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履祥训子:世守耕读,行义达道
明末清初,战乱四起,社会动荡不安,各地正处于改朝换代,江山易主之际,天灾人祸,接连不断,烽火连年,民不聊生。但在战火轰鸣的喧嚣背后,在浙江桐乡清风里杨园村的一处僻宅里隐居着一位卓尔不群的理学名儒——张履祥。 张履祥(1611~1674)字考夫,号念芝,号杨园,桐乡人。隐居于桐乡县炉镇杨园村,故学者称其为“杨园先生”,明末清初著名理学家,清初朱子学的倡导者。 张履祥少时家境贫寒,幼年丧父,靠母亲沈氏勤俭持家,从小立志刻苦读书。青年时两赴杭州赶考,皆以落第作罢。而后,明清鼎替,张履祥绝意仕途,隐居杨园,教书治学,耕读相兼。 张履祥老来得子,四十七岁时,长子维恭出生,五十一岁时,次子与敬出生。自此以后,他一心教授生徒,终日著书立作,潜心义理,居敬穷理。由于疾病缠身,他深恐自己不日溘然离世,不能完成教育子孙的重任,于是杜撰《训子语》数篇,希望能以此垂训后世子孙。 耕读相兼,传承世家 《训子语》的家训思想传承至今,其家风家训是家国文化的筋脉,是延续承继中国传统文化的血脉。其重要思想之一:“耕读”。张履祥大力倡导耕读传家的生活方式,他认为:“亦耕亦读,不可偏废其一。”他对子孙说:“然耕与读又不可偏废,读而废耕,饥寒交至,耕而废读,礼仪遂亡。”无论为农为士者,均须耕读相兼。 耕读相兼,为何“耕”? 在科举制盛行的时代,人们纷纷弃农离田,争相参加科举考试,试图博求功名利禄,早日飞黄腾达。加之在清朝封建统治下,暴虐苛政,急敛暴征,百姓苦不堪言,于是,“以耕为耻”的观念深深扎根于士人心中。但张履祥认为,勤于稼穑不仅有利于培养子孙躬耕实践的朴素作风,同时也可以锻炼身体,促进身体健康。 在《训子语》中,张履祥说:“子孙只守农土家风,求为可继,惟此而已。”意思是子孙要谨守农土家风,只愿后继有人,惟有如此才能保世传家,克绍箕裘。他认为;“人须有恒业,无恒业之人,始于丧其本心,终于丧其身,然择术不可不慎,除耕读二事,无一可为者”。意思是说:每个人必须有固定产业,没有固定产业的人,从丧失他天生的善性开始,最终会丧失他的性命。然而选择技艺不可以不谨慎,除了从事农业劳动和读书教学两个行业之外,没有其他一个职业是可以从事的。张履祥家有40亩田地雇人耕种,教学之余,也会亲自下地干农活,还经常向老农请教,讨论问题。他最擅长修剪桑枝,连经验丰富的老农都比不过他。他从小培养子孙务农,要勤于稼穑,知稼穑之艰,劳心志,饿体肤,消除懈怠,虚荣之心,从小养成勤劳刻苦的习惯,方可实业立身,久行于世。 耕读相兼,如何“兼”? 在张履祥看来,稼穑必须与耕读结合,他说:“人言耕读不能相兼,非也。”勤于耕作只是立身处世的前提,以务农为基,也须读而知之,不可整日忙于务农,荒废读书。耕与读是辩证统一的关系,读而废耕,衣食不保,耕而废读,礼义道法就会失去。《训子语》中他反复告诫子孙:“又不可虚有其名而无其实,耕焉而田畴就芜,读焉而诗书义塞。”又不可以只有一个名号,却没有实际行动,从事农业劳动可是天地荒芜,读书教学可是诗书道义都闭塞。只有躬耕实践,身体力行,这样田地才不会荒芜,读书要融会贯通,要知晓其中义理。他强调:“耕必为耕,学必力学”,极力倡导提高实践力。 张履祥隐居求志,不问世事,不理朝政,希望教育子孙后代,耕读相兼,在此基础上求志,行义,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