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国平‖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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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映红了天边的晚霞，晚风吹散了燥热的空气。晚饭后，我带老伴到小区对面公园走步。 公园内有条随弯就坡周长千米的椭圆型道路，十分适宜走步锻炼。人们伴着晚霞的余晖，沐着凉爽的晚风，听着鸟儿的啁啾，闻着花木的芳香，健步走在这绿树成荫的道路上，心情会格外惬意。 正走着，前边一个人的背影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时而在道路或道路边的树木花草中弯腰捡东西，时而健步走起。是公园的环卫工人吗？却又没着环卫工人装。她中上等身材，衣着普通，戴着手套，左手拎一个方便袋，右手握着一个长约八十公分，由两根不锈钢管组成的夹子。我好奇，上前问："您是这公园环卫工人吗？"她答："不是。"我又问："您这工具是干什么的？"她答："是捡垃圾的一种夹子。"我更加好奇，问："您不是环卫工人为什么捡这垃圾？"她答："已成习惯了，每当外出运动时，走在马路或公园里，随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她回答得十分轻松，好像这是她应干的事。我见过靠捡垃圾维持生活的人，却从未见过这样为社会默默奉献的人。我问："您贵姓？是干什么的？"她答："姓马，是一名中学退休教师。"我问："您今年多大岁数？"她答："七十八岁。"我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位马老师，她大眼有神，方圆脸，未见几丝白发，嗓音洪亮，动作敏捷，怎么也看不出是近八旬的老人。 夕阳西坠，晚霞消退，天地间变成了银灰色，我们边走边聊。这时，一个体态微胖，穿戴时髦的妇人出现在眼前。她颈上的金项链坠着红宝石，手戴玉镯，无名指的钻戒上镶着大蓝宝石，手牵一条名叫"贵妇犬"的宠物狗，狗脖套上有彩色小灯泡。她"踱"着方步，悠闲地走着。这狗脖上的小灯泡和妇人身上的宝石玉器在银灰色的苍穹下熠熠生辉，炫耀着妇人地位的"高贵"。 狗停，蹲，拉出几段狗屎。狗起，摇摇尾，甩甩头，回望主子，宣告"大功告成"。行人们瞅瞅狗屎，又瞅瞅"贵妇"。狗和"贵妇"仍然目空一切地走着。我瞅着"贵妇"，如同瞅着这狗屎一样，感到"恶心"。马老师快步上前，掏出卫生纸，蹲下，将狗屎用卫生纸夹着扔进了方便袋，又向前走几步，将方便袋扔进了路旁的垃圾箱。 善良的心与金钱、身份无关，与爱、信念有关。卢梭说："善良的行为使人的灵魂变得高贵。"为富不仁的人永远与"贵"字沾不上边，只能与"贱"字为伍。 我们继续走着，我问："马老师，您为什么愿意做这些既脏又不起眼的小事呢？"她答："不为什么，每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时，心情会特别愉悦。"我又问："您都参加了哪些善举活动？"她答："只要知道的一些慈善事，多少都出点资。"她回答得十分淡然。 我们走到了公园南门。这座公园东、西、北门都是敞开式，唯有这南门因紧邻小区，便开了一个小便门。望着这便门和马老师，我想起去年夏天的一件往事：风和日丽的上午，我途经便门，见一位耄耋老妇人，满头银发，脸色苍白，拄着拐杖，站在这仅有八十公分宽的便门前，望着在树木掩映下，曲径通幽，带石阶向下行进入公园的小径，止步不前。 几拨行人，陆续从老人的身旁斜身穿越小门，却无人停留询问或搀扶老人。我望着穿越的行人，心潮翻滚，碰瓷老人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出现。我在质疑现在的人们都怎么了？叩问自己的良心。我忐忑地问老人道："您住哪里？身体怎样？"老人回头望着小区的一栋楼房道："就住这栋楼，前些日子感冒，身体有些虚弱。"我问："您出来家人知道吗？"她答："知道。"我问："您要去公园吗？"她答："是的，没病前常到公园。"我感到老人思维清晰，便搀扶着老人缓步走进带石阶的小径，进入公园。公园里路边的木凳上，恰好坐着老人的两个熟人，我便放心地把老人交给了她们。老人点头向我致谢，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面对老人的致谢，我在疑问自己，见到老人后，为什么犹豫不决，不马上搀扶老人？如果老人思维不太清晰，会不会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马老师的告辞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望着马老师离去的背影，她今天的善行像电流一样直击我的心灵。善心会传递吗？我想起一则新闻报道。 杭州市86岁退休老人王坤森，为资助贫困大学生完成学业的信念，五年里，每天"昼伏夜出"捡垃圾。老人认为：白天捡垃圾等于抢拾荒者饭碗，他选择半夜11点后推三轮车出门捡垃圾，因夜里的垃圾不捡就会被处理掉，捡了才不会浪费。他把捡垃圾的钱，全部资助给三位贫困大学生。他退休前，还曾为几百名交不起饭钱、学杂费的贫困大学生提供过帮助。老人的事迹，深深地感染了周边的人。有的主动找他愿意一同资助贫困大学生；有的主动为贫困大学生捐款捐物。 夜幕降临，公园凉亭里有人在深情演唱韦唯的歌曲——《爱的奉献》“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善良的心就是太阳。太阳一定会拨开云雾把温暖的阳光撒向人间…… 作者简介 皮国平，网名：知足者，烟台散文学会会员。在吉林林区生活近四十年，在西北经商二十年，现居住山东蓬莱。近两年动笔写作，先后在《吉林日报》《延边日报》《雁呜湖》《蓬莱岛》报纸杂志及网络发表文章二十余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