子比作树。如舒婷的《致橡树》、席慕蓉的《一棵开花的树》，觉得树更有一颗女子对爱情坚贞的心。相对而言，我更爱读席慕蓉的《一棵开花的树》，这首诗把树写得传奇富有禅心。就为了与爱的人相逢，这棵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就为了他所爱的人开一树的花，即便爱的人是无视地走过。那么一棵几千年的树，她的一生，能与爱的人相逢几遭呢？多么坚忍、勇敢、多么痴情而又无悔啊。我坚信这世间会有这样的树，也会有这样的女子，以至于我每每在寺院里逢上一棵开花的老树，我就自觉地把它认为是席慕蓉笔下那棵开花的树，也常常在它面前驻足、静默、痴迷、联想。 最近，我对胡杨树着迷。起缘于一次到北方旅游，我看到了一棵倒下的胡杨，有人告诉我说：胡杨是活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我深深被胡杨的气质神韵所倾倒，于是对能到大漠一睹成片胡杨林的气质神韵成为我近期的心愿！ (责任编辑：副主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