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雾，亦如潮
|
文字：麦田守望者 爱，从未走远，守护着你我。 一 中原，一个小小的城市，风轻云淡。 为了避免和丈夫无休止的争吵，雨儿决定带着十岁的儿子趁着暑期出去散散心，也让儿子开阔一下视野，历练一下娇气。 其实和丈夫结婚十年了，丈夫对雨儿一直很好，疼爱有加。丈夫比雨而大五岁，是大学校友，也是邻居，象兄长一样呵护着雨儿。日子一直过的风平浪静，说不上有什么缺憾，可是总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特别是近段时间，丈夫无缘由地怀疑起儿子的身世来了。也难怪，儿子越长大，越长的一点也不像丈夫，也不像雨儿。所以，雨儿心烦，意乱：儿子，真的是他的！ 于是，给丈夫留了一张纸条：我带着儿子出去旅游了，勿念。一路向北，河北的白洋淀，北京的长城，哈尔滨的雪雕，正当她们玩的不亦乐乎时，丈夫却来了个电话让雨儿母子回家。可雨儿鬼使神差地买了去深圳的高铁票，带着儿子飘然而去。其实，雨儿是下意识地想寻找些什么。 二 江南，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子，阳光明媚。 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正在小溪边洗衣服，不远处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玩着泥巴，那忽闪的大眼睛，脑后一上一下的小尾巴，还有肉乎乎的小手，还有还有被泥巴弄花的小脸，可爱极了！ 风时不时地注视着小女孩，眼里尽是疼爱，心尖宝贝！小丫头五岁多了，不知咋的，一出生还不觉得，越长大，怎么就越长的像极了她？是为了那段未果的爱恋，还是弥补心中的缺憾，最终没有牵她而归？ 风有些迷茫，上天真的那么公平，失去了她，却又给自己送来了宝贝女儿，且像极了她？难怪最近做老师的妻子老是在嘟囔：这丫头到底长的像谁呀？姑姑？小姨？爸爸？可是，怎么也不像妈妈呀？避免不了和风咬耳根：如果这丫头不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肯定怀疑你出轨！风只是笑笑，心里却是一阵悸动，还有小小的欣慰：要不我们趁着暑假，带着宝贝旅游去吧？ 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女人，是那样的清澈，那样的爱着自己，对待自己的父母和她的爸妈一样，可自己的心中始终放不下那段恋情，可是又不能和妻子说，这未尝不是一种煎熬？ 妻子笑着说：你带女儿去吧，记得哦，别把宝贝弄丢了，不然我会和你拼命的！风尴尬地咧了咧嘴：瞎说什么呢？妻子笑意更浓了，注视着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男人，尽管不是那么爱自己，可是我怎么这样地喜欢他呢？ 于是，男人向单位请了假，带着女儿一路杭州，苏州，上海，半个月的时间，眼睛里都是女儿欢呼跳跃的背影，天真无邪的笑脸，那手舞足蹈的小模样都留在了风的眼中，心里。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风下意识地买了去深圳的机票，寻梦？ 三 天上，翱翔的雄鹰;地上，爬行的巨龙。只为，一场约会，没有相约，十年的爱恋，只凭记忆！ 一列疾驰的和谐号载着雨儿和儿子，飞一样的扑向深圳。 妈妈，要开学了，我们不回去吗？深圳好玩吗？儿子躺在雨儿的怀里，仰着小脸看着妈妈：妈妈，你来过这里吗？雨儿抚摸着儿子的脸，看着窗外：深圳，我来了！你好吗？隐隐约约地有一种期盼，他会来吗？ 十年，整整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或许他会忘记，自己呢？可能忘记吗？又怎能忘！ 儿子，妈妈在这里上过学，还在这里上过班呢。雨儿凝望着儿子，这小子怎么看就是他的原版，越长大越明显，难怪老公开始怀疑，小的时候不怎么像呀？难道，是初尝禁果的结晶吗？如果是，他知道吗？十年了，没有和他联系过，那夜后，就再无牵挂！ 天空，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一架波音号一纵千里，掠向鹏城。 爸爸，开学了，我们怎么不回去嘛？女儿拉着风的手，撒娇的样子，让风醉了。还有，爸爸来过深圳吗？深圳好玩吗？真想让妈妈和我们一起来这里玩，妈妈老是上班，总是不和我玩，可是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呀。妈妈老说奖励我，可是一直兑现不了。小丫头瞬间噘嘴，委屈地样子很让人心疼。 丫头，妈妈是爱你的呀，这不是让爸爸带你出来玩吗？妈妈忙呀，别的老师都放假了，妈妈不是还有事做吗？因为妈妈除了爱你，还要爱她的学生呀，是吗，宝贝？ 那好吧，我不生妈妈的气了。爸爸来过这里吗？看电视上的深圳，好美呀，比我们那里漂亮多了！女儿轻轻地将小脑袋依偎在爸爸的怀里，可爱极了！ 爸爸在这里上过学，还工作过呢，深圳很美丽！风溺爱地摸着女儿的脑袋。 深圳，我来了，她还好吗？她在哪里？风在心中，默默地祝福着：愿你一切安好！ 儿子凝望着窗外的一草一木：妈妈，你爱深圳吗？ 女儿俯视着舱外的蓝天白云：爸爸，你爱深圳吗？ 四 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这座城里有一个人。 其实，也不尽然。比如，因为一条巷道;比如，因为一个声音;比如，因为一道美味;比如，因为一个故事。还有，夜空中的那颗流星，沙滩上的那些脚印，都有可能为此爱上这座城，因为这里有着特殊的味道：甜人的记忆，亦或独夜的心疼！ 夜晚，是寂静的，孤独的还有旅人，这个城市的过客。然而这个城市，却是喧嚣的。风吹窗棂，几回梦，他(她)一直出现在潜意识里，是虚拟的吗？ 列车提前到达鹏城，雨儿带着儿子住进了爱之雨宾馆，一三一四房间。 为什么绕那么远的路，选择这家宾馆呢？儿子不解地问妈妈。妈妈喜欢呀，雨儿微笑地看着儿子，心里却莫名的甜蜜。 波音机落地的时候，午夜时分。当风带着女儿风尘仆仆地赶到爱之恋宾馆时，宾馆大厅的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一问前台，一三一四房间已经被别人住下了，风只好带着女儿开了一三一四房间的对面，一三一九房间。 女儿歪着迷糊的小脑袋：爸爸，为什么非要一三一四房间，不都是可以睡觉的吗？ 爸爸喜欢呀，风抱着似睡非睡的女儿，心莫名的激动：好像有熟悉的味道？ 五 第二天，雨儿早早地带着儿子出门，欢乐谷，小梅沙，儿子这个年龄爱动极了，这一路下来把雨儿累的好像腿都不是自己的啦，当雨儿带着儿子徜徉在母校的草坪上时，已经是星光璀璨，夜静如水，仿佛可以听见青草的呢喃。儿子小手捶着雨儿的腿，小声地说：妈妈，今晚不回宾馆了吗？ 妈妈曾经是学校的学生，今晚可以免费住一宿的呀，雨儿抱起儿子，让他躺在怀里休息一会儿。儿子，看看妈妈母校的夜空美不美？ 校园，尽管是夜晚，可是如水的灯光将校园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还是那个十年前的那个模样，林立的教学楼，宽敞的马路，通往宿舍的那条林荫道，留下几许甜蜜的记忆，挥之不去，似乎还可以听见朗朗的读书声。如今，人已去，楼还在，凭添惆怅！ 妈妈，快看！忽然，怀里儿子的喊声，打断雨儿的思绪：那个小女孩，长的好像妈妈呀。雨儿转过头来，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顿时惊讶地捂住了嘴：红扑扑的小脸蛋，灵动的大眼睛，细嫩的皮肤，好可爱！小女孩正仰望着夜空，手指在点动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如果小女孩和雨儿走在一起，没有人怀疑她们，母女无疑！ 儿子挣脱妈妈的搂抱，向女孩跑过去：你一个人玩吗？我和你一起玩，好吗？ 小女孩看了眼男孩，也吃了一惊：他怎么长的和爸爸一样呀？ 你谁呀，我和爸爸一起玩捉猫猫呢。小女孩娇傲地对男孩说着，一边喊道：爸爸，爸爸快出来，这个小男孩好帅气哦！ 藏在椅子后面的风，一直在注视着女儿，也看见了小男孩，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这男孩怎么长的像自己呀！听着女儿的喊声，风走了过来，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小男孩，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朋友，谁带你来这里的呀？ 男孩手一指：叔叔，是妈妈带我来这里的。 风望过去，迷离光影下，一袭薄纱长裙掩映着的柔美娇躯，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扑面而来，瀑布般的乌黑秀发披洒双肩，明丽的双眸宛如皎洁的繁星，是雨儿！梦中的雨儿！如十年前一样，清纯，美丽，岁月仿佛没有掠夺她的青春，容颜，更娇艳，更成熟了！ 四目相望，她依然美丽，他依然帅气！ 你好吗？带着浓浓的思念，风克制着自己。 你还好吗？带着淡淡的歉意，雨儿柔声问。 不约而同地声音，在母校的夜空中弥漫，仿若星月交映。 此时，小男孩和小女孩早玩在了一起，好似兄妹一般的亲密，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望着可爱的孩子，风和雨儿都笑了，似雨后彩虹，美丽无比。 六 十年前，风和雨儿从不同的地方走进同一所院校，好巧的是同一个系，前后位。帅气的风，美丽的雨，自然而然的牵手了，成为校园一道靓丽的风景。毕业晚会上，风将家传的一枚戒指戴上雨儿的中指！ 可是，可是，雨儿却走出了风的视线！音讯皆无，仿佛人间蒸发！风在深圳等了五年，整整五年，时光如水，思念如云，风都要崩溃了！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下，风返回家乡，与一直暗恋自己的高中同学结婚了，妻子留在中学任教，风在岳父的帮助下，顺利地进入县教育局上班，第二年，可爱的女儿出生了，日子不算精彩，可也平淡地过着生活。妻子今年有望走上学校的领导岗位，自己也是局里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好像就要升处了。 你还好吗？风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自己心疼的女人，如今却已经是别人的妻子！甜美的容颜后面，看不见一丝低落。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那年，你为啥不辞而别，一去十年，一点音讯都没有？我问过许多同学，还有你的妈妈，可是他们都不告诉我你的消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风低低地吼着，你知道吗？我在这里等了五年，五年呀？ 雨儿爱怜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沧桑了，也成熟了，但依然帅帅的！四年校园，每一条林荫道上都留下和风嬉戏的身影，草坪上，池塘边，倒影着和风牵手的记忆，甜美的爱恋。刚刚毕业的那个晚会上，当风把那枚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时，雨儿仿佛看见自己穿着美丽的婚纱，走上婚姻的圣殿，自己就是那美丽的新娘！那个晚上，同学们灌了自己和风好多啤酒，于是在风的提议下，他们去了爱之雨宾馆开了房，好巧的是一三一四房间。如果他们不是迷糊的话，肯定能看到前台小姐的笑意，带着美好的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夜的缠绵，那夜的疯狂，那夜的甜蜜，还有撕裂的疼，雨儿不能忘，也忘不了！那年阳光正好，风拂动了你的长发，爱轻轻滑过你的心扉，心雨弥漫！是的，这三千尺红尘内外，难得如斯的初心相遇。 雨儿和风留在了深圳，并且都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于是他们准备在深圳筑建爱巢，打算五年后，有自己的事业，一切都很美好。可是，一个月后，风接到雨儿的电话：我回去了，不要找我，吻别！当风赶到车站时，雨儿已经登上返乡的列车，如风而去，留下淡淡的背影！ 雨儿的父亲突遭车祸，无情的碾压了他的生命，急需治疗，妈妈的一个电话把雨儿拉回了现实：五十万的费用，而且能不能挽救还未可知！怎么办？雨儿不想给风太大的压力，就没有告诉风自己父亲的事，正在雨儿焦急万分的时候，雨儿高中的一个同学，垫付了高额的医疗费用，把父亲送进了手术室！雨儿的高中同学一直爱恋着雨儿，毕业后跟着家里做生意，如今也小有成就。当雨儿的妈妈得知这一情况时，就有将雨儿介绍给这个同学的想法了。其实，同学也不愿这样趁人之危，何况是自己爱的女孩，这样做是出于对雨儿的爱慕，并不想逼雨儿，缘分是不可求的，只能可遇。 望着勉强保住性命的父亲，想想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医疗费用，雨儿无助的哭了！风，你知道吗？我该怎么办呀，我不想给你压力，不想你刚刚走上社会，就被迎头一棒。我知道，你肯定会竭尽全力地帮助自己，哪怕让你回家让你的父母买房，你都不会有半刻停留！可是风，雨儿不想这样呀，你知道吗？告诉我，风，我该怎么办？雨儿，无声地哭泣着，此刻多么想靠在你的肩膀，遮风挡雨，可是风，雨儿不想给你太多的风雨，只愿前程似锦！ 那么，为爱，牺牲自己吧！ 总有一个人，会让记忆成为永恒;总有一座城，使漂泊成为宿命。 雨儿低声地哭泣着，她不想让儿子看见自己在陌生的男人面前掉眼泪，于是风和雨儿在离孩子们不远的长凳上坐了下来，雨儿将这十年的辛酸苦辣，还有儿子出生后的甜蜜感觉，都倾诉给了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的恋人。 那夜的激情，居然留下了爱的结晶！雨儿既惊喜又害怕，肚子的孩子不可以等呀。终究没有留住父亲的生命，手术后的两个月，父亲走了，留下了如山的债务！雨儿的心冷了，还有孩子，风的孩子，怎么办？于是，在那年的十月，雨儿成了同学的新娘，却不是风的新娘！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第二年儿子便来到这个世界，看着儿子的眼睛鼻子脸蛋，雨儿忽然欣慰了，儿子就是风的原版，虽然不能做风的新娘，却是风的儿子的妈妈，这爱，值了。以后的日子简单多了，雨儿做了家庭主妇。有时，也带着儿子到丈夫的厂里看看，帮着丈夫处理厂里的事情，生活无风无雨。出于对丈夫的愧疚，总想给丈夫生个一子半女，谁想丈夫竟然不能生育！这让雨儿苦恼了，万一哪天丈夫知道儿子不是自己的，结果会怎么样呀？ 月光倾泄如水，风听着雨儿娓娓的述说，故事？关于和雨儿的故事，不，还有儿子的故事，雨儿已经停止了，可是风却不能停止思绪：所有的痛都是雨儿一人承担，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什么都做了，还帮自己养着儿子，爱怎么这么样？这，还是爱吗？泪水，顺着风的脸颊滴落，一滴，二滴，三滴…… 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给不了心爱的人婚姻，给不了雨儿幸福，也给不了儿子的妈妈依靠，甚至不能给这个深爱着自己的这个女人任何承诺，这难道不是自己的悲哀？风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无声地呜咽着，那该是一种何等的心碎，心疼！ 雨儿看着风，心疼了，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呀：风，不要这样，当心孩子看见！刚见面时，雨儿也没有勇气和风握手。此时，雨儿鼓足勇气伸出手，拉住了风的手，阻止了风的抽打。手还是那么温暖，和当初一样！雨儿莫名地红了脸，芳心犹如春水荡漾。十年，犹似昨天！ 雨儿，我该怎么办？风抬起头，注视着雨儿，目光温柔，却成熟。 风，一切随缘，不用内疚，好吗？雨儿柔软地望着风，眼里没有欲望，只有爱。 不远处，小男孩和小女孩手拉着手，仰着头，寻找着什么，不时地交头接耳，开心极了。雨儿笑了，风也笑了，曾经是那么美好，现在亦如此美丽。 以后？谁知呢。 其实，爱，如潮，亦如雾。 其实，爱，如风，亦如雨。(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