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联想
|
冬至已过几天，太阳依旧没有退下的意思，高高挂起，蓝天白云，燥热、乏困。下午第一节课只能用痛苦形容，午睡30分钟对于睡眠爱好者而言相当于半梦而起。顶着疲惫的身躯硬生生从床上爬起来，把被子撂在一边，下楼梯，穿鞋，对着镜子拨弄一下头发，带上几本书，出门。10分钟的路程，走出了60分钟的感觉，天气很热，热得提不起半分精神。手插兜里，轻闭着眼，然后向舍友吐槽：我没睡好，梦都没做完又要起来了。舍友风轻云淡接话：我压根睡不着。午睡真是，睡着了也不好，不睡着也不好。 此时上的现当代文学课程是所有人的必修课，人几乎坐满了整个教室。教室分为三大组，我坐在中间靠边一组。因为太热，偌大教室的6个风扇呼啦呼啦缓慢地转着，老师的声音温柔亲切，帘子挡住了窗外的风景，却挡不住太阳散发的热量，阳光洒在桌面上，把书上的文字照的通亮，慢慢地慢慢地，老师声音越来越小，我的意识逐渐模糊，风扇依旧呼啦呼啦地转，转回了我的故乡。 那是一个夏季的夜晚，家里兄弟姐妹多一个房间睡不下，于是我被安排在隔壁亲戚家空调房间里。因为隔壁房间可以看动画片，于是答应了。奶奶把我安置在床上，关上窗帘，打开电视，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刚开始我看得起劲，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房间变得越来越冷，眼神逐渐疲惫迷离，动画片也没了吸引力，于是我准备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觉，面前的动画片变成了哑剧，窗帘未遮住的窗户一片漆黑，我的心隐隐跳动。在床上翻来覆去，我知道大抵是睡不着了。我尝试着回去，起身开门，外面乌鸦在叫，青蛙在叫，还有一些不认识的生物在叫，堂屋一篇漆黑，灵堂泛着红光。我又缩回去，回到那冰冷的空调房。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手机、没有手表，只知道应该是很晚很晚，大家应该都睡了，这种不知道时间的很晚更让我心慌。再一次尝试让自己入睡，没用，我害怕。挣扎一会，我鼓起勇气穿过堂屋去开爷爷房间的门，门锁了，我心如死灰。 我在门前敲了又敲，无人回应。他们抛弃我了…他们都开心地入睡了…我伤心中夹杂着害怕，光线和外面的声音都太吓人，尽管我已经打开了灯。万籁俱寂只有蚊虫杂叫的晚上，白光中的那一抹红光也格外渗人。万念俱灰，准备度过这不眠之夜时，我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我满怀期待等待着门开。喔门开了，是爷爷！我眼里闪烁着泪光，"你还没睡呀？"我问道，爷爷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我领到房间让我睡觉。 我蜷缩在一个小角落，没有空调，风扇呼啦呼啦的转着，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这是家的味道，这是自然的味道，更是幸福的味道。就这样，爷爷、奶奶、弟弟、表弟加上我五个人挤在一张大床和一张小竹床上。伴随着风扇呼啦呼啦的声音，不一会，我进入了梦乡，睡得很好。只是爷爷应该没睡好。 不记得老师讲了什么，只知道冬至里教室风扇的声音和那一天风扇的声音一模一样，我想念家乡了。我从记忆中出来，翻动着书页，伸伸懒腰，看一看还在旋转的风扇、看一看窗外渗透进来的阳光、看一看贴在墙壁上醒目的时间，嗯，要下课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