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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和林徽因经典情书语录(精选117句)

好词好句2022-11-15197举报/反馈

  也许,从现在起,爱、自由、美将成为我终其一生的追求,但我以为,爱还是人生中第一件伟大的事业。

  生命中没有爱的自由,也就不会有其他自由了;烈士殉国、教家殉道、情人殉情,说到底是一个意思,同一种率真、同一种壮烈。

  如果有一天我获得了你的爱,那么我飘零的生命就有了归宿,只有爱才能让我匆匆行进的脚步停下,让我在你的身边停留一小会儿吧,你知道忧伤正像锯子锯着我的灵魂……命运的交集线林徽因,1904年6月出生于浙江杭州豪门中,从小就熟读诗书,16岁时随父游历欧洲,攻读建筑学。期间,结识了诗人徐志摩,对新诗产生浓厚兴趣,同时也与徐志摩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徐志摩,1897年1月15日出生在浙江省海宁县硖石镇,自小过着舒适优裕的生活。沈钧儒是他的表叔,金庸是他的姑表弟,琼瑶是他的表外甥女。一家亲戚都是名人大腕。

  1915年,徐志摩考入上海浸信会学院暨神学院(现为上海理工大学),同年10月,徐志摩与上海的张幼仪结婚。然而,徐志摩除了履行最基本的婚姻义务之外,与张幼仪的感情并不好。

  1920年10月,徐志摩从美国来到伦敦,入伦敦大学政治经济学院读书。在一个国际联盟的讲演会上与林家父女相识。

  林徽因被徐志摩渊博的知识、风雅的谈吐、英俊的外貌所吸引。徐志摩也被林徽因出众的才华与美丽所吸引,对她评价甚高,还为林徽因写过很多情诗。与林徽因的相遇,甚至激发了徐志摩的新诗创作。

  徐志摩很快便向林徽因发起了爱的攻势。当时他已是一个两岁孩子的父亲,比林徽因大了将近8岁,而且妻子张幼仪也在伦敦。

  林徽因便被徐志摩的执着和激情所打动,但写信给徐志摩要他在自己与张幼仪之间作出选择。

  因此,徐志摩曾向张幼仪提出离婚。后来,张幼仪便带着孩子去了德国。

  1921年10月林微因随父回国。第二年,徐志摩回国,但等他赶到北京时,林徽因已与梁思成订了婚。

  同时,徐志摩也接到了老师梁启超的劝说信,然而徐志摩并没有太听粱启超的劝慰。毕竟林徽因是与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订的婚。他也接到了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的请帖,也是婉转地拒绝了他和林徽因之间的相处,如此如此也未打消徐志摩的执意。

  当时林徽因与梁思成的恋爱关系已相当稳固了,余暇时间两个人常在北海公园里的快雪堂一起谈情说爱。徐志摩也去那里找林微因,次数多了,自然引起梁思成的反感,梁便在门上贴一纸条,大书:L。verswantt。beleftal。ne.(情人不愿受干扰)徐志摩见了,只得怏怏而去。

  1924年,泰戈尔访华期间,又给了徐林接触的机会,他们一起接待进出会场,一起演出英文戏剧,又恢复了昔日的情感。

  然而,没有多久,两个人又分开了。徐志摩陪同着泰戈尔一行离开了北京,林徽因之后随梁思成去美国留学了。

  徐志摩也认识到了,林徽因不可能做他的妻子,他们必须离别。

  1928年,林徽因与梁思成在渥太华梁思成姐夫任总领事的中国总领事馆举行婚礼。婚后梁对林呵护备至,夫妻二人致力于他们所热爱的建筑事业。同年8月回国,一起受聘为东北大学教授,并创办了中国大学的第一届建筑系。

  1931年,徐志摩听说林徽因病重,还专门去看望。两人的接触又多了,加之志摩与陆小曼感情不睦,两人又时常走动,颇有旧情复萌的趋势。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为了赶上林微因那天晚上在北京协和小礼堂向外宾作的

  徐志摩死后,梁思成去了济南,从出事地点捡了一块飞机的残片,直到去世林徽因都把它挂在卧室的墙上。

  1934年11月19日,林徽因和梁思成去南方考察路过硖石,林徽因曾下车,独自站在车外,望着昏沉的夜色。也算是一种对徐志摩的缅怀。

  1935年志摩忌日,林徽因写了《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一文表达她的悼念之情。之后又发表诗作《别丢掉》,表达自己的心声。

  从1930年到1945年,梁思成林徽因夫妇二人共同走了中国的15个省,190多个县,考察测绘了2738处古建筑物,很多古建筑就是通过他们的考察得到了世界、全国的认识,从此加以保护。同时,林徽因也创作了大量的诗歌、散文、小说、戏剧和文学评论。颇受文学界和广大读者的赞赏。

  1955年4月旧6时20分,林徽因病逝于同仁医院,享年51岁。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芒!

  我爱天上的明星;我爱它们的晶莹;人间没有这样异样的神明。

  在冷峭的暮春的黄昏,在寂寞的灰色的清晨。

  在海上,在风雨后的山顶——永远有一颗,万颗的明星!

  我袒露我的坦白的胸襟,献爱与一天的明星,任凭人生是幻是真——地球在或消泯——太空中永远有不昧的明星!

  我情愿化成一片落叶,任风吹雨打到处飘零;或流云一朵,在澄蓝天,和大地再没有些牵连。

  但抱紧那伤心的标志,去触遇没着落的怅惘;在黄昏,夜半,蹑着脚走,全是空虚,再莫有温柔;忘掉曾有这世界,有你;哀悼谁又曾有过爱恋;落花似的落尽,忘了去,这些个泪点里的情绪。

  到那天一切都不存留,比一闪光,一息风更少痕迹,你也要忘掉了我曾经在这世界里活过。

  我独坐在半山的石上,看前峰的白云蒸腾,一只不知名的小雀,嘲讽这我迷惘的神魂。

  白云一饼一饼地飞升,化入了辽远的无垠;但在我逼仄的心头,啊,却凝敛着惨雾与愁云!

  皎洁的晨光已经透露,洗净了青屿似的前峰;像墓墟间的磷光惨淡,一星的微焰在我的胸中。

  但这惨淡的弱火一星,照射着残骸与余烬,虽则是往迹的嘲讽,却绵绵的长随时间进行!

  我梦见你……呵,你那憔悴的神情!——手捧着鲜花腼腆的做新人;我恼恨,我恨你的负心,我又不忍,不忍你的疲损。

  你为什么负心?我大声的呵问,——但那喜庆的闹乐侵蚀了我的恚愤,你为什么背盟?我又大声的呵问,——那碧绿的灯光照出你两腮的泪痕!

  你去,我也走,我们在此分手;你上那一条大路,你放心走,你看那街灯一直亮到天边,你只消跟从这光明的直线!

  你先走,我站在此地望着你:放轻些脚步,别教灰土扬起,我要认清你远去的身影,直到距离使我认你不分明。

  再不然,我就叫响你的名字,不断的提醒你,有我在这里,为消解荒街与深晚的荒凉,目送你归去……不,我自有主张,你不必为我忧虑;你走大路,我进这条小巷。你看那株树,高抵着天,我走到那边转弯,再过去是一片荒野的凌乱;有深潭,有浅洼,半亮着止水,在夜芒中像是纷披的眼泪;有乱石,有钩刺胫踝的蔓草,在守候过路人疏神时绊倒,但你不必焦心,我有的是胆,凶险的途程不能使我心寒。

  等你走远,我就大步的向前,这荒野有的是夜露的清鲜;也不愁愁云深裹,但求风动,云海里便波涌星斗的流汞;更何况永远照彻我的心底,有那颗不夜的明珠,我爱你!

  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际云游,自在,轻盈,你本不想停留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你的愉快是无拦阻的逍遥。

  有一流涧水,虽则你的明艳在过路时点染了他的空灵,使他惊醒,将你的倩影抱紧。

  他抱紧的只是绵密的忧愁,因为美不能在风光中静止;他要,你已飞渡万重的山头,去更阔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他在为你消瘦,那一流涧水在无能的盼望,盼望你飞回!

  个个连环,永不打开,生是个结,又是个结!

  死的实在,一朵云彩。

  一根绳索,永远牵住,生是张风筝,难得飘远,死是江雾,迷茫飞去?

  长条旅程,永在中途,生是串脚步,泥般沉重,死是尽处,不再辛苦。

  一曲溪涧,日夜流水,生是种奔逝,永在离别!

  死只一回,它是安慰。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音点亮了四月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天真,庄严,你是月月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十一月十九日我们的好朋友,许多人都爱戴的新诗人,徐志摩突兀的,不可信的,残酷的,在飞机上遇险而死去。这消息在二十日的早上像一根针剌触到许多朋友的心上,顿使那一早的天墨一般地昏黑,哀恸的哽咽锁住每一个人的嗓子。

  志摩……死……谁曾将这两个句子联在一处想过!他是那样活泼的一个人,那样刚刚站在壮年的顶峰上的一个人。朋友们常常惊讶他的活动,他那像小孩般的精神和认真,谁又会想到他死?

  突然的,他闯出我们这共同的世界,沉入永远的静寂,不给我们一点预告,一点准备,或是一个最后希望的余地。这种几乎近于忍心的决绝,那一天不知震麻了多少朋友的心?现在那不能否认的事实,仍然无情地挡住我们前面。任凭我们多苦楚的哀悼他的惨死,多迫切的希冀能够仍然接触到他原来的音容,事实是不会为我们这伤悼而有些许活动的可能!这难堪的永远静寂和消沉便是死的最残酷处。

  我们不迷信的,没有宗教地望着这死的帷幕,更是丝毫没有把握。

  张开口我们不会呼吁,闭上眼不会入梦,徘徊在理智和情感的边沿,我们不能预期后会,对这死,我们只是永远发怔,吞咽枯涩的泪;待时间来剥削着哀恸的尖锐,痂结我们每次悲悼的创伤。那一天下午初得到消息的许多朋友不是全跑到胡适之先生家里么?但是除去拭泪相对,默然围坐外,谁也没有主意,谁也不知有什么话说,对这死!

  谁也没有主意,谁也没有话说!事实不容我们安插任何的希望,情感不容我们不伤悼这突兀的不幸,理智又不容我们有超自然的幻想!默然相对,默然围坐……而志摩则仍是死去没有回头,没有音讯,永远地不会回头,永远地不会再有音讯。

  我们中间没有绝对信命运之说的,但是对着这不测的人生,谁不感到惊异,对着那许多事实的痕迹又如何不感到人力的脆弱,智慧的有限。

  世事尽有定数?世事尽是偶然?对这永远的疑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有完全的把握?

  是的,他十九晨有电报来给我….

  十九早晨,是的!说下午三点准到南苑,派车接……电报是九时从南京飞机场发出的……刚是他开始飞行以后所发……派车接去了,等到四点半……说飞机没有到……没有到……航空公司说济南有雾……很大……只是一个钟头的差别;下午三时到南苑,济南有雾!谁相信就是这一个钟头中便可以有这么不同事实的发生,志摩,我的朋友!

  他离平的前一晚我仍见到,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次晨南旅的,飞机改期过三次,他曾说如果再改下去,他便不走了的。我和他同由一个茶会出来,在总布胡同口分手。在这茶会里我们请的是为太平洋会议来的一个柏雷博士,因为他是志摩生平最爱慕的女作家曼殊斐儿的姊丈,志摩十分的殷勤;希望可以再从柏雷口中得些

  你放心。他说,很稳当的,我还要留着生命看更伟大的事迹呢,哪能便死?……话虽是这样说,他却是已经死了整两周了!

  现在这事实一天比一天更结实,更固定,更不容否认。志摩是死了,这个简单残酷的实际早又添上时间的色彩,一周,两周,一直的增长下去……我不该在这里语无伦次的尽管呻吟我们做朋友的悲哀情绪。归根说,读者抱着我们文字看,也就是像志摩的请柏雷一样,要从我们口里再听到

  我认得他,今年整十年,那时候他在伦敦经济学院,尚未去康桥。

  我初次遇到他,也就是他初次认识到影响他迁学的狄更生先生。不用说他和我父亲最谈得来,虽然他们年岁上差别不算少,一见面之后便互相引为知己。他到康桥之后由狄更生介绍迸了皇家学院,当时和他同学的有我姊丈温君源宁。一直到最近两个月中源宁还常在说他当时的许多笑话,虽然说是笑话,那也是他对志摩最早的一个惊异的印象。志摩认真的诗情,绝不含有任何矫伪,他那种痴,那种孩子似的天真实能令人惊讶。源宁说,有一天他在校舍里读书,外边下起了倾盆大雨一一惟是英伦那样的岛国才有的狂雨——忽然他听到有人猛敲他的房门,外边跳进一个被雨水淋得全湿的客人。不用说他便是志摩,一进门一把扯着源宁向外跑,说快来我们到桥上去等着。这一来把源宁怔住了,他问志摩等什么在这大雨里。志摩睁大了眼睛,孩子似的高兴地说看雨后的虹去。源宁不止说他不去,并且劝志摩趁早将湿透的衣服换下,再穿上雨衣出去,英国的湿气岂是儿戏,志摩不等他说完,一溜烟地自己跑了。

  以后我好奇地曾问过志摩这故事的真确,他笑着点头承认这全段故事的真实。我问:那么下文呢,你立在桥上等了多久,并且看到虹了没有?他说记不清但是他居然看到了虹。我诧异地打断他对那虹的描写,问他:怎么他便知道,准会有虹的。他得意地笑答我说:完全诗意的信仰!

  完全诗意的信仰,我可要在这里哭了!也就是为这诗意的信仰他硬要借航空的方便达到他想飞的宿愿!飞机是很稳当的。他说,如果要出事那是我的命运!他真对运命这样完全诗意的信仰!

  志摩我的朋友,死本来也不过是一个新的旅程,我们没有到过的,不免过分地怀疑,死不定就比这生苦,我们不能轻易断定那一边没有阳光与人情的慰藉,但是我前边说过最难堪的是这永远的静寂。我们生在这没有宗教的时代,对这死实在太没有把握了。这以后许多思念你的日子,怕要全是昏暗的苦楚,不会有一点点光明,除非我也有你那美丽的诗意的信仰!

  我个人的悲绪不竟又来扰乱我对他生前许多清晰的回忆,朋友的原谅。

  诗人的志摩用不着我来多说,他那许多诗文便是估价他的天平。我们新诗的历史才是这样的短,恐怕他的判断人尚在我们儿孙辈的中间。

  我要谈的是诗人之外的志摩。人家说志摩的为人只是不经意的浪漫,志摩的诗全是抒情诗,这断语从不认识他的人听来可以说很公平,从他朋友们看来实在是对不起他。志摩是个很古怪的人,浪漫固然,但他人格里最精华的却是他对人的同情,和蔼,和优容;没有一个人他对他不和蔼,没有一种人,他不能优容,没有一种的情感,他绝对地不能表同情。

  我不说了解,因为不是许多人爱说志摩最不解人情么?我说他的特点也就在这上头。

  我们寻常人就爱说了解;能了解的我们便同情,不了解的我们便很落寞乃至于酷刻。表同情于我们能了解的,我们以为很适当;不表同情于我们不能了解的,我们也认为很公平。志摩则不然,了解与不了解,他并没有过分地夸张,他只知道温存,和平,体贴,只要他知道有情感的存在,无论出自何人,在何等情况下,他理智上认为适当与否,他全能表几分同情,他真能体会原谅他人与他自己不相同处。从不会刻薄地单支出严格的追仄的道德的天平指摘凡是与他不同的人。他这样的温和,这样的优容,真能使许多人惭愧,我可以忠实地说,至少他要比我们多数的人伟大许多;他觉得人类各种的情感动作全有它不同的,价值放大了的人类的眼光,同情是不该只限于我们划定的范围内。他是对的,朋友们,归根说,我们能够懂得几个人,了解几桩事,几种情感?哪一桩事,哪一个人没有多面的看法?为此说来志摩的朋友之多,不是个可怪的事;凡是认得他的人不论深浅对他全有特殊的感情,也是极为自然的结果。而反过来看他自己在他一生的过程中却是很少得着同情的。不止如是,他还曾为他的一点理想的愚诚几次几乎不见容于社会。但是他却未曾为这个鄙吝他给他人的同情心,他的性情,不曾为受了刺激而转变刻薄暴戾过,谁能不承认他几有超人的宽量。

  志摩的最动人的特点,是他那不可信的纯净的天真,对他的理想的愚诚,对艺术欣赏的认真,体会情感的切实,全是难能可贵到极点。

  他站在雨中等虹,他甘冒社会的大不韪争他的恋爱自由;他坐曲折的火车到乡间去拜哈岱,他抛弃博士一类的引诱卷了书包到英国,只为要拜罗素做老师,他为了一种特异的境遇,一时特异的感动,从此在生命途中冒险,从此抛弃所有的旧业,只是尝试写几行新诗一一这几年新诗尝试的运命并不太令人踊跃,冷嘲热骂只是家常便饭一一他常能走几里路去采几茎花,费许多周折去看一个朋友说两句话;这些,还有许多,都不是我们寻常能够轻易了解的神秘。我说神秘,其实竟许是傻,是痴!事实上他只是比我们认真,虔诚到傻气,到痴!他愉快起来他的快乐的翅膀可以碰得到天,他忧伤起来,他的悲戚是深得没有底。寻常评价的衡量在他手里失了效用,利害轻重他自有他的看法,纯是艺术的情感的脱离寻常的原则,所以往常人常听到朋友们说到他总爱带着嗟叹的口吻说:那是志摩,你又有什么法子!他真的是个怪人么?朋友们,不,一点都不是,他只是比我们近情,比我们热诚,比我们天真,比我们对万物都更有信仰,对神,对人,对灵,对自然,对艺术!

  朋友们我们失掉的不止是一个朋友,一个诗人,我们丢掉的是个极难得可爱的人格。

  至于他的作品全是抒情的么?他的兴趣只限于情感么?更是不对。

  志摩的兴趣是极广泛的。他始终极喜欢天文,他对天上星宿的名字和部位就认得很多,最喜暑夜观星,好几次他坐火车都是带着

  此外他的兴趣对于戏剧绘画都极深浓,戏剧不用说,与诗文是那么接近,他领略绘画的天才也颇为可观,后期印象派的几个画家,他都有极精密的好恶,对于文艺复兴时代那几位,他也很熟悉,他最爱鲍蒂切利和达文骞。自然他也常承认文人喜画常是间接地受了别人论文的影响,他的,就受了法兰(R。GERFRY)和斐德(WALTERPATER)的不少。对于建筑审美他常常对思成和我道歉说:太对不起,我的建筑常识全是RUSKINS那一套。他知道我们是讨厌RUSKINS的。但是为看一个古建的残址,一块石刻,他比任何人都热心,都更能静心领略。

  他喜欢色彩,虽然他自己不会作画,暑假里他曾从杭州给我几封信,他自己叫它们做描写的水彩画,他用英文极细致地写出西(边?)桑田的颜色,每一分嫩绿,每一色鹅黄,他都仔细地观察到。又有一次他望着我园里一带断墙半晌不语,过后他告诉我说,他正在默默体会,想要描写那墙上向晚的艳阳和刚刚入秋的藤萝。

  对于音乐,中西的他都爱好,不止爱好,他那种热心便唤醒过北京一次——也许唯一的一次——对音乐的注意。谁也忘不了那一年,克拉斯拉到北京在真光拉一个多钟头的提琴。对旧剧他也得算在行,他最后在北京那几天我们曾接连地同去听好几出戏,回家时我们讨论的热闹,比任何剧评都诚恳都起劲。

  谁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忠实于生的一个人,会这样早地永远地离开我们另投一个世界,永远地静寂下去,不再透些许声息!

  我不敢再往下写,志摩若是有灵听到比他年轻许多的一个小朋友拿着老声老气的语调谈到他的为人不觉得不快么?这里我又来个极难堪的回忆,那一年他在这同一个的报纸上写了那篇伤我父亲惨故的文章,这梦幻似的人生转了几个弯,曾几何时,却轮到我在这风紧夜深里握吊他的惨变。这是什么人生?什么风涛?什么道路?志摩,你这最后的解脱未始不是幸福,不是聪明,我该当羡慕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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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把过往的热情,现在流水似的,轻轻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叹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持着那真!

  一样是月明,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有人不见,梦似的挂起,你问那黑夜要回那句话——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着有那回音!

  今天是你走脱这世界的四周年!朋友,我们这次拿什么来纪念你?

  前两次的用香花感伤地围上你的照片,抑住嗓子底下叹息和悲哽,朋友和朋友无聊地对望着,完成一种纪念的形式,俨然是愚蠢的失败。因为那时那种近于伤感,而又不够宗教庄严的举动,除却点明了你和我们中间的距离,生和死的间隔外,实在没有别的成效;几乎完全不能达到任何真实纪念的意义。

  去年今日我意外地由浙南路过你的家乡,在昏沉的夜色里我独立火车门外,凝望着那幽暗的站台,默默地回忆许多不相连续的过往残片,直到生和死间居然幻成一片模糊,人生和火车似的蜿蜒一串疑问在苍茫间奔驰。我想起你的:火车擒住轨,在黑夜里奔过山,过水,过……如果那时候我的眼泪曾不自主地溢出睫外,我知道你定会原谅我的。你应当相信我不会向悲哀投降,什么时候我都相信倔强的忠于生的,即使人生如你底下所说:就凭那精窄的两道,算是轨,驮着这份重,梦一般的累赘!

  就在那时候我记得火车慢慢地由站台拖出,一程一程地前进,我也随着酸怆的诗意,那车的呻吟,过荒野,过池塘……过噤口的村庄。

  到了第二站——我的一半家乡。

  今年又轮到今天这一个日子!世界仍旧一团糟,多少地方是黑云布满着粗筋络往理想的反面猛进,我并不在瞎说,当我写:信仰只一细炷香,那点子亮再经不起西风沙沙的隔着梧桐树吹朋友,你自己说,如果是你现在坐在我这位子上,迎着这一窗太阳:眼看着菊花影在墙上描画作态;手臂下倚着两叠今早的报纸;耳朵里不时隐隐地听着朝阳门外打靶的枪弹声;意识的,潜意识的,要明白这生和死的谜,你又该写成怎样一首诗来,纪念一个死别的朋友?

  此时,我却是完全的一个糊涂!习惯上我说,每桩事都像是造物的意旨,归根都是运命,但我明知道每桩事都有我们自己的影子在里面烙印着!我也知道每一个日子是多少机缘巧合凑拢来拼成的图案,但我也疑问其间的摆布谁是主宰。据我看来:死是悲剧的一章,生则更是一场悲剧的主干!我们这一群剧中的角色自身性格与性格矛盾;理智与情感两不相容;理想与现实当面冲突,侧面或反面激成悲哀。日子一天一天向前转,昨日和昨日堆垒起来混成一片不可避脱的背景,做成我们周遭的墙壁或气氲,那么结实又那么缥缈,使我们每一人站在每一天的每一个时候里都是那么主要,又是那么渺小无能为!

  此刻我几乎找不出一句话来说,因为,真的,我只是个完全的糊涂;感到生和死一样的不可解,不可懂。

  但是我却要告诉你,虽然四年了你脱离去我们这共同活动的世界,本身停掉参加牵引事体变迁的主力,可是谁也不能否认,你仍立在我们烟涛渺茫的背景里,间接地是一种力量,尤其是在文艺创造的努力和信仰方面。间接地你任凭自然的音韵,颜色,不时的风清月白,人的无定律的一切情感,悠断悠续地仍然在我们中间继续着生,仍然与我们共同交织着这生的纠纷,继续着生的理想。你并不离我们太远。你的身影永远挂在这里那里,同你生前一样的飘忽,爱在人家不经意时莅止,带来勇气的笑声也总是那么嘹亮,还有,还有经过你热情或焦心苦吟的那些诗,一首一首仍串着许多人的心旋转。

  说到你的诗,朋友,我正要正经地同你再说一些话。你不要不耐烦。

  这话迟早我们总要说清的。人说盖棺论定,前者早已成了事实,这后者在这四年中,说来叫人难受,我还未曾读到一篇中肯或诚实的论评,虽然对你的赞美和攻讦由你去世后一两周间,就纷纷开始了。但是他们每人手里拿的都不像纯文艺的天平;有的喜欢你的为人,有的疑问你私人的道德;有的单单尊崇你诗中所表现的思想哲学,有的仅喜爱那些软弱的细致的句子,有的每发议论必须牵涉到你的个人生活之合乎规矩方圆,或断言你是轻薄,或引证你是浮奢豪侈!朋友,我知道你从不介意过这些,许多人的浅陋老实或刻薄处你早就领略过一堆,你不止未曾生过气,并且常常表现怜悯同原谅;你的心情永远是那么洁净;头老抬得那么高;胸中老是那么完整的诚挚;臂上老有那么许多不折不挠的勇气。但是现在的情形与以前却稍稍不同,你自己既已不在这里,做你朋友的,眼看着你被误解,曲解,乃至于谩骂,有时真忍不住替你不平。

  但你可别误会我心眼儿窄,把不相干的看成重要,我也知道误解曲解谩骂,都是不相干的,但是朋友,我们谁都需要有人了解我们的时候,真了解了我们,即使是痛下针砭,骂着了我们的弱处错处,那整个的我们却因而更增添了意义,一个作家文艺的总成绩更需要一种就文论文,就艺术论艺术的和平判断。

  你在《猛虎集》序中说世界上再没有比写诗更惨的事,你却并未说明为什么写诗是一桩惨事,现在让我来个注脚好不好?我看一个人一生为着一个愚诚的倾向,把所感受到的复杂的情绪尝味到的生活,放到自己的理想和信仰的锅炉里烧炼成几句悠扬铿锵的语言(哪怕是几声小唱),来满足他自己本能的艺术的冲动,这本来是个极寻常的事。哪一个地方哪一个时代,都不断有这种人。轮着做这种人的多半是为着他情感来得比寻常人浓富敏锐,而为着这情感而发生的冲动更是非实际的一一或不全是实际的一一追求,而需要那种艺术的满足而已。说起来写诗的人的动机多么简单可怜,正是如你序里所说我们都是受支配的善良的生灵!虽然有些诗人因为他们的成绩特别高厚广阔包括了多数人,或整个时代的艺术和思想的冲动,从此便在人间披上神秘的光圈,使诗人两字无形中挂着崇高的色彩。这样使一般努力于用韵文表现或描画人在自然万物相交错时的情绪思想的,便被人的成见看做夸大狂的旗帜,需要同时代人的极冷酷地讥讪和不信任来扑灭它,以挽救人类的尊严和健康。

  我承认写诗是惨淡经营,孤立在人中挣扎的勾当,但是因为我知道太清楚了,你在这

  简单地说,朋友,你这写诗的动机是坦白不由自主的,你写诗的态度是诚实,勇敢而倔强的。这在讨论你诗的时候,谁都先得明了的。

  至于你诗的技巧问题,艺术上的造诣,在这新诗仍在彷徨歧路的尝试期间,谁也不能坚决地论断,不过有一桩事我很想提醒现在讨论新诗的人,新诗之由于无条件无形制宽泛到几乎没有一定的定义时代,转入这讨论外形内容,以至于音节韵脚章句意象组织等艺术技巧问题的时期,即是根据着对这方面努力尝试过的那一些诗,你的头两个诗集子就是供给这些讨论见解最多材料的根据。外国的土话说马总得放在马车的前面,不是?没有一些尝试的成绩放在那里,理论家是不能老在那里发一堆空头支票的,不是?

  你自己一向不止在那里倔强地尝试用功,你还会用尽你所有活泼的热心鼓励别人尝试,鼓励时代起来尝试,一一这种工作是最犯风头嫌疑的,也只有你胆子大头皮硬顶得下来!我还记得你要印诗集子时我替你捏一把汗,老实说还替你在有文采的老前辈中间难为情过,我也记得我初听到人家找你办《晨报副刊》时我的焦急,但你居然板起个脸抓起两把鼓槌子为文艺吹打开路乃至于扫地,铺鲜花,不顾旧势力的非难,新势力的怀疑,你干你的事事有人为,做了再说那股子劲,以后别处也还很少见。

  现在你走了,这些事渐渐在人的记忆中模糊下来,你的诗和文章也散漫在各小本集子里,压在有极新鲜的封皮的新书后面,谁说起你来,不是马马虎虎地承认你是过去中一个势力,就是拿能够挑剔看轻你的诗为本事(散文人家很少提到,或许散文家没有诗人那么光荣,不值得注意),朋友,这是没法子的事,我却一点不为此灰心,因为我有我的信仰。

  我认为我们这写诗的动机既如前面所说那么简单愚诚;因在某一时,或某一刻敏锐地接触到生活上的锋芒,或偶然地触遇到理想峰巅上云彩星霞,不由得不在我们所习惯的语言中,编缀出一两串近于音乐的句子来,慰藉自己,解放自己,去追求超实际的真美,读诗者的反应一定有一大半也和我们这写诗的一样诚实天真,仅想在我们句子中间由音乐1I陛的愉悦,接触到一些生活的底蕴参合着美丽的憧憬;把我们的情绪给他们的情绪搭起一座浮桥;把我们的灵感,给他们生活添些新鲜;把我们的痛苦伤心再揉成他们自己忧郁的安慰!

  我们的作品会不会再长存下去,就看它们会不会活在那一些我们从来不认识的人,我们作品的读者,散在各时、各处互相不认识的孤单的人的心里的,这种事它自己有自己的定律,并不需要我们的关心的。你的诗据我听知道的,它们仍旧在这里浮沉流落,你的影子也就浓淡参差地系在那些诗句中,另一端印在许多不相识人的心里。朋友,你不要过于看轻这种间接的生存,许多热情的人他们会为着你的存在,而加增了生的意识的。伤心的仅是那些你最亲热的朋友们和同兴趣的努力者,你不在他们中间的事实,将要永远是个不能填补的空虚。

  你走后大家就提议要为你设立一个志摩奖金来继续你鼓励人家努力诗文的素志,勉强象征你那种对于文艺创造拥护的热心,使不及认得你的青年人永远对你保存着亲热。如果这事你不觉得太寒伧不够热气,我希望你原谅你这些朋友们的苦心,在冥冥之中笑着给我们勇气来做这一些蠢诚的事吧。

  林徽因是中国最优秀的女现代诗人之一,同时也是作家、教授,是中国近代以来的最优秀的建筑、美术学家之一。我国现行国徽、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浮雕、人民大会堂内装修,都是她带领清华大学设计组设计的。为了保护古建筑,她跟梁思成甚至跑遍了全中国。生得美丽,同时又有才学,再加上出身名门的高贵气质,自然让人爱怜。

  徐志摩和林徽因有几分相似,均是罕见的情种,女有美貌,男有才情,原本是佳人一对的。徐志摩向来将爱情当作一件伟大的事业,真生命自奋斗自求得来,真幸福亦必自奋斗自求得来,真恋爱亦必自奋斗自求得来,所以,他把满腔的情和全部的爱都献给了林徽因。

  然而一个是有夫之妇(和梁思成有婚约),一个是有妇之夫(和张幼仪已婚),我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或许,冥冥之中注定了两个人的命运线没有重合,只是有着一个纠结的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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