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水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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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我比较笨拙，学什么都慢。有时候我都有些佩服自己，到现在竟然学会了那么多技能。像什么唱歌、演讲、写作、弹琴、书法等等。可能是我觉得应该学，就要好好学，就慢慢磨会了吧。 夏天是孩子们的天堂！上山迷藏，下河戏水，其乐无穷！老人言，不到伏天，不得下水，说水太凉，容易肚子疼。有的孩子不管那套，觉着天暖和了，就去游水。我是不敢的，既怕对身体不利，也怕家长责罚。于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就开始盼入伏，尤其是看着别的孩子在水里尽情畅游的时候。好容易盼到了伏天，随一众大小伙伴来到大河，开启戏水人生。（说实话，小时候，不管干什么，我基本都是跟班的角色。）看着比自己大的小的孩子大都能够在水里像鱼一样游来游去，尤其是赶在发大水的时候，有的孩子敢于在浪头扑腾，我心里对他们的景仰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因为我不会呀！ 于是，我试着走进水里。没人系统地教我怎么游泳，我只能自己慢慢观察，慢慢摸索。当然，也有几个伙伴教我点零碎的要领，比如憋气、滑水等。我便慢慢地尝试。先是站在没过小腿的水里，蹲下、再趴下，捂着鼻子，将脑袋浸在水里。然后，一点点的试着在水里扑腾。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会扎猛子了，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慢慢地，胆子越来越大，也试着往深点儿的水里去，感觉自己会游了似的。 我们那里有一处河段叫骇龙洞，听这名字就应该知道，这水域以前应该是比较凶险的。但我们那个时候，这里却成了孩子们游泳戏水的好地方，不过水也不是一般的深，中间水深能超过一个半大人的样子。我和伙伴们来到了这里，看着大家从河这岸游到河对岸，又从对岸游回来，真是轻松加愉快！我的心莫名的痒痒了起来。于是，我也进了水，想要游过去。谁知我这个半吊子选手道行差得太远！一下水，我就滑到深水区了，水一下子蒙过了我的脑袋。那一瞬间，我感到天地一片昏暗，头够不着天，脚沾不着地，无法呼吸，甚至无法思考，小小的我感到了死亡的威胁！我在生死一线天苦苦挣扎，这时，一只手拉住了我，把我拉到水面，接着把我送到了岸边。我一下子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感觉阳光是那么美妙！空气都是那么香甜！躺在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的石头上，我的心里一阵阵的恍惚，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啊！活着真好！ 家在农村，从小就要练着和大人一样干这样那样的农活，如播种、施肥、扒苞米、喂猪、喂鸡鸭凡此种种。这天，母亲在家里干活，叫我在仓房把采来的野菜刴碎了好喂鸭子。一开始，我还在那里一边刴野菜一边唱歌呢！（从小我就喜欢唱歌，什么二人转、评剧、京剧、时兴歌曲的都能哼上一些，为此还经常因为唱词、唱腔之类的东西被邻居调笑。）猛地觉得不对劲儿，手指一阵疼，再一看手，我的天啊！一个手指头差点儿剁两截了，感觉只有一点儿皮儿连着了。我一下子大哭起来，是疼得，更是吓得！ 母亲从屋子里跑出来，一看我的手，也吓得够呛！赶紧找一块儿布，弄点儿药片儿捻成粉末，给我包扎上了。 那时条件真是差，人也真是皮实。要是现在，最起码也得上个卫生所什么的处理一下，消消炎什么的。而我那时就这样处理了一下，就等着手慢慢恢复了。 看着被包扎上的手，我感到了钻心地疼，更觉得从心里害怕。我在想，我不会残废了吧！ 要不怎么说是小孩子呢，这边又疼又怕，可是一和小朋友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只是在牵扯到手指疼起来才想起还有伤在身。 母亲一再告诫我，手伤成这样，千万不能碰水，尤其是不能上大河洗澡。我口头答应得挺好，可转过头来，一看小伙伴在水里扑腾得那个欢实，心就痒痒得不行。越看越心急，就偷偷下水跟小伙伴玩了起来。回到家，被母亲一顿训斥。自知理亏，也不辩解。可是手泡了水，伤口被泡得发白。母亲没有办法，重新给我上药、包扎，然后两次郑重嘱咐我，不要碰水，尤其是不要到大河洗澡。可这大夏天的，小伙伴们都到水里玩儿，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呀！于是，在忍了几次后，又到河里玩了起来。玩是玩嗨了，可回家又是被母亲一顿训斥。母亲一次次给我处理，该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总是到水里，大概率是河水有很多细菌，可能是发炎了，伤口久久也不能愈合。后来，等伤口愈合了，居然没有长平，出现了不小块息肉，就像是手指头上又长了一个小的指尖一样，一不小心碰到就会裂开、出血，疼痛是难免的了。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我上师范学校，我才自己找了一家小诊所做了个小手术，把那块息肉切掉，那时我都二十岁了。不过后来它还是总会长出来，那个位置也总会出血。 现在想想，这恰恰印证了一句老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时我要不总让伤口碰水，就不会出现后来这种尴尬状况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