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也是做梦的水
想象力忒丰富的曾君早向在我面前说,冰是做梦的水。我惊讶一阵子后,就回问他:那霜呢、雪呢,该是些做什么东西的水?他“呵呵”两下,算是给我的一个解答。 其实,大家都晓得,雪、冰、霜、露都是水分子做的替代品,只不过它们因时而异罢了。就像这一年走到了“白露”这个时节以后,天就开始转凉,且阴沉沉的没有了春华秋实的精神,不过这副熊样转瞬即逝了。 我这里所说的霜,是夜的泪滴形成的那种霜。在没有形成霜之前,它应该是露,是早晨草尖上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珍珠。不过这“珍珠”吹不得、更摸不得,只能远远地欣赏着。如果你用手指头去触碰,哪怕是轻轻的一下,它也会滑溜溜地滚落下来,随后化为水,无声无息地,从草尖上,再到叶片上,然后来一个华丽的转身,就与大地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 我们身在的这个红尘俗世里,有时候多情未必就多情,无情未必就无情,就像这霜似的,在草尖,在叶片上,最初是露。只是到了晚秋,温度比较低的夜晚,才由露变为一层层、白茫茫、让人免不了要缩手缩脚的霜。 霜至,天就慢慢凉了下来,我们就要一件件地往身上添加衣裳。日子到了“一阵秋雨一阵寒”的时候,不仅没有了春天和夏天那样的温情和热烈,就连那些生长在地里的农作物也得遵循这个自然规律,出现“洗心革面”的一幕。比如柿子、红薯、大白菜等等食物,被霜打过后,就比“硕果累累”那会甜了、好吃多了。确切地说,这是经过了风霜的“洗礼”,遭遇到了风霜的“打击”,如此,没有不熟的道理,也没有不甜的理由。这就是成熟出来的味道。 当然,霜在某种情况下也充当了“杀手”这个负面角色。它们用极其温柔的冷峻,将天地间可以接触到的物全部镀上一层金黄色,让一些金黄色的物品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蔫蔫的,唯有各种颜色的菊花离不开霜,越是霜重天气,绽放得越加楚楚动人。 霜不仅是做梦的水,霜还是非常有诗意的水。古往今来,那些脍炙人口的唐诗宋词,将带霜的句子从源头绵绵不断地流传到了现在。什么“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什么“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什么“羌管悠悠霜满地……”等等,句句都留下了霜的影子。 季节往深处走,上演的虽然是无数缠绵的爱情故事,但岂是时光里那一个“霜”字能表述得清楚! 散文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