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诱惑

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很难看到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电光石火的迷彩世界，更没有令人眼前一亮、一见倾心的美艳。唯一让人感到有点现代化气息的是隐藏在斑驳巷弄里的奢侈品店，世界大牌则是应有尽有，多少算是时尚的元素。但多数人感兴趣的则是里斯本的古广场、古雕塑、古建筑等，似乎任何人很难抵御住“老的诱惑”。

其实里斯本这座城市既旧且新。1755年，里斯本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再加上接踵而至的海啸和火灾，几乎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这场灾难是当时葡萄牙无法承受的打击，也是强大帝国没落的开始。在首相彭巴尔侯爵领导下展开重建，建造全新的天主教造型的广场、教堂等建筑，赋予里斯本崭新的风貌。就是这些建筑，算起来也都超过了200年，况且还有在大地震幸免于难的建筑，追溯的历史则更长。

西方的城市规划大都是“棋盘上的城市”，一个方格为一个单元，一个单元就有一个广场，所以广场特别多。里斯本的广场不仅多，而且还承载着国家的历史。贸易广场也称为黑马广场，广场中间有骑着马的约瑟一世雕像，广场周边有纪念胜利的奥古斯塔拱门。无花果广场中央是若奥一世的骑马像，为的是纪念在葡萄牙历史上影响最大的1385年的战争胜利。市中心的罗西奥广场是举行人民起义、庆祝活动、斗牛和处决的地方，广场中央有佩德罗四世纪念碑。光复广场是为纪念1640年葡萄牙在经过西班牙60年统治后重新独立而建的，广场中央的方尖碑竖立于1886年，象征着“独立”和“胜利”。还有彭巴尔侯爵广场，帝国广场、宫庭广场等等，就广场而言，很容易将葡萄牙的历史串联起来。当地的华人告诉我们，阿方索一世、若昂一世、曼努埃尔一世这爷仨，就如同中国清朝的康熙、雍正、乾隆爷仨，在里斯本的广场上都能找到他们的痕迹。

里斯本的魅力在于满街慢慢行走、黄色幽灵般的古老的有轨电车，就如同伦敦的红色双层巴士，威尼斯的贡多拉，香港的天星小轮一样，叮叮当当，摇摇晃晃的电车就是帝都的城市标志。里斯本电车公司创立于1872年，是葡萄牙最早经营公共交通运营的公司。在上世纪欧洲关闭有轨电车的风潮中，里斯本也停运了大部分电车线路。不过他们还是保留了5条电车线路，以及大约60辆老电车。所以现在里斯本拥有欧洲最古老的有轨电车。古董般的车厢里，大量的木质装饰还散发着沉香，扶手被摩擦得光亮油滑，车底盘有一批轮子，跷跷板一样，刹车时会有前后倾动的感觉。就是这样一个世纪“老人”仍一刻不停地穿梭于老城区和闹市区，记录着世态的变迁，演绎着里斯本的经典生活节奏和生活方式。自由大街的升降车又是一个老古董，它是与有轨电车同时出生的孪生兄弟。里斯本是座建在七座山丘上的城市，街道陡峭狭窄，会爬坡的电车也就应运而生了。当电车轨道坡度太大时，设计有专用的缆车式的提升机，将人们送到30多米的高地上。今天的升降车已成为了解这座城市历史的窗口，人们纷纷坐上升降车，让历史在升降中穿越。

里斯本的古建筑，除了建于16世纪初期贝伦塔、热罗尼莫斯修道院和圣乔治城堡等少数建筑外，其余大都是大地震后建设的，距今也有200多年的历史。这些建筑的风格多样，罗马式、哥德式、曼努埃尔式和巴洛克式样样俱全，勾勒出城市的灵魂，犹如建筑的博物馆。里斯本的老建筑，无论主人是谁，都无权将其拆建或改建，由政府和国家文物局统一管理。我们有幸看到一老建筑的维修，为了保留原来面貌，从墙的里面打上水泥，再用钢筋将新旧墙体连在一起，为保护“老”，真是不惜财力，煞费苦心。

游走在里斯本的时空隧道中，恍如穿越了几个世纪。里斯本似乎早看过铅华散尽，简直就像是被抛弃的美人，虽然有些苍老，但仍然拥有未退色的魅力。新与旧，老与少，时尚与淳朴，从来都是客观地存在于这个世界当中，有时候历史的古老往往更加具有震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