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房子诗意地栖居
屋,不仅是中国千年来木构件集大成之作,更是人最终的落脚之所。屋既见证了人从出生到死亡的过程,也见证了家族的荣辱兴衰,人与屋共同见证了传统的历史。然而,曾经与这些房屋同“呼吸”的传统,正随着老房子的消失而消减。祠堂、戏台、书房、凉亭……在这些场所发生的文化记忆,渐渐被工业化之后的思维方式所取代。 自上世纪50年代起,古建保护的声音便不绝于耳,梁思成、陈从周等先生为古建保护所做出的贡献,至今泽被后世。改革开放之后的古建保护问题,则面临截然不同的时代现象。面对世界上最大规模的城市化进程,一度被视为“落后”的老房子经历了全面西化,在无数次推倒中,中国城市和乡村涌现了“千城一面”的景观。 梁思成说,中国古建筑是延续了两千余年的一种工程技术,本身已造成了一个艺术系统,许多建筑物便是我们文化的表现,艺术的大宗遗产。曾经的十年间,中国的老房子以平均每天200座的速度消失。这是工业化之下的必然,“古建守望者”阮仪三那句“我们已找不到回家的路”音犹在耳,改革开放中先富起来的一批有识之士已经率先成为古建的保护者,用一种新型理念存续老房子的生命,保留下这一艺术财富。守护古民居不仅是保护住老房子,还是在保护中华文明的遗存,从抢救性购买、恢复性保护、系统性复建,“古民居 ”的理念逐渐为老房子找到了“诗意的栖居”。 5月13日,“成龙·大美中国·古民居复建区奠基仪式”在位于安徽蚌埠的“湖上升明月·古民居博览园”内举行,四栋成龙收藏的古民居也在此处“落户”。回想起2013年,成龙称将把自己收藏的四栋古民居捐给新加坡一所大学,由此引发古建保护的讨论热潮。辗转五年,成龙还是将这些古民居留在了安徽,一间是明末建筑,两间是清早期建筑,还有一间是清末建筑,这些老房子终于可以“屋”归原处。 房子是不具有意义的,只有通过人与房子气息的交融,方可成为屋。古建保护不仅是为了保护房子,更要让房子成为“活生生”的屋。《马丘比丘宣言》强调:古村文化保护是为了使原生态的生活气息、风土人情、传统习俗与现代文明和谐适应的建设过程,而不仅仅是修缮物质载体的过程。古村落的保护必须有村民参与,让村民成为保护、管理的主体,让村民成为受益者。这样,原生态的生活气息、风土人情、传统习俗才能持续传承,古村落才能既“留得住”又“活得好”。 被抢救下的老房子早已“人去屋空”,城市化进程导致老房子“背井离乡”,对于异地保护这种方式来说,必然难以回到原生态。在当下的异地古建保护中,结合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建立一套具有当代性的古民居生态系统则更加行之有效,由此,人的参与成为“古民居 ”的重要组成部分。古民居博览园采用的是打造博览园、复建古民居,用文化和艺术吸引参观者,以休闲旅游留住参观者,让他们可以在一处看遍中国各地的古民居,亲手触摸古民居,在与古民居的相处中找回“诗意的栖居”。同时,结合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复建古民居时并未采用原样复建,而是为古民居加入了现代元素。比如,利用修复后的古民居构建,结合砖石材料复建,屋顶以及墙体中加大玻璃材料的使用,不仅增加采光,还能起到调节光线、艺术装饰的作用,满足现代人生活的需求。在这个新型的古民居生态语境之下,被活化了的古民居续写了中华文明遗存,续写了传统的历史。 回望传统有多远,未来就能走多远。一栋古建筑就是一段历史遗存,古建保护并不是在复刻传统,而是在工业社会景观之中,寻回原本融在我们血液中的文明。 与老房子的对话,找到回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