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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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 第零节梦里吴越 2050年的暑假，紫玉和同学们外出旅游。古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于是这群北方姑娘便结伴要往江南。第一站是无锡。无锡是江南文明发源地之一，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可追溯到3000多年前的商朝末年。紫玉是高等师范历史系的学生，最关心的就是旅游地的历史文化。 为了真正了解吴地，她这几天看了不少介绍无锡、苏州、杭州的历史小册子。 公元前11世纪末，周太王的长子泰伯为让王位于三弟季历，偕二弟仲雍，东奔江南，定居梅里（现无锡梅村），筑城立国，自号“勾吴”。今无锡有泰伯殿堂。周灭商后，因泰伯无子，周武王追封仲雍的五世孙周章为吴君，建吴国。武王灭纣，分封泰伯的后裔周章少子为安阳侯，今惠山区阳山又名安阳山。周元王三年（前473年），越灭吴，无锡属越国。 历史上从常州到无锡再到苏州，包括这太湖都是春秋时古吴国的属地。扬州、绍兴、杭州一带是古越国的领地。两国争雄，曾经发生过吴王夫差贪图美色纳西施，越王勾践尝粪求归卧薪尝胆再起越兵灭吴的重大事件。正如有伟人曾感叹中国历史上的政权交替：“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无锡最有名的风景的就是太湖，一望无际的浩渺水面，远处帆影点点，近处沙鸥翔集，沿着湖边栽种了无数荷花，碧叶连天，其中掩映着朵朵荷花。当地生产的藕粉，也别有风味，淡淡的粉色，用开水冲开，点上点白糖，是女孩最好的滋补品。此刻紫玉已经和同学们下榻于太湖度假村，坐在卧室的凉台的小圆桌旁，和她同寝的是同学柳琳琳，在观赏着太湖的景色。紫玉手里拿着白瓷小碗，用小调羹一点点品尝着太湖藕粉。柳琳琳笑着说，“你是走到哪吃到哪，别吃多了，晚饭还有好吃的呢。听说给咱们准备了太湖三白。” “什么是太湖三白？”紫玉问。 “就是清蒸白鱼，碧稻粥煮银鱼，爆炒白虾啦。那可是这里有名的特产呢。”柳琳琳说。 她们是下午两点多才到度假村的，错过了午饭，于是就要服务员送点小吃上来。最让人看上眼的就是太湖藕粉了，小瓷碗里的藕粉略带粉色，上面飘着几丝红绿丝，粉汤晶莹透亮。除了藕粉，小圆桌上摆了一碟太湖船点。所谓船点据说源于明代，因作为太湖游船上的点心而得名。太湖船点，用澄面和淀粉将豆沙馅包在里面，外面捏成花卉瓜果、鱼虫鸟兽等样子，上屉蒸熟，不仅小巧玲珑、栩栩如生，而且绵软可口。 说着柳琳琳，捏起一只小白兔样的船点，把它送入口中。 “好吃，真好吃。”柳琳琳说。 胃里垫了东西，俩人就准备先午休。 紫玉睡不着，从随身携带的小皮箱里翻出一本书来，封皮写着“搜神记”三个隶书大字。 翻着看着，其中一篇《吴王小女》引起她的注意。 “吴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才貌俱美。童子韩重，年十九，有道术，女悦之，私交信问，许为之妻。……玉魂从墓出，见重流涕，……玉乃左顾，宛颈而歌曰：‘南山有乌，北山张罗；乌既高飞，罗将奈何！意欲从君，谗言孔多。悲结生疾，没命黄垆。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日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远心近，何当暂忘。’歌毕，歔欷流涕，要重还冢。……” “咦，跟我同名呢？”紫玉想。 起风了，窗外的太湖水轻轻地拍打着奇石磊就的堤岸，如烟如梦的远山微抹浮云，古老的村落的石板路似乎远远传来村女们的嬉笑声，似乎从古至今，忽然有一女子的歌声传来： “太湖水碧鼋山青，女儿有泪泪似珠。朝朝暮暮吴山雨，日日夜夜踏歌舞。姑苏台上明月夜，千万峨眉化高冢。铁马金戈破吴都，浣纱未干人已俘。风卷云霞天自暗，万千女儿泣投湖。” 声音如断如续，牵人魂魄。紫玉迷迷糊糊睡着了。 …… 第一节紫玉出世 姑苏吴宫中，吴王夫差因夫椒之战大败越国，攻破越都会稽，囚了越王勾践。夫差心中十分得意，此刻正在大宴群臣。此间有内侍上报：“启大王，内庭司宝监有匠作从璞中开出一块美玉，特此敬上。”于是有小内侍手捧锦盒奉上。夫差接过，见盒内放一枚心形美玉。夫差拿出把玩，只见这玉，玲珑剔透，内泛光彩，灿若紫霞，内心十分喜欢。于是太宰伯嚭从殿中文臣陪宴案几旁站起来，正色说：“恭喜我主，贺喜我主。此玉文霞璀璨，乃当世奇珍。值此问世，当是名器投抱以贺我主父仇得报，霸业有成，建千秋之功也！”于是群臣一起离座，齐贺：“霸业有成，建千秋之功也！” 夫差甚为高兴，痛饮数觞，不觉大醉。 内侍扶入后宫，小心侍候，脱换夫差外衣，有宫女接过王服，玉手放下纱帐，夫差遂侧身枕着玉枕而眠。睡着之后，满宫寂静，寝殿廊子烛火通明。内侍、宫女静立，卫士持刀戟警卫。这一夜三更十分，夫差宿醉微醒，朦胧中见手中把玩的心形玉大放紫光，隐约有一女孩儿，俊美无双，向他右手压着左手，抬至胸前，右腿屈膝，低头大礼参拜。然后似风飘一般出殿去了。 次日一早，尚未早朝。有宫女来报，“勾郚夫人生了，生了个女孩。” 这勾郚夫人乃宋景公之妹，是夫差的结发妻子，二人夫妻多年，情意深重。夫差听勾郚夫人生产，便不上朝，立刻往后宫月台而来，进得月台，便听到勾郚夫人的寝室中有小儿啼哭不止。走进寝宫，见勾郚夫人坐着榻上抱着一女儿襁褓轻声哄着，宫女彩云在一旁为勾郚夫人用丝巾拭汗。 勾郚夫人见吴王进来，忙吧襁褓递与彩云，欲起身行礼。夫差慌忙道：“免了，免了。你生产体力未复，不可乱动。” 彩云轻轻拍着襁褓，无奈小公主竟不肯安静下来，偏偏是啼哭不止。夫差一边传唤太医，一边细看女儿。只见那孩子长得粉团一般，虽在襁褓之中，却与一般婴儿不同，眉黛远山，目含秋水，只是哭得可怜。夫差见女儿生得如此得人意，不免伸出手去，在她面前晃晃，不料高兴之中，忘了手中的心型玉石，一下掉在孩子身上。却说也怪，这小公主一见美玉，哭声顿止，小手一下抓住美玉，双目泪珠未干，看看美玉，望望父王，嘴角露出笑意。夫差也甚是高兴，于是就将玉赏赐给女儿。并因玉给女儿赐名，唤作紫玉。 转瞬之间，一十六年过去。吴国这些年来，兵戈不断，灭越国，囚勾践，纳西施，用伯嚭，贬子胥，列国称之霸业雄风；可叹的是内里国库见空，又连年水旱交替，百姓流离，竟是十室九空。除了王宫的禁军，其他三军兵将，穿得和花子一般。偏那伯嚭，今日上殿，称有双穗嘉禾，明日上殿，报有麒麟现身，把吴国说得锦绣一般；又有西施今日歌舞，郑旦明日游山，哄得吴王夫差自认为上天眷顾，天下第一。 这十六年间，被囚的越王勾践，在吴国为夫差养马。常装出一副忠心臣服的样子。一日，夫差腹痛，连招医士，频频用药，可惜多日未愈。越臣范蠡通晓医术，观察夫差脸色，又秘窥夫差粪便，知道夫差并非恶疾，不过是酒肉过度，脾胃不和罢了。于是偷偷找到勾践。告诉勾践，夫差得了什么病，将在三日后痊愈。又面有难色，沉吟着。勾践便说：“你我君臣落难，被囚此地。左右无人，你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范蠡说：“主上想回越国吗？” 勾践说：“那还用问。我朝思暮想的就是回归故国啊。” 范蠡说，我有一计，可保主公归国。如是这般那般说了一番。第二天，夫差大便后，勾践赶来说，我会察病，当知大王身体状况，以便医治。于是掀开夫差马桶仔细观之，旋即又将手指伸进，挑起一丝粪便，伸出舌头舔了舔，大笑着说：“大王的病就会好了。”吴宫左右内侍，闻马桶散出的恶臭，纷纷掩鼻。后有一内侍将此情形告之夫差。恰伯嚭进宫，见夫差议事。夫差将此事一说，伯嚭便说：“此乃大王不杀勾践，以德服之，令勾践不敢或忘大王恩德，故甘为臣仆。大夫思之，即使父亲有病，令子尝粪，子可为之否？今勾践臣服，如令之归国，则越国如翼辅之，则天下归心矣。” 其实伯嚭受范蠡贿赂，不过美女金珠而矣。此后伯嚭与范蠡暗通款曲，又与西施内应，则吴国埋下亡国的祸根。这次伯嚭进宫，还有一事，是西施私自召见，欲商量除掉勾郚夫人，好正位王后宝座。 却说那紫玉公主，自幼得到父王宠爱，但最近两年，自越王勾践送了个妖女西施，紫玉就很少再见到父王的面了；因西施得宠，迷惑父王荒疏国政，母亲勾郚夫人多次劝谏，遂被父王逐渐冷落。 紫玉喜出游，一日携侍女小翠与公主侍卫十余人外出，去天平山游玩。这天平山乃姑苏西南，太湖之滨，素有“吴中第一山”之美誉。行至天平山半山腰，紫玉站在一凸起巨石之上，遥观太湖美景。忽一黑衣蒙脸大汉，从山岩后跳出，手持一梢棒，风响之下朝紫玉头上打来…… 第二节遇救韩重 紫玉在睡梦中，觉得头痛欲裂，似自己的脑袋里有个女孩在跟自己说话。她忽然看到，那是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样的女孩，正含着泪对她说：“我要走了，只好把一副重担交给你。你也许是后世的我，我支持不住了，好像有一只手要把我从身体里扯出去。西施要害娘，所以她们就要先害我，好让娘沉浸在痛苦之中。你要答应我，要救娘，也要救爹爹，不然吴国就亡了。”说完她的影子淡淡散去，接着脑袋一阵剧痛，无数记忆，无数古吴语语词都涌入了她的脑海。 紫玉醒了，她睁开眼，但不是在太湖度假山庄而是在一所木头搭建的古屋里。古屋由一根根圆木排列钉隼成墙，房顶黑呼呼的，好像劈成片状是古松皮板，斜打成木头瓦顶。紫玉睡在一张榻上，盖着柔软的丝织就的被子。靠窗前，一张矮几上放着粗陶油灯和一只陶罐，还有几卷竹编的书籍。紫玉明白了，她穿越了，很可能是魂穿。她附身在一个和自己同名也叫紫玉的女孩身上。那女孩就是《搜神记》里的吴王夫差的小女。 怎么办，穿回去，没办法。况且头疼，身上疼。嘴干得很，咽喉也干得冒烟。紫玉咳了一声。 “公主，你可醒了……呜……”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孩哭起来。 紫玉听明白了，这是古吴语。自己是北方人，别说古吴语，就是当代姑苏无锡一带的方言她也听不懂，而现在她很自然就懂了。“你是小翠？” “我是，我是”小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她有些害怕，怎么公主好像不认识她了。 “扶我起来。”小翠扶起她，她要穿鞋。榻本来就很矮，就像北方人在地上铺个床垫子打地铺似的。她坐在榻上就像坐在小板凳上似的。两只鞋，是锦缎面子，但鞋头是方的，看不出左右。衣服也是，袖口宽大，前襟后背一样宽大。她这个极为爱美的女孩，什么时候穿过这么丑的衣裳啊。 小翠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告诉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天，黑衣汉字用梢棒劈过来的时候，紫玉侧过头那梢棒擦着她脑后一下，接着又横起飞在紫玉的腰身，把她打飞了，身子飘向太湖。小翠去抓紫玉，没抓住，也随着飞向太湖。幸亏小翠进宫前是太湖渔家女会游水，所以在水中很快就寻到了紫玉，随即拉着紫玉的身子游向岸边。正在力尽欲沉的时候，一只小船上一个男子点着竹篙飞过来，接着救了紫玉和小翠。现在她们俩就在那男子的家里。 小翠出去，把那男子叫进屋里。那男子甚是年轻，年龄与紫玉相仿，不过十八九的样子。上身穿着短褐麻衣，下身着一袴裤，脚上一双草鞋。虽是短打扮，却是文文静静，眉清目秀。 “小姐醒了，可有什么需要要在下帮你么？”那男子道。 紫玉福了一礼，也不知这礼仪对不对，好像福礼该是大清时候的吧。紫玉慌忙站直身子谢道：“多亏公子搭救。小女不胜感激。” “太客气拉。”那男子说。 随即二人交谈，当听了那男子介绍自己是韩重时，紫玉不禁愣住了，这也太巧了吧。韩重是前世紫玉的恋人啊。韩重听紫玉说，自己是吴国公主时，也大吃一惊，原来是公主落难。 韩重告诉紫玉，自己是相国伍子胥的徒弟，师傅因要了解勾践动态，带着人去越国探听情况去了，过些日子就会回来。该怎么办，听听师傅的意见。 韩重说：“公主不要急于回吴宫，看来你是有危险的，你母亲勾郚夫人也是有危险的。待我差人前去打听，探探情况如何？” 紫玉认为韩重说的没错，自己穿越到此地，一切要以小心为妙。 韩重的宅子是太平山临湖的地方。在一片竹林的掩映下，这里建了一片院子。紫玉现在安歇的是与一处游廊连在一起的小院子，是韩重平时读书的地方。由于比较清幽，韩重怕再有刺客打扰，就把紫玉安排到这里来了。晚饭时小翠端来的一小陶罐米饭，菜是一盘子腌蕨菜。紫玉咬着牙坚持着把这饭吃下肚去。看来古人的物质生活并不怎么好啊。这时她忽然想起，《左传》中《郑伯克段于鄢》中的庄公招待颖考叔的时候，最好的不过是打来的野味加工成了肉糜。看来自己要在这儿生存下去，必须得首先救了母亲，除去欲害死母亲的西施，除去奸贼伯嚭……然后改造生存环境，把后世的发明提前搬到这里…… 韩重家里有一拨手下人。他是墨家弟子，人们说他有道术实际上是胡说，他那不是道术而是墨家传承的机关术。韩重打发出去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说，“姑苏城到处在抓前太子，说他是欲联合宋国篡位。勾郚夫人已经畏罪上吊自杀了。……” 回不去了。西施已经掌握了姑苏台内宫。 “对不起，紫玉，我没有能够救你的妈妈。”紫玉哭了，很心伤，就象死了自己的妈妈。 太平山里的生活还是比较艰苦，首先是清淡，也甚至可以说是寡淡，可以概括为四个字“缺油少盐”。韩重见公主每顿都吃的不多，心想此间饭菜怎可与吴宫筵宴相比，必是饭菜过素。于是经常派仆人去太湖打鱼，回来把打捞上来的白鱼放在瓦缶上烤熟，撒上点盐沫，大家都说好吃，很香。紫玉慢慢品着，除了鱼腥之外，就是咸涩的苦味，后来她专门蘸了一点盐沫尝尝，才知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盐。住了几天，每天小解和大便也很麻烦，她去了一回厕所，差点就吐了一地。从此，宁可在马桶里解决一切，让小翠再去刷马桶，万不可再去那驱虫满地的地方。 几天后，韩重派出的人员回来说，太平山的山中各个路口，还有太湖通往各处的口岸，都有吴兵把守，正在抓捕逃犯。紫玉明白，那一定是伯嚭和西施派来的，抓捕自己的。太湖中未见紫玉的尸身，他们不放心。尤其是西施，总觉得紫玉还活着，要太宰伯嚭派兵严查，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对于紫玉来说，不能等伍子胥回来了，她必须躲开这块地方。去哪里呢？ 韩重说：“姑苏城西的穹窿山，山高林密，便于藏匿。我们不如装扮成打鱼的，打着渔船到临近姑苏的西面登岸，然后弃船进山。”于是这几天偷偷准备，把家里仆人分成三拨，带着干粮分头行走，约好在穹窿山笠帽峰下齐聚。众人应吧，纷纷离去。韩重给紫玉化了妆，不知是何皮做的面具，粘在脸上，一副病容，满脸雀斑。换上麻衣雨蓑，头戴竹笠，再也难看出是俊俏女子的形状。带上小翠和随身小厮丁柱就出发了。 由于四人上的是渔船，韩重又纳了鱼税，守口岸的兵士也就放了行。 小船在浩荡的太湖上由韩重撑篙，正如梭如箭往姑苏而去。突然，远处的巡湖的官船觉得不对劲，有人喊道，“那不是渔船，打鱼跑那么快干什么？快追上去，要他们停下来。” 韩重听了远处的喊声，便更急了，使劲撑篙快划。但小船无帆，再快也有限，恰又赶上一阵湖风打着旋刮来，小船一下子便又横了过来。这时，三艘巡湖官船就把小船围了起来。一位头目样的汉子朝他们吼道：“跑什么跑？让爷查查，你们是什么人？” 韩重稳声道：“我们是打鱼的。” “打鱼的？”另一个汉子眯起三角眼说，“就你那脸庞也象打鱼的，分明是他妈的小白脸，念书人。那个一脸雀子的，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看那腰身就不对劲？来人，把他们押上船来。” 说着，几名军士就从官船上临高向小船跳过去。韩重见事不妙，手一拉紫玉，反身抱着紫玉跳进太湖。小翠也忙拉着丁柱跳进水里。…… 第三节是真是梦 韩重抱紫玉跳入水中，立即深潜，并用自己的后背遮住紫玉，这时数枚箭枝射入水中，其中一支射进韩重左臂。韩重顾不得箭伤，携紫玉往湖中游去。游不上一会儿，他突然感觉怀中的紫玉使劲地在挣扎，似乎是想将头探出水面，他立即明白了，紫玉这是缺气被憋的。可是这时湖面的追兵乘船未走，如两人露出水面，必将又被追杀。 紫玉觉得自己就快憋死了，胸膛好像要炸开一样。就在这时，韩重一把搂住她，把嘴巴吻在紫玉的嘴上，紫玉顿时觉得有一股气从韩重的嘴里渡进自己的嘴里，瞬间憋气的感觉有了很大缓解。紫玉虽然在游泳池里学过游泳，但那跟湖水不同，她好像控制不了自己，她觉得这湖水中有一股潜流正推着他们往湖心底而去。她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睛，看见水中迷迷糊糊的韩重。他正用一只手臂拖着她，用另一手臂划着水。那只拖着她的臂膀上插着一只箭，有淡淡血丝从短褐中渗出。 韩重已经似乎快力尽了，但他咬着牙，拖着紫玉被湖底的水流冲进一条暗河。 紫玉的头开始晕眩，她觉得他们要完了。 突然一股水流把二人冲到地下暗河转弯处，接着送到水边。韩重一只手扒着水边的石头，大口大口底喘着气，另一只手用力把紫玉拖上岸边。紫玉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渐渐平复下来。二人浑身水淋淋的，只得站起身来，把衣襟、袖口等处的水拧去。然后又坐在暗河边的石头上。 这里是地下水流冲刷千百年的溶洞，仰头往上看去，洞顶多处垂下石柱，不知从何处透进的微光照得洞里如同挂了轻纱。往下看去，地下水流从这里转弯又向另一孔洞穴冲去，没入洞中，发出哗哗的带着回音的声响。 韩重仔细观察想找出出路，紫玉这时却发现韩重受了箭伤的胳膊血已经浸透了衣袖。 紫玉说：“你受了箭伤，怎么办？” “现在顾不上，现在不能拔箭，怕涌出的血更多。先找到出路，不然我们会困死这里。”幽暗中韩重说道。 紫玉背靠奇石，觉得后背硌得慌，回头一看，原来她背靠的是一块巨大的似乎有雕刻着画面的怪石。怪石的画面上奇峰连绵，古木参天，一奇峰泻下的瀑布落入浩淼的湖面。这怎么象画着太湖某处的景色啊。紫玉对韩重说道：“你快看看，这里有一幅画。” 韩重转过头来，面对这幅石画，陷入了沉思。这幅画有一定年头了，因为有的地方已经有些剥损，有的地方似乎比画面其他地方略有洼陷。韩重用手指在上面摸索，忽然在瀑布的画面里隐隐有一个小孔。那小孔很细，不知是做什么用的。韩重是墨家弟子，曾听太师父讲过，上古曾有一种锁，外面是石头小孔，多用女子金簪芊子一端做钥匙。韩重没顾上多说，立即从紫玉发髻上拔下一根金簪。“你要干什么？”紫玉有些嗔怪地说。韩重不急回答，将金簪芊子插进孔眼中，插进约莫寸许，他觉得手感有些不对，左右一拨动簪子，就听“隆隆”一阵声响。奇石从中裂开，露出一道石门。俩人互相看了一眼，于是都伸出臂膀合理使劲朝石门推去，石门没有料想的那么沉重，被他们半推开露出一条甬道。韩重说，走进去看看。二人侧身进了甬道，很黑，看不清甬道里有什么。紫玉害怕，不觉地拉住韩重的手。韩重低头看看紫玉，把这小手就紧紧握住，二人慢慢往里走去。他们走了大约二里多路，就感觉路面往上抬起来了，象是走上了上坡路。又走了一段路，前面透进一丝亮光。 “有希望了。”紫玉高兴地说。 当他们快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甬道出口豁然开朗，一个天然石洞似大厅一样，中间有一池碧水，水中有一个石雕的大鼋。洞中还立着一块石碑，由于年深日久，碑文小字字迹剥落，仅石碑抬头还略看出字迹，不知是甲骨文还是金文，紫玉也不认识。出了石厅，就见一挂瀑布从天而将，遮住洞口。有几颗古藤，从山岩上垂下。 瀑布是上面峰峦流下来的，瀑布外是万丈绝壁。他们从暗河出来，走到这里依然是一条绝路。 此刻二人是又累又饿。只得回到石厅，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再想办法。 韩重坐在地上靠着石厅的石壁，好像倦极了。不一会就垂下了头。紫玉也疲倦得很，身上的衣服还没干透，湿乎乎的黏在身上，出来是带的干粮和一些钱财，也都留在了那艘小船上。紫玉无意识地手碰上了自己的胸口，发现了揶在内衣里脖子上的挂件。她掏了出来。那是用红丝绳吊着的一块心形美玉，隐隐从玉里透出紫色的淡光。她叹道：“美是真美，可现在在这里如果出不去，我们死在这儿，你也成了陪葬品。”紫玉感叹着，手心里仅仅攥住心形玉。突然眼前一阵恍惚，她来到了一个空间之中。 空间中天光明亮，一座小山虽然不高，却是奇峰耸立，山下有一所木屋，被一圈栅栏围住，上面缠满了豆荚丝瓜等叶蔓，开着淡蓝、粉红、月白等色的小花。她往前走去，找到院门。 “有人吗？……有人吗……”她叫喊着，没有人回答。 她推开院门，沿着一条铺着小石子的花径来到木屋前。 推开木门，里面是三间小屋。中间的是一间堂屋，并没有门窗，似一般招待客人的地方，一张小几摆在堂中央，小几两侧摆着竹子编的坐席。小几上放着一卷古简，一套竹筒做的饮水的器具。 堂屋两侧有两个带窗栏的推拉门。推开左首的，里面是一张竹榻，挨着竹榻的是一口木箱。推开右首的门，里面有些竹木架子，摆放着一册册古简。窗前有一张案几。摆着一块青石，中间凹了一块，似乎是一台古砚，竹筒里插着几只毛笔。 紫玉现在想找的是有什么吃的，有什么药。她和韩重疲惫不堪，饥饿难耐。且韩重右臂受伤，不知到哪里找些药物治疗。 她出了屋子走出院门，想找出空间的法子。她记得好多有空间的种田小说，都是些如何集中意念，就进了空间或出了空间，可惜她念叨着，想着都无半点动静。 正想着，攥着手里的心形玉，突然一热，好像打开看一扇空间门，她觉得眼前一花，又来到一个地方。她睁眼一看，哪里是在什么空间里？ 柳琳琳正摇晃着她说，“醒醒拉，要吃饭了。” 紫玉明白过来了，她好像在做梦，可那梦是那么真实。 韩重、小翠、何柱好像还在她眼前。“我这是怎么了。” “快点！快起，去饭厅了。”柳琳琳拽她起来。 一块淡紫色的心形美玉从紫玉脖子上红绳上落下，掉在被子上，“好漂亮耶，给人家看看。”柳琳琳说道。 紫玉迅速地把心形玉抓在手里，“别抢，晚饭后再给你看。” 第四节重进空间 晚饭后，回到客居的寝室。柳琳琳说：“那小银鱼粥我根本就没喝够。旅游团包桌吃饭，真不自在。” 紫玉一直轻锁眉头，她站在凉台上，望向浩淼的太湖。 月，在湖面洒下一道微光， 星，在穹庐稀疏几点。 湖，彷佛是幽深遗恨的眼， 风，跨过时空轻拂我的衣衫。 紫玉心中荡起一首小诗，山川依旧，湖水微澜。是梦境还是现实，是现实还是梦境。韩重为我受了伤，他此刻又怎样了？那块夫差小女紫玉留下来的心形玉就用红丝绳穿着上面的小眼，吊在她的胸前。难道是它把我从空间带回了现代？ “紫玉，把你那吊坠给姐妹看看，人家还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坠子呢？”柳琳琳摇着紫玉的胳膊说。 回到卧室，紫玉摘下吊坠。灯光下，心形玉中的紫光好似云蒸霞蔚在玉中聚集翻滚。柳琳琳说：“姐妹，你哪来的宝贝啊？” “我家太姥姥传下来的。”紫玉说。 “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柳琳琳有些怀疑道。 “什么事都要你知道吗？” 第二天清晨，天光初现，旅游团导游就把她们都叫醒了，说上午去游览鼋头渚，下午游览蠡园。 “太湖佳绝处，毕竟在鼋头”。太湖鼋头渚，山长水阔、帆影点点，更是品尝太湖湖鲜的好去处。旅游团为了满足每位不同旅客的品尝要求，中午不再吃团队饭，每位旅客吃什么，自己购买。这下柳琳琳可是高兴极了，“紫玉，我们去渔村吧，吃点鲜货好不好？” 紫玉哪有什么心思，那梦里的一切，那晶莹绝美的心形玉，都是怎么回事啊？ 在导游宣布自由活动后，紫玉和柳琳琳就拉着手离开的大队人马。 鼋头渚三面环水，由宝界山、鹿顶山、南犊山及其附近的中犊山和三山岛等组成，形状好似浮鼋翘首。自古就是风景胜地。尤其是近百余年来，多有名人利用此地山水建园，留下不少私家园林。此时正是夏季，是鼋头渚观荷的好时光。沿湖一望无涯的碧叶，在微风中相互摇拽，碧叶中的点点荷花，有的盛开，有的含苞待放，近看这儿的白中带粉的荷花，既不是那么妖艳，也不是寡淡无色，真是天然恰到好处。朱自清先生说荷叶象“亭亭**的裙”，紫玉就不苟同。她觉得荷叶独领风骚，叶子阔大，经脉分明，叶子为嬉戏的小鱼有了遮阳的去处，有了给青蛙落脚的地方。 穿过鼋头渚门楼，走过藕花深处，不觉就来到澄澜堂，进了仿古的庭院，见院内白玉石栏围着一只巨大的神鼋的铜像。铜像台子上刻着“震泽神鼋”四个篆书。紫玉看着这仰天长啸似的神鼋，不觉回想起梦中的石厅中的巨大神鼋石像，想起靠在石壁垂头休息的韩重。…… 紫玉仔细地回忆梦境中的太湖，回忆着村女称作“鼋山”的地方。那些和眼前的风景有种莫名的相似，但又明显的不是，比眼前的景色更带有雄奇的韵味，而这里更似江南女儿，有着无限的娇柔和秀美。 好不容易逛完鼋头渚许多景点，柳琳琳像解放了一样，说：“该去渔村了”。于是拉着紫玉踏着石子花径，终于跑到“太湖渔村”。这是一片以竹木为主的农耕风貌都渔村，古朴的小胡同，片片青石板路，古朴的店铺高矮参差，有的小院内竹竿上还悬挂着渔具，豆架瓜棚下，摆着粗糙的木头桌子和江南习见到条凳。越是这样的地方，旅客就越坐的满满的。 柳琳琳和紫玉终于等到了座位，刚坐下，柳琳琳就把渔家女打扮的服务员叫了过来，叽里呱啦点了一大堆东西。点了什么紫玉根本就没再意。当菜肴都端上来了的时候，不觉一愣： 两大杯冰镇绿豆汤、时令六月黄、黄焖河鳗、清蒸黄浪鱼、白灼青虾……还有四只太湖青蟹蒸熟了冒着热气，红彤彤地蹲在小笼屉里。 “要这么多，你吃得了？”紫玉说。 “尝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柳琳琳说着，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绿豆汤，张开小嘴：“啊，正痛快。爽耶，爽……” 紫玉也品了一口，清凉的薄荷味，再加上绿豆糯米和冰糖混在一起的糯糯的甜味，确实是一道不错的甜品。夹了一块时令六月黄，那是饱满的蟹膏裹上菱粉混米粉炸出来的，金黄黄的，吃一口满嘴的蟹香。盘在白净磁盘中的黄焖河鳗用细小的牙签穿上，上撒萝卜花，一个鳗鱼头像蛇似的立了起来。鳗鱼身上浇着红亮的酱汁，香味诱人。……柳琳琳一口绿豆汤，一口菜，吃得小嘴流油，忽然抬头一看，紫玉像是在沉思，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清蒸鱼。“姐妹，吃啊，今天算我请客。” 紫玉是在回忆在韩重那里苦涩的怪味盐，粗粝的米饭，…… 吃完饭，往回走的时候，紫玉看见一所小药店，抬腿就迈了进去。眨眼的功夫什么创可贴、磺胺消炎片和头孢消炎片她各自买了一小把，纱布绷带也要两卷。 “姐妹，你这是干什么？”柳琳琳问道。紫玉目含泪光，把药品塞进一个帆布挎包内。接着又走进一所小超市，买了一堆方便面。“姐，你这是干啥？咱出来也至于穷得老吃方便面吧？你要是钱不够，就都算我的。咱姐俩还分什么彼此。”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紫玉说，“这些我可能……有用。” 紫玉倦了。下午导游带大家去“蠡园”，她说不舒服，不去，回到度假村。接着又千方百计轰走了柳琳琳，关上寝室门，在门上挂上免打扰的牌子。 准备好的背包，带在身上，手里握着心形玉，心里默默地说，“我要回空间，我要去看韩重。”然而什么动静也没有。她不由的心里一阵难过，不觉得手心紧紧一握，忽然觉得手心一股温热，接着眼前一阵恍惚，她定睛一看，进来了，进来了，她又到了空间里。 第五节卖不出去的狗头金 紫玉揉了揉眼睛，此刻她正站在空间木屋前，她捏捏自己的胳膊，挺疼的，自己现在穿的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衣服，咦，自己在吴宫里穿的衣服呢？这样她怎么出去见人呢？还不把她当做怪物。她推开院门，跑进木屋。她呆住了。堂屋里的地上躺着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女孩，穿着古装，像睡着了一样。她想，这大概就是古吴国公主紫玉了。她低下身子，用手摸着那女孩的额头。已经冰凉凉的，不知是何时去世了。紫玉慢慢明白了，她可能先是魂穿到紫玉公主的身上，接着被韩重所救，又因为魂穿。离开了这具早已身亡的躯体，而导致这躯体彻底的肉身死亡。难道真是前世和今身，在这空间相逢了吗？她默默地给女孩脱下外衣，把自己的外衣给女孩穿上，自己穿上紫玉的公主装。幸好自己也是长发，就按照公主的样式给自己盘了坠马髻，别上公主的金簪。她把换好衣服的公主抱到东侧的卧室，想以后找办法再安葬她。收拾好这一切，她出了院子。怎么才能回到韩重身边呢？她回想着，上次进空间就是因为集中精神默想，啊，还加上自己手紧紧握住心形玉。玉啊，玉啊，我要快点回到韩重身边，我……她默念着，手也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心形玉。果然，眼前一片恍惚，她又来到洞厅，看见韩重还是靠在石壁上，垂着头，一动不动地。 “韩重！”紫玉叫着，伸手抚摸着韩重的额头。很烫，肯定接近四十度，高烧啊。一定是伤口感染了。紫玉从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加下盖子，拿出退烧药和头孢，各是两片，塞进韩重嘴里，又把矿泉水倒进韩重的嘴里。高烧中的韩重觉得有水如同甘霖一般灌入自己的嘴中，他渐渐苏醒过来。 紫玉又从背包里拿出方便面和野炊锅，架起支架，往锅里倒进矿泉水，接着用防风打火机点燃了野炊用的柴碳条。小吊锅的水一会就开了，紫玉撕开方便面的塑料口袋，把面煮进去，用一次性竹筷，把面划开，接着撕开方便面的调料包，把佐料都倒进汤里。一阵扑鼻的香味在山洞里散开。 韩重被紫玉喂了一桶康师傅方便面，就见韩重吃的那叫香。韩重的身体底子真好，很快就退烧了。紫玉拿出一把小刀，割开他被血洇透了的袖子，说：“忍着点，我要给你拔箭了。” 箭被紫玉拔出来了，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喷了紫玉一脸。紫玉顾不上，用袖子抹了一下脸，接着用酒精冲洗了韩重的伤口。敷上硫磺生肌膏，就用纱布条裹了起来，不过不大会裹，把半卷子纱布都用了去，裹得韩重的胳膊像是个大粽子。 “嘻嘻，好了。”紫玉看着自己杰作，也不禁笑了。 夜来临了，缓过精神的韩重突然像梦醒一样，对紫玉行了一礼，道：“公主，小生怎能生受公主服侍，恕我一时糊涂。孟浪了。” 紫玉笑道：“你我患难相助，你救了我，为我负了伤，我当然应该照看你。” 接着韩重又问：“你是从哪里搞来的吃食？这般美味。又从何处弄来药品给我疗伤，难道公主是仙人吗？” 紫玉笑道：“我不是仙人。但其他的都是我的秘密，嗯，嘻嘻，我不告诉你。” 夜里，韩重说，我就在洞口休息，以防不测。你进后面歇息吧。 紫玉往洞里走去，转过石鼋神像，后面有大块太湖石，像屏风一样。紫玉躲到太湖石后。心中默念，玉呀，玉啊，我要进空间。手心一阵温热。人已经进入空间里。紫玉从背包里找出锂电灯。进入小院，进了木屋。左侧的屋子，身体如生的夫差小女紫玉公主躺在榻上。 紫玉看着公主，心中似有无限感慨，她就是自己，她无数记忆已经传给了自己，自己应当继承她的想法，拯救吴国。榻边两只木箱被紫玉打开了。上面一只里面放的是一堆衣服和鞋子，有女装也有男装；下面的一只里面放的是竹简和一堆狗头金。竹简上写的都是蝌蚪一般文字，不是金文，也不是大篆，显然年代很远。紫玉虽然继承了公主紫玉的记忆，但也不认识这些文字。她只能够认识公主这个年代使用的金文。狗头金很好，大约有半个箱子，大大小小，奇形怪状，送到拍卖行应当是有人要的。她正愁没有太多的钱，如何来救助吴国。虽然家里是几代知识分子，不过没有经商的，所以家里是书多而钱少。生存固然没有问题，但不能和柳琳琳比，她家里开珠宝行，她买化妆品，换名牌衣裳，花钱就跟流水似的。自己拿什么理由跟爸爸妈妈要更多的零花钱呢？这下好了，这堆狗头金，就是她干大事的启动资金。 紫玉急急忙忙地又回到现实世界。发现回来的时候还是她走的时候。度假村寝室里静悄悄的，下午去“蠡园”玩的人们还没回来。她走的时候，寝室内墙壁上的挂钟是下午2点，而她回来还是2点，仿佛这里的时光停顿了似的。 “太好了。”紫玉要利用柳琳琳不再的时间，办她自己事情。这一下午，她打车去了无锡市里，找了家拍卖行，询问狗头金的事儿。接待她的业务员说：“你出卖狗头金，必须的出具有关证明材料。证明你这狗头金是从家里祖上继承来的，而不是从国家某个地方挖出来的。因为根据有关法律，凡是地下的财宝、矿石、文物都属于国家。如果能够证明是继承来的，拍卖后，要缴纳50%的个人继承税。”紫玉一听，觉得自己的狗头金是卖不出去了。 接着又跑了些商店，买了食用油、煤气罐、精大米。买了一台小型的柴油发电机，以及电灯、电线等。她像个往洞里搬果实的小松鼠，不断地往她的宝贝空间的木屋里运送生活必须品。 傍晚，柳琳琳一脸疲惫的样子，进门就说：“姐妹，你真没劲，把人家一个人轰出去玩。什么破‘蠡园’，就两个小院子。不就是范蠡和西施俩人那啥的地方吗？有什么好看的，也没什么好吃的卖。” 晚上姐俩跟旅游团一起会餐。不过还不错，今晚是粳米饭、清炒小龙虾、肉丝炒丝瓜、松蘑烩白肉、火腿烧白鱼。一圈人围着一大桌子，把一盘盘菜肴抢个精光。几个男生就拿筷子敲起碗来，招来服务员，说：“这点东西哪够吃啊。您看着，我们可都是北方大汉，这点东西不够填牙缝的。” 服务员说：“在给你们上盆米饭，一盆鸡蛋汤，一盘肉丝炒葫芦吧。对不起，饭店有自己的制度，只能给你们加这么多了。” 柳琳琳看着那几个捣乱的男同学，直笑：“小心撑死你们！”说罢，拉着紫玉回屋了。 第六节笠帽峰 为了方便进出空间，穿越吴国。紫玉又买了几身衣服，放在空间里，以便于她回到现代时好换装，本来紫玉还想去买两身汉服，虽然样式和吴国的古装差之较远，但不会在那个时代像穿着小短裙，吊带装那样惊世骇俗了。可惜，买了一大堆生活必须品藏在空间之后，囊中真的是没钱了。 紫玉对柳琳琳说，“我没钱了，能不能先借我几万，回去后一准还你。” 柳琳琳说，“怪不得连昨天吃饭都有些舍不得了。说吧，要多少？” 紫玉想了想，“你卡上有十万没有？” “姐妹，你要那么多干嘛呀？想在这买房交首付。”柳琳琳说。 “去，我有用。我手里有一批狗头金，回头我用狗头金还你行不行？”紫玉说。 “狗头金？哪来的？那可是好东西。模样好的，就可以当工艺品卖，听我老爸说，那东西宝贝着呐。模样不好的呢，就融了，做金首饰。”柳琳琳说。 接着，柳琳琳又说，“你要那么多钱，不会是这个月生活费吧？你也花不了那么多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紫玉说：“我想开个农业公司。” “为什么？” “就是想开，甭管为什么。”紫玉说。 柳琳琳说：“我跟我爸说，你要办公司，那也得算我一份，咱姐俩一块开公司好不好？” 紫玉说：“行。我给你看看我的狗头金照片。”说着打开手机，柳琳琳凑过脑袋，只见手机荧屏一片金灿灿的，细看，是一块块狗头金，个个像奇石怪兽。可惜没有特大块的，看上去多是二三百克的，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好多好漂亮耶。”随即柳琳琳把狗头金照片发给了她老爹。 老爸回信了，“上千万都行，和她一起干。” 接连几天她们学生旅游团又游览了苏州，去了狮子林、拙政园、虎丘剑池等名胜。旅游团还要去杭州，紫玉不去了，她心里着急的事太多了。和柳琳琳办了退团手续，坐着高铁一路奔回首都。回家后的第一大事，就是拿出一部分“狗头金”交给柳琳琳的老爸去处理。老头子在潘家园里老茶馆和紫玉在包间里见了面。看见紫玉从鹿皮口袋里拿出狗头金，高兴坏了。“紫玉啊，你可帮了我公司大忙，正愁没有新品上市呢，你就送来这些宝贝。你和小女琳琳是闺蜜，我老头子也绝不坑你。你先拿着这六百万，等销售资金有了回笼，我还会根据实际市场价格给你补齐。” 紫玉回到石厅的时候，这边的时空天刚刚亮。韩重也从梦中醒来。 韩重说，“我们不能困在这里。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探探哪里有出路。” 俩人一起烧了一锅方便面，吃了后，紫玉收拾好背包。韩重带着她，走出洞口。洞口依然是一挂瀑布从天而降，不远处有几颗古藤，从山岩上垂下。韩重走到古藤边，只见几颗古藤缠绕着，蔓延垂下山谷，似在半山腰有一青石平台，古藤蔓一直垂到那里，随即又缠绕在一颗粗大的古树上。韩重大喜，“公主，你来看。这古藤就是下滑的天梯啊。” 韩重这几天吃了抗生素，又吃了若干包方便面，体力有很大恢复。他从身上拔出一把青铜刀，砍了些细藤条，说，“公主，得罪了。我只能背着你下去了。为了你的安全，我得把你绑在的身上。” 紫玉默默颔首，韩重弯身背起她，随即用细藤条把自己和紫玉的腰身一圈圈缠绕在一起。韩重用手使劲拉了拉古藤，结实得狠，爬个几个人都没多大关系。韩重背着紫玉，俩人顺着古藤一点点向下攀援，一个时辰后，韩重一头是汗地落在半山大青石上。大青石不知是何人何年月开凿的一条小石径，弯弯曲曲，忽高忽低，延伸到了谷底。韩重没放下紫玉，只是说，“你还是闭上眼睛吧，省得往下看害怕。”其实紫玉胆子在女孩里算是大的，她不过是没有爬过这么险峻的山路，她怕脚下失足，滚下山去。于是乖乖地爬在韩重的背上，只觉得山风袭来，阵阵清爽，韩重的一丝青发被风吹起，拂过她的脸庞。 终于，俩人下到谷底，到处是古木参天，野花野草。韩重怕草中藏有蛇虫，挥着铜刀子前面开路。紫玉想：“这还是青铜时代呢。应该给他从现代搞把好刀来。”紫玉又在想自己看过的史书，可没有记载过西施杀害她和逼死勾郚夫人的事情。难道史书都是后人纹饰过的。西施在后世是正面形象，美，为了拯救越国，被范蠡献给越王勾践，进贡给了吴王夫差。如果认真想一想，其实她的任务就是迷惑吴王乱其朝政通报信息。这在今天，就是美女特务。因此在紫玉眼里的西施，就是残害勾郚夫人的凶手，是疯狂杀害自己前世的宿敌。 二人走出鼋山，韩重找了一艘小渔船，紫玉付了块小金饼，于是那老渔民便欢天喜地的摇船穿过太湖，直至姑苏西部的穹窿山脚下。韩重紫玉谢过老渔民，便向穹窿山中而去。 当初，韩重从太平山家中出逃的时候，就与众家人说过，要在穹窿山笠帽峰聚集。 不说一路的辛苦，便是这山中的雾气便让紫玉觉得浑身潮湿就十分难受。紫玉很坚强，她一定要为前世的公主报仇。 笠帽峰在穹窿山众峰中一峰突起，一条小山路从笠帽峰南坡脚下向上蔓延。小径旁古墓参天，遮蔽了阳光，山中偶闻鸟啼。韩重带着紫玉向山中走去，一面隔一会就吹响口哨，似野鸟争鸣，他是在呼唤应当前来的家人。果然一会就有了回应，接着山谷四处都响起了鸣叫声。 只见一群短褐打扮的农人朝韩重涌来。 “公主，公主”一个女孩惊喜地从人群中跑了过来，抱住紫玉泪眼婆娑。紫玉看见是“小翠”，也不禁紧紧搂住她。 “人都聚齐了吗？”韩重喊道。 “聚齐了。”山谷中一片回声。 第七节空间的应用 紫玉回京后，她多次进入空间。空间中的那座小山看着不高，其实是因为远看，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山脚下，却发现山道崎岖，往山下望去，满山的苍松如涛如海。站这山上，紫玉忽然想起《楚辞》里《山鬼》的诗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只见山峦之下淡淡的云雾在脚下飘荡，山中林木在风中发出静谧中的特有的声响。紫玉只是一个女子，这么大的空间，她一个人怎么开发呀？山下木屋中左侧房中还躺着前世的尸身，由于空间中没有腐败细菌，所以尸身始终如生。但也不能这样，总得给她找个安眠的地方吧。站在山上往下看去，整个空间好像也似球状体，木屋前后的原野，长满了野草野花，整个空间非常寂静，除了植物，再没有生物。小山中有一口泉眼，不停地喷着水花，落在水潭中，再从水潭的一个湾口流出，成为一条小溪，环着山脚转了一个弯，又像荒野流去。空间四周好像有地平线似的，远处和天光融合在一起。 紫玉走到小溪边看看，只见真是“水明砂见底，泉净石无尘”可惜水里没有一条小鱼。 紫玉忙的不可开交，买粮食种子和蔬菜种子，买各类活着的水产，买兔子、鸡鸭和小猪、小羊，买花鸟市场中还算买得起的各类飞鸟。她买进了一些农具，还买了小型拖拉机和播种机以及化肥。她首先先将公主用被子裹了，自己在山脚下挖了一个坟坑，把前世埋了进去。她想：“就想《红楼梦》里林黛玉说的那样吧，‘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她默念着，忽然觉得刚埋进去的前世，已经化作了泥土，和这美丽的风景融合在一起。她好像在空间中多了一种感觉，好像空间逐步的跟她有了一股联系，空间中的细微变化都能够让她得到感应。 她把带进来的鱼虾放进河里，它们的尾巴打着浪花游开了。兔子、鸡鸭、小猪、小羊在野地里一散，在没有天敌的环境里，她相信它们很快就能够得到繁衍。 她照着说明书，学着开拖拉机。因为会开家里的小车，所以她很快就掌握了拖拉机，一开始歪歪扭扭的，很快就会犁地。她开垦了约三百亩地，好大一片，分片播种下小麦、玉米和花生。 她这是怎么了？家里不愁吃不愁花的，自己却偏要来找罪受。 幸亏这个空间也是个时间宝贝，它能够方便紫玉从哪里来就能回到哪里去，而回来的时间和没走一样。当再次回到笠帽峰的时候，韩重忙活的这段时间已经初见成效。他指挥着人们伐木，准备建造房屋。紫玉从电脑里查看了烧砖瓦的工艺，跟韩重和几名老家人讲，大家依照她的方法，先在坡上挖出土窑，把从山中挖来的粘土捣碎，因为没有筛子，只好用水把泥土在池子里泡了，等着沉淀下来，把细腻的黏黏的泥巴淘出来，这四框是木头的框子里，脱胚成了砖形，放在阴凉处慢慢晒干；用圆桶状的木头滚出泥巴再分为三块，就成了瓦胚。人们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只见过陶匠烧个罐子、壶、盆什么的。砖瓦终于烧出来了，不过瓦还没有上釉子，是最低级的瓦。紫玉虽然不会干，但是她却能够把怎么干说得清清楚楚，这不得不让大家对她十分信服和尊敬。 笠帽峰的山谷，被人们开出几块的大些的平地，盖起来一排排的木头住房，房顶铺着混泥的茅草。还盖起来几个院子，模仿后世的四合院，墙基用了砖，房顶用了瓦。别不拿它当回事，这对于人类社会的发展而言，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在山里开一些梯田，紫玉从现实中带进来各色种子，种了高产水稻、玉米、栽种了土豆和红薯。这些两千年后的农作物就提前在吴国的山谷中生长了起来。 紫玉还给韩重带来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把未开刃的不锈钢工艺刀，一张后世比赛用的弓和箭。这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是宝中宝啊。 韩重费了两天的力气才给不锈钢刀开了刃，他在庭院中舞了起来，一下子就把院子里的一个当板凳的木墩子劈成了两半。“太好用了。”他十分感激地对紫玉说：“公主对在下太好了。” 紫玉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公主。” “那可不行，礼不可废，” 散到吴国各处的探子，回来报告了这样一些的消息。 吴王征发十万民夫重建姑苏台，因赶工期，伯嚭派兵卒日日催逼，民夫死伤无数。西施与郑旦，日花费无数，衣必绫罗，食必玉粒，肉糜须新烹，鱼必新捕。凡一不合，便哭闹于宫，责兵士鞭笞宫人，死者无数。勾践回越后，住在马棚里，以示不忘在吴国养马之辱。夜晚睡在柴薪垛上，每日晨起必尝吊在墙上的苦胆，大声说：“勾践，汝忘吴中之苦乎！” 不几日，相国伍子胥回来，密寻到笠帽峰。 韩重引伍子胥至后一小院，见到紫玉。忙躬身行礼道：“老臣拜见公主。” 紫玉说：“老相国免礼。请坐。” 于是伍子胥和韩重、紫玉说了越国的情形。越国从南到北，从东至西，方圆百里，勾践战败后人口大量减少，为了壮大人口，越国采取了奖励生育的政策，责令壮年人不得娶无生育能力的老妇人，责令老年男人不准去少壮的妻子；谁家女儿十七了还不嫁人，男孩二十了不娶妻，连带他们都父母都得受罚。谁家生了孩子，官府要予以奖励，生了女孩还得重奖。……就连犯了死罪的人，如果家里没有继承人，那就暂缓行刑，等他有了后代再之行律法。……勾践自己种地，夫人自己织衣。所以越国日渐强盛了。 伍子胥叹道：“吴越两国，土地相接，民俗相近。所以，有吴则无越，有越则无吴。利益相害，世为仇讎。这是勾践励志复仇，要灭我吴国啊。” 伍子胥说：“我将择日入朝，面见吴王，劝谏国事。” 紫玉说，“老相国不可去，”因紫玉看过《国语》知道伍子胥劝谏将会被吴王处死，又说道，“那伯嚭西施，不知谋利多少时间，要害相国，相国怎可前去自投罗网？” 伍子胥道：“我从楚国逃到吴国，幸得先王收留，并发兵伐楚，为我报仇雪恨。我怎能忘了先王的恩义，坐视国家有难而不管。” 第八节机器人阿索 紫玉找出《国语》、《史记》查阅西施、伍子胥的情况。据史书记载： 西施本是绍兴诸暨苎萝村的村女，因勾践采纳文种“伐吴九术之四——遗美女以惑其心，而乱其谋”的大计，随派手下人到处搜罗美女。最后再苎萝山下的山村中选得西施、郑旦二人。手下人把她们带回，勾践便命人在土城山建美女宫，**礼仪，教以歌舞，饰以罗绮。训练三年，派大夫范蠡把这二人献给吴王。吴王夫差非常高兴，于是大修姑苏台，建馆娃宫，把二女收于椒房之贵，日日沉溺酒色，遂荒于国政。后宠西施尤甚。……而后来，勾践灭吴后，西施随范蠡泛五湖而去，不知所终。 伍子胥原本是楚国人，他父亲伍奢曾为楚平王子建的太傅，因受奸臣费无极的谗害，和其长子伍尚一同被楚平王杀害。伍子胥从楚国逃到吴国，被吴王阖闾收留，因伍子胥才华被命为心腹重臣。伍子胥率领百姓营造了姑苏城，壮大了吴国的实力。后伍子胥协同孙武带兵攻破楚都。伍子胥掘开楚平王墓，鞭尸三百，以报父兄之仇。吴王阖闾倚重伍子胥，阖闾征讨越国，阵前被伤，归国不治，临终将儿子夫差托付给伍子胥。伍子胥侍奉两世吴君，谋略过人，使得吴国西破强楚、北败徐、鲁、齐，成为诸侯一霸。灭越国后，伍子胥曾多次劝谏夫差杀勾践，夫差不听。夫差急于进图中原，率大军攻齐，伍子胥再度劝谏夫差暂不攻齐而先灭越，遭拒。夫差听信太宰伯嚭谗言，称伍子胥阴谋倚托齐国反吴，派人送一把宝剑给伍子胥，令其自杀。伍子胥自杀前对门客说：“请将我的眼睛挖出置于东门之上，我要看着吴国灭亡。”伍子胥死后九年，吴国为越国所灭。 紫玉看了这些史传，就觉得史书的记载和她所见所闻还是有很大不同。 史书中的西施，好像并不明确自己是做“女特务”去了。勾践献美女不过是为了祸乱夫差的意志以乱其朝政。而紫玉眼里的西施，那是一个很清醒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女特务”的使命，所以不仅要夺取王后的位置，而且还要与伯嚭勾结起来，不仅乱吴国朝政，而且要过度惨剥百姓，加速吴国的灭亡。她已经逼死了勾郚夫人，同时把长公子逼出宫禁，又派人追杀紫玉，那可比史书上的西施凶恶。 难道是自己穿越，引发了“蝴蝶效应”，改变了某些历史发展轨迹。自己该怎么办呢？ 现实世界的事儿也不少。自从答应和柳琳琳合开公司，柳琳琳就来了精神，今天考察地点，明天研究项目，其实什么事儿也没办成，说白了，就是愿意缠着紫玉，更愿意和紫玉一起去逛街下饭馆。紫玉没有时间。不得不找各种理由推脱。是要开农业公司，目的是进种子，农机，化肥等；同时把吴国的出产、小空间里的出产拿出来卖钱。事情总得有个起步吧。紫玉拿着柳琳琳老爹先期付给她的钱，准备购进大批物资，好发展吴国。但也头疼，一是她说女孩，如果购买大批物资弄到家里来，怎么向父母解释；二是暑假就快过去，难道为了忙这些事情而辍学，家里也不答应啊。 她躲在空间的小木屋里。小木屋已经被她收拾得现代化了。她可睡不惯矮榻，也不习惯盘腿坐在席子上，在案几上用餐、看书。于是单人软床，电脑桌、折叠椅、餐桌、推拉衣柜都陆陆续续进来了。幸好，现代家具都是散装的，她可以一块板、一个腿的带进空间再慢慢组装，即使如此，她也累得够呛。换下来的家具，先堆在原来的书房里。自己利用一间卧室，一间堂屋就暂时够用了。 院子外，原野里被她开垦的三百亩地，早已经长出苗来，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麦子就长得有腿高了。眼看就要吐穗。她查有关书籍才知道，小麦应当入秋播种，出苗后经度过一冬到第二年入夏才能够成熟。可她根本不知道，进来翻了地，就种了进去。 这空间也没个春夏秋冬，试试，最后会有收获的。 玉米也结了棒子，秸秆盯着穗子。 紫玉很发愁，自己没劳动力啊，自己一个人怎么能够干完这些活。把柳琳琳带进来，姐俩一起干，不行，她保不住秘密。把韩重和小翠他们带进来吧。自己怎么解释？ 紫玉在空间的小山中溜达，想仔细观察一下，这山里都有什么好东西。如果有名贵的山珍也是能够换钱的。听说松茸就很值钱。松茸长什么样啊。拿出手机搜一搜，根本就没有信号。只能查找一些已经存在手机里的信息。 紫玉在走到水泉眼，望着水潭中不停地喷出的水花，水里已经有小鱼沿着小溪逆流跑到水潭里了，比原来长了不少。沿着小溪转来转去，忽然看到一面石壁，石壁上有两扇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门，远看与石壁颜色一致，近看却十分光滑。 “难道这里有人？”紫玉想，于是大声说道：“有人吗？” 根本就没有回应。她推开门，只见是一座大厅，大厅的顶部没有着灯盏，却不知从哪里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大厅的四周有着几个金属门。紫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没发现什么动静，于是就走到大厅中间的一扇门前，推开往里望去。 只见对面墙壁上，有着一排排的仪表和屏幕。一个老人，身前是阔大的工作台，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他躺在一张躺椅上，穿的是一件白色长袍，脚上是一双褐色的皮靴，长白胡子搭在胸前。 紫玉走过去，轻轻叫着：“老人家，醒醒。”根本就没有动静。紫玉仔细观察着老人，发现老人已经死了，而且不知死了多久。 紫玉看着老人面前的工作台，上面有着几个开关和按钮。 紫玉没敢乱动，走出屋子。接着又走进一些屋子。有的看来是工作间、有的是实验室、有的是卧室。每一间都空荡荡的，没有人。走到最后一间屋子，紫玉推开门，愣住了。里面坐着五六个人，不过那好像不是有机生命，像在科幻影视里见到过的机器人。 其中一个机器人，好像还动，见紫玉进来，转动着脑袋： “Foude makedou kkansou le huhu ni do?”一连串的语音，从他那如同裂缝般的嘴巴里发出来。 “你说什么？”紫玉摇着头，表示听不懂。 “A hala so douye ninggusi soxisi diy?”好像换了一种语调语音。 紫玉还是摇着头，表示听不懂。 这时，从屋子天花板上突然掉下一个头盔，那个机器人比划着，让她戴在头上。紫玉把头盔戴在头上。她没有听到声音，但是她感觉到了，机器人在向她传递信息： “我叫阿索。我是β星系绿盟集团的机器人。跟着我们的舰长卢卡和队员已经来到这里十万年了进行科学考察，因为不幸飞船的动力系统在飞跃中被陨石击中而损坏，我们在这里被困住了。尽管我们β星人的寿命都很长久，但毕竟十万年过去，舰长和队员们还是不可避免地离开了这个宇宙。而这里就剩下我们几个机器人，为了保存信息，按着舰长的指令，等待有机智慧生命的来临，我们采取轮休的方式。”机器人阿索，指指其他机器人，“他们在轮休以免做无谓的消耗，而我正在值班。” 第九节是空间还是飞船 机器人阿索接着告诉了紫玉很多事情。原来这里并非一般空间，它是一只飞船，是一只能够藏匿于芥子又可化为巨舸的飞船。 紫玉想起西晋王嘉的《拾遗记》中有一则记载，大意是：有古人传说，曾看见西海上飘浮着一只巨大的航船，在暗黑的夜晚，在海上发出明晃晃的亮光。那光亮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像是星星月亮的忽隐忽现。……忽然那巨船越出海面，化作一颗星，瞬间朝月亮飞去，又见它绕过月亮飞入群星之中。于是航海人把它叫做贯月槎。 机器人阿索说，这艘飞船来到银河太阳系的时候，飞跃小行星带的时候，受到一颗巨大的小行星的撞击，并随它一起坠落地球。当时小行星坠地带来巨大的爆炸，蘑菇云与漫天的尘埃迅速遮盖了地球的阳光。这颗小行星坠落地球的时间是10万年前，落在北极古冰岛上，由于小行星巨大，将古冰岛上百万岛屿砸进地壳，并将震碎的碎片弹射抛到现在的北美，由于质量巨大，地壳下的上古古地质物质被翻了出来，也正因为如此，你们今天的科学家，才认为这大爆炸发生在6500万年以前。我们的飞船也被弹射出来了。最初，飞船还可以飞行，我们就曾飞跃在地球左近，考察所在的环境。后来损坏加重，就化为须弥宝石，降低消耗，寻找必要的物质材料，来修复它。可惜我们需要的材料，始终没有在地球上找到。 紫玉好像听到地球的上古史一段人们在传说里听说的东西。 由于巨大的爆炸，使得地球上高级生命的猝然终止。那些在各地已经进化出的猿人，以及山顶洞人和尼安特人都灭绝了。我们老舰长卢卡和他的夫人和我们的队员对此都感到难过，尤其是舰长夫人诺西，她绝对不能让你们的文明中断。于是这位伟大的生物学家，通过千万次的试验，采取各类猿人、山顶洞人和尼安特人的基因和我们β人的基因进行重组，终于成功地组合了出了黄种人、白种人和黑人这三大人种，在我们的基地里培养出来。由于发音的不同，黄种人叫舰长夫人“妈妈”，这发音就是“娲娲”，现在被称作“女娲”，并传下来女娲造人的故事。这也是你们今天的科学家找不出猿人进化到今人的中间进化链的原因。 我们的队员带领着这些新诞生的上古古人，重建地球文明。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会来到这里，而且是我们纷争的古代。”紫玉问。 阿索说：“确切地说，科技能够使时空折叠，却不能倒转。这不是你所在的地球上的春秋时期，而是你们的平行世界。由于我们在试验时造成了时空折叠，触发了两个世界在特定阶段的融合。我们的飞船就成了两个时空的连接点。由于时空的巨大的距离，所以平行世界的与你们的现实世界，有着两千五百多万光年的距离，所以，你来到了平行世界的古吴国。” 阿索唤醒其他轮休的机器人，带领紫玉参观了所有仪器设备。并对紫玉说，“老舰长离开我们的时候，吩咐我们，一旦有善良、聪明的有机人莅临我们飞船，就要拥戴她，发展地球的文明，听从她的指示。”接着又说，“刚才我已经感应到，你既聪明又善良，而且身体里有着最纯正的华夏基因，也是说里面含有我们β人98%的基因，我们把你看作老舰长的女儿。我们需要你做我们的新舰长。” 紫玉和阿索商量，按照华夏人的习惯，死者入土为安，把已经去世的老舰长和他的夫人以及队员们都葬了吧。 紫玉说，“这座小山有没有名字？” 阿索说：“没有”。 紫玉想了一会就说：“就叫它‘鹫峰’吧。从远处看去，它就像一只大鸟仰头蹲在地上。那水潭就叫‘神鼋潭吧’，我住的地方，那座木屋子叫称它为‘姬仙庄’吧。”紫玉有些得意，因为她姓姬，正是古吴国的本姓。“吴”不是姓，是他们这一支姬姓人分出来的“氏”。“姬”是中国最古老的姓氏之一，是黄帝的嫡传子孙。大家叫不惯，觉得还是“紫玉”好听，所以老师、同学没有人叫她姬紫玉，都是直呼“紫玉”。 在鹫峰山脚下，在曾埋葬“吴紫玉”的地方，用空间里的合成的白玉，建造了以舰长卢卡和夫人墓为中心的陵园，吴紫玉虽然尸身已化，但紫玉还是让机器人们把那里的土收起来，盛在玉石棺材里。陵园里，墓碑详细地记载了逝者的生平。 陵园是紫玉按照中国历史传统设计的。站在陵园的入口望进去，荫荫松柏，高冢累累。十万年的光阴，他们还是去了，有生就有灭，是不变的宇宙规律。 紫玉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建设平行世界的古吴国，建设自己的现实世界…… 阿索他们开动的机器设备，他们要准备生产一种外表和人类一样的有机机器人。这种机器人整体是有机体，仅是大脑的意识区是机器人芯片。他们会和人类一样生存，甚至能够生育下一代有脑的婴儿。但这种机器人需要人类基因做范本。紫玉决定，在平行世界为了发展壮大吴国，首先得发展人口，尤其是优质人口。她觉得小翠和何柱，还有再从韩重的下人中选取一部分，最为基因样本。从好闺蜜柳琳琳、再到医院选择一些人做基因样本。至少她需要组成几个团队，来满足她的事业的发展需要。 紫玉回到现实世界，正在自己家里准备梳洗梳洗换身衣服，想找块能够租赁的地盘，好建设她现实世界的基地。这是正是下午刚过午休时间，门铃就响了：“姐妹，我来了。” 是柳琳琳。柳琳琳进得门来，和紫玉一起回到紫玉的小闺房，一屁股坐在紫玉的单人床上。说道：“姐妹，想好没有？你到底还开不开公司？” “开，当然开。”紫玉说。 “在哪里开？” 紫玉看了看柳琳琳，说：“我想好了，就在燕山和太行山的交界处。我估计只有那里还有空地，才可能租赁出一片地方。我们在那里建农场、建科研机构。” 柳琳琳吃惊地说：“姐妹，玩这么大啊。那点钱够吗？” “你放心，我有办法。” 第十节替身 这天清晨，当紫玉从笠帽峰的小院子里出来的时候，韩重不觉呆住了，太美了。紫玉穿着的仙子的衣裳，长袖飘飘，薄如蝉翼，里面是淡绿色内衣若隐若现，一双金缕鞋露出裙下，显露出纤细秀美的足型。身边的小翠也换了装，月白绫的对襟坎肩，里面是粉色纱衣，下身是水蓝襦裙，足蹬一双小锦靴。她们身后，陆续走出一队队兵士手持盾牌，腰悬利刃，背背长弓，兵士后面跟着一群工装打扮的人。 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地跪下了，高呼：“公主千岁！公主千岁！” 紫玉慌忙赶上前，扶起韩重，“我不要你跪，说了多少次了。你把我当你妹妹好了。韩重哥哥……” 韩重满脸红了。 紫玉从空间和现实世界带来了大量物资，吃穿用、生产工具、武器等等。 韩重问：“这些人哪里来的？” 紫玉说，“是从各国来投奔我们的。他们都身怀技艺。你要设法大量招募游民，把这里建成‘根据地’。” 韩重问：“什么是‘根据地’？” 紫玉说：“就是山寨。” 紫玉拿出设计图，上面画着蜿蜒的古城墙，古城中的街道和房屋…… 韩重没有见过纸，问：“这绢怎么和别的不一样。” 紫玉说：“这不是绢，是纸。是用木材制造的呢？” 晚饭是由紫玉带来的一群妇女做的，“焖大米饭，炖红烧肉，烧笋子和干菜”，所有的人都吃的满嘴流油。紫玉想，现在不用怕了，就用这里能“吃饱饭”的影响，把吴国的奴隶、平民都设法吸引来。在这里建成一座古城，组建军队，准备拯救将来必将战败的夫差，然后讨伐越国。 现实世界中，紫玉和柳琳琳组建设了“紫琳农业开发有限公司”。起步阶段在北京西部山区苏家坨一处叫戚家寨的古村落租赁了1000亩山地。当与老村长戚佑隆签订了五十年的租赁合同后，老村长高兴地眼眶都湿了。别看这里是首都，但这座古村在半山区，村里的青年又在大都市边上，所以早就离村到外面工作去了，有的竟然是一去不复返，这座村子留下了古老的石头磊就的宅院，和撂荒了的土地。要不是国家多年坚持绿化，派人前来栽树，这座古村落恐怕早就荒草蔓延了、乱石磊磊了。 紫玉和柳琳琳乘坐一辆旅游房车，后面跟着两辆小巴，带着“紫琳农业开发有限公司”的一队人马在戚家寨划给他们租赁的土地上拍照，记录。 柳琳琳说：“姐妹，你哪招来的这些人啊？老少爷们一堆，还有那几个小姐姐。” 紫玉说：“从我们老家招来的，都是大学毕业的。从事农业工作都一定经验。” 柳琳琳说：“哦，知道了，可是，姐妹，咱们要管不了他们怎么办？那不就成了咱们出钱给人家开公司了吗？” “你呀，鬼心思还不少。只要他们给咱们好好干活，给咱们赚钱，让咱们少操心更好。” “可我爸爸说，开公司一定要把财权、人权紧紧攥在手里。不然会吃大亏。” “你放心好了。我让你兼任财务科和人事科主任，好不好？”紫玉说。 “我行吗？” 柳琳琳有些紧张，因为从小长到大，她从来没当过官，连学习小组长也没有当过。 一切开始步入正规。这时紫玉和柳琳琳也开学了。 九月开学，紫玉和柳琳琳是高师大四的学生了，只要再熬过这半年，下学期就毕业实习去了，那就要终于自由了。她们是历史系的学生，要看的古籍非常多，不算古人笔记、地方志，光就几大史书，就搞得人头疼。中国史为主，但世界史的东西也不少，什么古希腊、文艺复兴、美国独立战争、南北战争……啊，搞得头疼。紫玉是喜欢历史，自己家里的架子上满是古书，她从小就读了《资治通鉴》和世界史之类。柳琳琳就不同了，她是数学不好，害怕理工科，所以高考选了文科。凭着死记硬背，也考上了大学。学习这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你是否喜欢学，不喜欢的东西，大脑就会排斥它，说什么也记不住。大四的课，大多是专题。这天开课的是位老教授，讲的是《中国古代的官制》，什么“两汉察举制”、魏晋的“九品中正制”……听得柳琳琳心烦，心里总想着星期天要去戚家寨，看看那帮子人干得怎么样了？正想着，只听一句：“柳琳琳同学，刚才我解说的九品中正制是什么意思？” 柳琳琳站起来后，又低头看看身边坐着的紫玉。只见紫玉什么动静也没有。 没法子，只好顺嘴猜到：“是，是官分九级干部，是蒋中正研究制定的”。 满堂大笑，有的同学乐得眼泪都出来了。魏晋时候，蒋中正的祖宗都还没生出来呢？ 下课后，柳琳琳觉得自己的闺蜜变了，要是以往，紫玉总会在底下小声提示她，断不能让她出丑。 柳琳琳嘟着小嘴说：“姐妹，你真不够意思，也不提醒我！哼。不行，你得请我吃煲老鸭、手撕饼。” 其实，柳琳琳不知道，身边的这位紫玉是个替身，是空间里的阿索给她制造了替身。她本人在平行世界的笠帽峰，正指挥一群妇女，学习现代烹饪。如何发面、如何打米粉、如何过滤土盐、如何炖肉，如何炒菜，还有最重要的是如何使用燃气灶。紫玉认为既然民以食为先，那就要第一设法吃饱；第二就得设法吃好。 古人吃什么，紫玉通过来这么多天，也是了解了：由于炊具还处在陶器普遍使用阶段，青铜器只有贵族使用，常人的饭菜只在吊起来的笨重粗厚的陶锅里乱煮，或在有着三条腿的陶鼎里煮，再有就是在瓦缶上火烤。稻米已经有了，但百姓吃的基本是脱壳不净的粗粝，这已经是美食了。面也有了，主要是春麦，磨得很粗糙，吃着也粘牙。还不会发面，是煮面糊糊汤。再有常吃的就是豆子。但限于石磨有限，主要还是煮着吃。这是美食。多数人吃的是“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的野谷野菜。粟是小米，吴国这个地方不产。那是秦国、晋国、郑国……吃的东西。 不仅要教百姓们种田，推广新作物。还要生产各类工具、提高生产力，尤其是种田和纺织的器具；还要教他们做饭，……一切都是跳跃性的进步。这些日子，韩重对紫玉的重拜到达顶点，在韩重心里，紫玉是仙……紫玉带来大量的有机机器人，使得笠帽峰蓬蓬勃勃地发展起来。从穹窿山下就开始修筑城墙工事，仿照明长城吧，外面用水泥制作的大号石块，内里是干打垒的红土，也不知调用了多少机器人，沿着穹窿山四周建造，方圆约莫三十多公里。主峰笠帽峰峡谷，当中一条山溪流过，南岸是住宅区，北岸是生产区，大量的现代机械通过空间穿越到平行世界的古吴国。大规模基建，大规模的招募，很快笠帽峰就聚集了五万多人。大多都是从姑苏逃跑出来的、奴隶和平民。 第十一节女巫阿秀 阿索虽然是个机器人，但他是高智能的机器人。他现在成立紫玉的管家、参谋和助手。按照紫玉的思路，他组织了大量的机器人，在古吴国进行地质勘探，令人高兴的是，这个平行世界的古吴国与现实世界的江苏在地质矿产资源方面有很大不同。主要是现实世界的江苏是金属矿缺失的地方，而平行世界的古吴国是金属矿藏异常丰富的地区。首先是铁，而且是低硫的铁矿，就蕴藏在姑苏东部；金矿在姑苏的北部；铜矿和锡矿在姑苏的西部；稀有金属钨在姑苏的南部。这真是意向不到的收获。但鉴于古吴国的人口不多，大约一百多万，除去当兵的军士和大量的老弱妇孺，能够投入生产的不足二十万人。紫玉和韩重占据着穹窿山，人口初聚，不足六万人。去除一万多人的老人和小孩，紫玉决定，将男青壮挑出一万多人变成军队，由机器人训练，加上空间源源不断投入的有机机器人，有可望在两年内把军队发展到三万人。据探子的回报，夫差大概有八万军队，勾践有六万军队。但他们使用的是青铜武器，吴越之地大多是水，所以水军较多，应与攻城和对阵的是步兵，这一点与中原的军队不同。秦晋郑宋齐鲁楚，进行征战的主要力量是战车。所谓大国君王出征带车千乘，就是带战车千辆，那可是古代的木头坦克，能够快速移动。勾践的对手主要是吴国，所以水军为主；夫差想争霸中原，所以逐渐发展战车，同时为了防着越国，还必须保留部分水军。但是紫玉不怕，因为自己军队的武器是钢铁制造的，如果和青铜器交手，很快就会将青铜武器折断，钢刀必然能够战胜青铜剑。如果在生产点青铜炮，弄点火药，就将横扫中原。发展骑兵，提前替代战车，也是发展方向。 阿索他们给紫玉和小翠设计了女将军服，轻薄，是合金叶子链成的锁子甲，内衬红色战袍，真是美极了。韩重也换了装，紫玉把他叫进新建成的凝香宫，拿出男子穿的狮面兽心甲，全甲由可变形的记忆合金制成，肩头是狮头，腰中束身的带子是带胸前护甲的张开大口的兽头，里面衬得是白锦战袍。紫玉把韩重打扮得是自己想象的三国锦马超，自己一身打扮是巾帼英雄梁红玉。 韩重感动得五尺高的汉子流下了眼泪。其实紫玉还是有点小丫头的心性，按照她们这些女生的说法是：“好玩。” 山溪北岸的生产区，小高炉树了起来，锻造铁器的作坊也搭建好了，溪水从上流奔下的地方，拦截了一座小水坝，推动着合金制成的水轮，作为这些作坊的动力。由于提高烧窑的火力，于是瓷器也提早问世了。改进了的黄道婆纺纱机也搬进了穹窿山山寨。 新建的凝香宫是穹窿山根据地的中心，公主紫玉是没办法推脱的领导人、韩重、小翠和几名有机机器人组成山寨的领导班子。大家在等伍子胥的信息。伍子胥自从回姑苏以后，一直没有回来。探子也没有得到什么关于伍子胥的有用的信息。 韩重这些日子扎在木工作坊里，他做了一只大型木鸢，可以向风筝似的飞起，在空中操纵着盘旋。这就是平行世界墨家的机关术之一，木鸢凌空。紫玉见了很高兴，机器人告诉她，说基本与你们的滑翔机差不多，由于没有动力，只能够滑翔。韩重做的木鸢，可用快马拖着牵绳飞起，如果顺风可以在空中翱翔不坠，显而易见，如果配上合适的射击武器，它可以做为空中向下攻击的力量。 随着穹窿山的发展，吴国的逃兵、活不下去的平民，还有从中原奔来的齐鲁难民。水溪南岸的住宅区不断扩大三层木楼和平房鳞次栉比。南岸原来只有一条街道，现在已经发展到三条街道了。 又一批难民被招进了穹窿山，不久，每天晚上都会在凝香宫前广场上聚集大量的百姓。他们在围看从姑苏逃出来的楚女女巫们在跳巫舞。 女巫们穿着红纱彩衣，长袖飘飘，在鼓点声中，赤脚踩着节奏边扭边唱： 今夕何夕兮吉日辰良， 浴兰汤兮采衣芬芳。 月其皎皎兮照我床， 星若灿灿兮挂未央。 这时一女巫从队列中扭出，神色凄凉地唱道： 被芝兰兮觞琼芳， 长太息兮心忡伤， 思公子兮掩流涕， 失佳期兮独夕帐。 周边女巫齐舞，手中的小铜鼓叮咚作响。 又一女巫出队唱道： 望夫君兮未来， 吹参差兮谁思； 驾飞鸢兮北征， 浩缈缈兮五湖； 采芙蓉兮水中， 奉玉藕兮孰怜？ 众女巫齐唱： 采芙蓉兮水中， 奉玉藕兮孰怜？ 云容容兮水中， 我思君兮孰怜？ 叮咚的铜鼓声，女巫们的时高时低、如咽如泣、若断若续的歌声，引得周边的百姓随之伴舞。 紫玉想，这是真正的古歌，是不是写毕业论文的时候，选一个吴越古歌的题目呢？《诗经》和《楚辞》没有古吴越诗歌，这是怎么回事？ 接连几天，女巫们都在广场献舞。小翠摇着紫玉的胳膊，说：“公主，咱们也去看看去吧。” 紫玉、小翠、韩重一群人也来到广场。 今天女巫们唱的，换了曲词： 云中降兮五湖， 目眇眇兮愁予； 恍惚兮远望， 观流水之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 蛟何为之水裔； 君不言兮出不辞， 风列列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 风列列兮载云旗； 众女巫唱：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众女巫手中的铜鼓响声促急。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一女巫出队，旋舞唱道：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子魂魄兮羌昼晦，岁既晏兮孰华予； 这女巫唱着舞着，旋即来到紫玉身边，长袖中飞出利刃朝紫玉刺去。 韩重发现，想以身遮挡，就见小翠侧身遮住紫玉，那利刃刺入小翠的右胸。 紫玉身后的卫士们慌忙分成两组，一组护住紫玉、小翠；一组围住女巫们。 经审问，刺杀紫玉的女巫叫“阿秀”。 第十二节平行世界与现实世界 由于小翠挺身而出，使得紫玉免于受伤，但见因失血而昏厥过去的面色苍白的小翠，紫玉不免深深地自责：太大意了。自从自己获得阿索他们的帮助以来，自己是否有些忘记了这个平行世界的危险。自己要完成前世紫玉的遗志，拯救吴国，这是在梦中答应前世的，这一切太巧合太诡异，也许就是自己转世的宿命。 陪她来古吴国的还有机器人医生，长须飘飘，一副和蔼救世的老人模样，紫玉把古神医“扁鹊”名字拿来给他用，反正是平行世界，即使有真扁鹊，那也是在百余年以后的战国时期。 扁鹊给小翠注射了麻药，接着拔出匕首，又用消毒药水反复清洗流血的伤口，然后用细羊肠线缝合好，抹上消炎药膏，再用纱布和胶布贴好。这一系列的动作，吓得旁边看护小翠的小宫女直打哆嗦。 紫玉和韩重来到后面一间杂物间，因为这里还没有监狱，所以就把这群女巫临时关在这里。由凝香宫主管陈嬷嬷带着几名女侍审问。陈嬷嬷也是由紫玉从空间里带来的机器人，是一副贵妇打扮，手下的侍女是从投奔来的饥民中挑出来的。 这些女巫一开始还嘴硬，以紫玉在现实社会受的教育，是不会搞什么刑讯的；韩重是个小伙子，也不好对女犯直接下手。还是陈嬷嬷有办法。她劝韩重和紫玉：“这点事儿就交给我吧。我有办法。” 韩重和紫玉走后，陈嬷嬷把这个直接刺杀紫玉的女巫单独关在一间黑屋子里，把其他女巫关在另一间屋子里。陈嬷嬷把一个个女巫单独叫出来，进行询问。这些女巫就是不开口。有一个女巫在这些女巫中算是长得比较漂亮的，陈嬷嬷就盯住了她，让她看摆在桌子上的一把亮灿灿的钢刀，说：“你要是在不说，我就割掉你的鼻子；再不说就剜掉一只眼睛；……你身上的零件，我会用这把刀把它们一点点地割下来，让你成为世上最丑的丑八怪。”这女巫真的害怕了。于是说了说她们的情况。 原来不久前，也就是那个刺客阿秀，她接到一封信，信是绢书。大意是：“攻破楚都，鞭尸平王的伍子胥一伙就在笠帽峰山寨。如果你们能够刺杀他们的领头人吴王之女紫玉，我们作为一种交换，会把伍子胥的人头给你们送去。”这个阿秀的父亲原是楚国大夫屈凌光，其夫是楚将项商，因伍子胥与孙武帅兵攻打郢都，而在争战中身亡，所以，阿秀深恨吴王夫差与伍子胥，立誓有生之年势必复仇。 屈阿秀带领家人藏匿于汨罗江的乡下，秘密组织队伍。这次突然接到密信，觉得刺杀紫玉是复仇的一个机会，于是带着一群女侍化妆为楚巫前来。究竟是何人给阿秀的密信，这些化妆为巫的女侍并不知道。 又逐一推问其他女犯，大体所说一致。陈嬷嬷把情况告知紫玉和韩重，大家分析，认为应当是西施伯嚭等给阿秀的密信，能够答应以伍子胥的人头进行交换，料想伍子胥应当已经危险了。 韩重要杀了阿秀，带人攻打姑苏救回伍子胥。 紫玉想，这个平行世界既然是现实世界的映射，那么也应当与我们现实世界所发生的历史的极为相似。 按照史书的记载，伯嚭受范蠡的收买，极力蛊惑夫差去攻打齐国，临出征前，伍子胥根据吴国的国力，与勾践随时会发兵复仇的形势，极力劝谏不要出兵。结果被伯嚭诬陷伍子胥与齐国勾结，欲辅佐前太子上位。结果夫差大怒，命伍子胥自刎。 的确伍子胥是危险了。应该考虑救回伍子胥。 陈嬷嬷劝谏二人，说：“现在勾践在越地休养生息，手下也有数万人马。如果我们攻打姑苏，很可能让勾践渔翁得利。最近还没有听到夫差有什么动静，伍子胥也不会那么快就遇害。我们当下，不要上西施和伯嚭的当，离开山寨去攻打姑苏。一是兵士还缺乏训练；二是人数也还不足。虽说武器比敌方强，但这是冷兵器的交锋，战场取胜主要靠兵士的勇敢和忠诚，靠对兵士的训练。当下我们的力量还很薄弱，急需壮大发展力量。我看，不如这样做。……” 现实世界里，柳琳琳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天，又是一大早就来找紫玉。 这些日子里，紫玉已经让女机器人助理索靖（青春女形象），以“紫琳农业开发有限公司”的名义在京城西郊大型商业区购置一处别墅，将公司的管理部门设置在此；派老机器人董汉生（老知识分子形象）将生产和科研就设置在戚家寨；让青年机器人王志存（青年大学毕业生形象）把民用销售部门设在这个大型商业区的商场里，主要是租赁了几十个柜台，出售公司的产品。 柳琳琳拉着紫玉先去的地方就是商场。 他们这个公司的主要销售农产品和特色食品。来自空间袋袋大米，上面打着“京西大米”的商标。新招聘的服务员现场用小型电饭煲煲熟的晶莹剔透的米饭，让顾客随便品尝；一匹匹薄弱蝉翼的轻纱、一匹匹人工刺绣的绸缎；款式新潮的真皮皮革制品……摆满了柜台。这些都是空间的自动化出产出来的。戚家寨生产基地是为了防范空间秘密泄露而设置的。 柳琳琳说：“姐妹，你从哪进的货呀？我都不知道。” 这里的商品最对柳琳琳的口味。各式各样的小吃，塞满了自己的小挎包，新式真皮皮鞋试了一双又一双。下午到了公司别墅办事处，看了看这些日子的各类报表，就算完成了任务。 柳琳琳跟紫玉商量，“咱们都搬到公司里住吧。这么大的别墅。比住学校宿舍强。也比住在家里强，住在公司里，咱们也自由。” 紫玉想，我可不能和你住在一起，那我就彻底没自由了。 “要不再买间别墅，作为女职工宿舍，怎么样？” 第十三节准备复国 时光过得真快。 穹窟山的山寨发展很快，依仗着紫玉穿越和机器人的引导教化，这个小山寨提前进入了铁器时代。从陶器中发展出瓷器、从笨重的原始的青铜铸造，发展出精美的青铜工艺、金银工艺、钢铁工艺；由于带来的较新式的织机，使得纺纱织布的工艺也得到了大幅进步；紫玉从现代社会带来的种子已经经过播种、成长、收割。 现实社会这边，“紫琳农业开发有限公司”发展起来了，戚家寨的平川建设了现代农业作物遗传实验室、建设了一排排现代温室和喷灌系统。沿着小丘和山坡，就开垦了新型梯田，安装了喷灌设备和修筑了排水系统，栽种了利用基因技术培育的各种果树。这些在不远的将来都将给这家年轻的公司带来巨大的收益。同时，还正在建设一批由新型合成材料建筑的别墅，作为公司工作人员的住宅。 所有这一切，都使紫玉觉得像一场梦。 消息传来了，夫差在伯嚭怂恿下，带着大军征讨齐国去了。走的时候，留下伯嚭监国，守卫姑苏城。西施没有随军，住在姑苏台上的馆娃宫里。伍子胥也没有被杀，而是下了大牢。夫差说：“待孤王出征得胜回来，看你还有什么说辞。” 历史发展的进程，紫玉是通过现实世界的历史对平行世界进行推测的：夫差出征后，勾践就该带领人马来趁机攻打吴国了。她把自己从现实世界的来的预知告诉了韩重，并和阿索、陈嬷嬷他们一道商议，是否应该出兵了。 商议的结果是，既然越军是来攻打吴国，现在夫差带领大军，前去讨伐齐国。吴国是伯嚭留下守城，那何不等伯嚭和勾践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发动攻击呢？灭了勾践也灭了伯嚭。 为了确保取得战争的胜利。阿索又从空间调集来一千机器人部队，由机器人赵虎带队。这只队伍采用的是跨时代的武器，包括激光炮和激光抢。同时，又在空间里造了大量合金机电动力的舰艇，配上激光炮，成立太湖长江水军，交给机器人穆欣带领。其余使用冷兵器的部队，全部由韩重带领。 勾践率领大军从海路来了。越军的战舰千帆点点，入长江口，溯江而上，一路通行无阻，上岸后大军围困姑苏。令勾践高兴的是，没费一兵一卒，伯嚭带着西施献城了。无论是勾践还是阿索和韩重都没有料到伯嚭无耻到这种程度。 紫玉从现实世界的史书中得知： 这个伯嚭和伍子胥原来都是楚国的大臣。楚平王为太子建聘娶秦哀公的长妹孟嬴为夫人，命奸臣费无极到秦国去迎亲。费无极发现孟嬴貌美，遂出主意让好色的楚平王使调包计，让一名齐女冒充孟嬴，而自己娶了孟嬴为夫人，让儿子太子建娶了齐女。后来丑闻也开始泄露，太子建畏惧其父，始终隐而不言。但费无极还是担心太子建登位后对自己不利，于是诬告太子建与伍子胥之父伍奢密谋，以齐晋为外援发动叛乱。楚平王信以为真，召见伍奢，严加诘问。伍奢规劝楚平王不要亲小臣而疏骨肉，楚平王执迷不悟，把伍奢关押起来，派人抓捕太子建。由于消息走漏，太子建逃往宋国。于是平王下诏，召见伍奢和他的两个儿子，设计杀害。伍子胥识破奸计，连夜出逃。伍家全家被平王冤杀。伍子胥逃奔到吴国，被吴王阖闾收留，后因积功拜为相国。伯嚭因与太子建有旧，被平王追捕，逃至吴国。后遇见伍子胥，被伍子胥引荐给吴王阖闾。但伯嚭生性嫉妒、贪婪，总想把伍子胥挤下相国之位，自己取而代之。从史书上看，伯嚭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因是平行世界，虽然事件的发展很多细节发生了变化，但发展的大趋势似乎还在，各位主角的人性似乎没变。 原来准备的伏击战、太湖水军的决战，都还没有用上，勾践就进了姑苏城。 夫差伐齐失败了，带着残兵败将逃归吴国，不料姑苏已经被勾践占领，自己已经无处可去。还是紫玉想起前世临走时的嘱托：“救救爹爹，救救……”紫玉不禁心里很难过，和韩重商量，把夫差及其残部接到穹窿山，准备复兴吴国。商量后大家都没有意见，就由紫玉和韩重带队，去姑苏北部，一个叫阳山的小地方。因为探听到夫差的败军就在那里建了一座土城，驻扎在那里。 夫差兵败后，得知伯嚭和西施献城，真是后悔万分。这才彻底明白，都因为不纳伍子胥等忠臣之言而听信伯嚭的谗言，不杀勾践而放归，这是慕仁义之虚名而伏今日之实祸的愚蠢做法啊。自己没有为父亲阖闾报仇，听信西施谗言，冷落勾郚夫人，逼得勾郚夫人自尽，自己的长公子逃出吴国不知所踪，女儿紫玉亦下落不明。自己还有何面目，再见吴国父老！ 这是，忽听帐外军士来报，紫玉公主求见。 夫差以为是在梦中。只见紫玉已经迈入军帐。紫玉一见夫差，前世紫玉留下的记忆便一起涌上心头，不觉得就躬身对夫差大礼参拜，叫了一声“父王”。这一系列行动就像有人在自己的躯体之中一样，指挥着自己的行动何语言。 夫差见是女儿，大喜，顿时泪流满面，对紫玉说道：“是父王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 紫玉又引进韩重，告诉夫差是韩重救了自己。于是将太平山出游遇刺，潜河脱险，为复国在穹窿山建山寨等事情一一道来。夫差大喜，立即下令，封韩重为三军元帅，领复国重任，帅大军回穹窿山。 韩重、紫玉回到穹窿山后，才发现出了事儿。原来关在后院杂物间的女巫们都跑了，最重要的刺杀紫玉的阿秀也跑了。紫玉毕竟是从是和平环境长大的，哪下得了决心**，这些日子，按照她理解的对待犯人的方式强调以教育为主，日日管饭，也无刑罚，看管早就松弛下来了。穹窿山初建，重视的是经济发展，什么法律法规，民事刑事管理，统统没有。阿索认为，他们不宜对这里的人类社会事物干预过多，所以也就没有建议紫玉建设什么管理制度和必要的管理队伍。陈嬷嬷是二等机器人，一切以听紫玉的为主，紫玉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她也就没有建言。 穹窿山上上下下都忙起来了。整顿军队，打造武器，筹备粮草，一切都在为恢复吴国做准备。 第十四节吴越之战上 启明星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穹窿山的士兵就分兵前进了。 机器人穆欣带领穹窿山的太湖长江水军，迅速出了穹窿山船坞，由于是合金机电动力的舰艇，又没有船帆，所以没有任何动静就朝勾践的水军包围而去。…… 韩重率领冷兵器的部队，机器人赵虎率领一千机器人部队，夫差和紫玉，带领后勤队伍，浩浩荡荡朝姑苏城而去。 却说勾践占据吴宫后，在月台大宴群臣，从馆娃宫招来西施和郑旦，令她们献舞，君臣共乐。伯嚭觉得自己献城有功，就眼巴巴等着勾践的封赏，西施觉得她逼死勾郚夫人、逼走太子和紫玉，靡费吴国财力，自然是大大的功臣。却不料勾践只让她献舞，心中颇为不快。但君命难违，只得和郑旦偏偏起舞。随西施而来的馆娃宫女乐，吹拉伴唱，一时好不热闹。勾践与众臣这些年来，为了复仇，吃尽了苦头，何尝享受过。西施不断向勾践献媚，频频敬酒；郑旦和众宫女围绕众大臣纷纷敬酒；越国君臣非常高兴。乘着酒醒，伯嚭厚着脸皮对勾践说：“大王今姑苏财宝、粮食、妇人尽得。听闻夫差伐齐兵败，已如丧家之犬，无有归处。今日之功，小臣亦为之尽力，不知大王何以赏我？” 勾践已微醉，正要冷笑着回答。文种近身道：“汝不见大王已醉，欲归寝宫。封赏之事待捉住夫差大定吴越再论。”勾践猛然惊醒，心中立即明白大夫文种的意思，故装做大醉，伏案不起，鼾声大作。 勾践在吴王寝宫睡下，天还未亮，就听侍卫来报： “大王不好了，越兵围住姑苏了！” 勾践率领众臣登上敌楼，见层层越兵甲革齐整、所持吴戈光亮。攻城的云梯、木台排列整齐。隔着护城河将姑苏城团团围住。 韩重身穿锁子甲，身披白色战袍，站在战车上，英姿勃发。车上一面帅旗，上绣一个大大的金文“韩”字。战车左右，有一群勾践没见过的兵士，身着软甲，内着锦衣，手中端着一杆杆明晃晃的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正对着城楼上和城上的越国兵士。 韩重对越王勾践说：“越王别来无恙？尔归越之后，不思抚恤百姓，报效吴王当年不杀之恩，却厉兵秣马，再兴兵戈，岂不忘恩负义之徒？今吴军倾国而至，料想必能生擒尔等。若尔放下兵刃归降，吴王仁义，可效法当年，与尔缔盟。如是则吴越百姓幸甚，吴越众军幸甚。” 未待勾践答话，文种冷笑道： “吴越比邻，越之舟吴人可乘，吴之地越人可耕，风俗接近而世为仇雠，故有吴无越，而有越则无吴。吴王本已灭我越，然妇人之人，假托仁义，克己复礼，放我王回归，此天予以越地与吴，吴逆天不取；今我王举义兵，解救倒悬，岂能拂逆天意，无功而返，定要灭吴，擒拿群丑，越吴一统！” 韩重将手中令旗一挥。阵前前排**手则万箭齐发，向城楼与城墙上的人群射去。只见勾践也是退后几步，令旗一摇，越兵亦是万箭齐发射向敌阵。 霎时，双方都有军士中箭，越军有人坠下城墙；吴军有人躺在地上。 机器人赵虎吹响鸣笛，前面的机器人就操纵激光炮朝城楼和城墙轰去。吴军未听见任何动静，只见对方阵中有光一束投到敌楼女墙，接着一阵烟雾如云腾空，在“哄……哄……哄”的巨响中，敌楼塌下半座，城墙上也是片片城垛坠落。赵虎不愿意多杀伤人，又吹两响鸣笛，队伍前面机器人暂停攻击。 烟雾散去后，姑苏城上的越军死伤满地，有的已经化为枯骨。越王勾践君臣大惊。 伯嚭说：“越王，伍子胥是韩重的老师，他们有师生之谊。把伍子胥带上来，让他劝韩重退兵，不然就杀了他。” 勾践心道：“这伯嚭真是坏透了的东西。他与伍子胥两次同朝为官，还是伍子胥救了他，他却一点情意无有，这等小人，待日后必须除去，以免后患。”但还是点头同意，叫道：“来人，把伍子胥带上来。” 军士将伍子胥带上城楼，伍子胥看见城下的韩重很是激动，对勾践说，“我伍子胥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深受先王阖闾重恩，有托孤之重，怎能迫韩重退兵！我就站在这里看着韩重破城！” 伍子胥又朝城下喊道：“韩重！不要顾忌我，攻城！……”话未说完，见伯嚭窜出，抽出利刃刺进伍子胥胸膛。 韩重大悲，呼喊道：“为相国报仇！复我吴国。”手中令旗再一挥，只见无数无兵，从木台上乘木鸢飞向城墙；前排机器人队伍迎着箭雨飞过护城河，击毁城门。无数吴兵进入了姑苏。 进入城内的冷兵器吴兵，在街头深巷与越兵展开了激斗。机器人赵虎带领机器人前去抓捕勾践君臣和伯嚭。 败退的越兵，最后在失望中，一面抢夺吴国百姓的财物，一面逃跑放火。搞得进城的韩重不得不先令一部分军士救火，救百姓。 没有抓住越王勾践，也没有抓住西施，仅仅抓住了奸贼伯嚭。 进城军士忙到傍晚，城内的各处大火才灭净。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死亡的百姓的尸首。 城头上，韩重抱着重伤的伍子胥，呼叫着：“师傅。”伍子胥在晚霞中挣扎着睁开眼睛，道：“你干得好，要把太子找到，一定要消灭勾践，复兴吴国！” 伍子胥死了。姑苏这座城门，从此就被吴国百姓称作“胥门”。 第十五节吴越之战下 范蠡是越国大夫中最机警的人，勾践命他率领越军水军，驻扎在太湖，作为战事的接应。所以所有越军大小船只齐聚在太湖一侧。这天天光虽吐，却是薄雾弥漫。这时有军士来报，说，湖中水面似有动静，不时发出奇怪声响。范蠡顿时觉得不好，莫非有敌来袭。立即传令下去，全军警戒，以防有敌袭击。水军众将不以为然，前几日已有探马来报，吴王兵败收罗败兵聚于阳山，吴国哪里还有什么水军？不日越军就要兵发阳山，一举消灭夫差。因范蠡为帅，众人虽对他的警戒令不以为然，但亦不敢抗命，只是心中觉得好笑。 机器人穆欣带领穹窿山的太湖长江水军，出了穹窿山船坞，迅速朝越国的水军包围而去，由于机器人有雷达探视，故在湖中行舟自如。待湖面薄雾散去之时，吴国水军已经堵住各处水口。机器人穆欣依照阿索给他的指令，除了机器人之外，亦带领了少量的穹窿山青壮，编练在自己的机器人部队中，按阿索的说法，要将他们训练到可以传承火器战争的文明程度，以真正促进人类社会的进步。所以，每舰艇都设有激光炮和火炮。由机器人掌管激光炮；由吴国人掌管火炮。火炮是早期的滑膛炮，可发射实心弹和球状开花弹。慕欣站在水军旗舰的敌楼帅台上发出指令，则信号兵挥动信号旗打出旗语，令吴国炮手首发火炮攻击，齐轰越舰。 只听炮声隆隆，湖面到处是火药然后的烟雾。顿时无数越军舰艇被击毁燃起烈火，有的船身被炸成两段，沉如湖中。越国水军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一时哭爹喊娘，争相逃离战舰。炮火尚未炸死更多的人，反是被互相践踏落水之人更多。吴军兵士用**射击，湖面逐渐染红了水面。范蠡在中军旗舰，驻扎靠近北岸，见此情景便带领随身心腹，弃舟登岸，朝齐鲁之地逃去。 穆欣见越国水军打败不少越军弃舟登岸，便令机器人激光炮朝四面逃跑人群轰去，只见道道红光，未见声响，如同飓风刮过，人群飘舞在空中化为灰烬。立时吓得剩下还活着的越军兵士纷纷跪倒在地，高呼：“愿降！”。于是穆欣命吴军收拢俘虏，收拾越军军资，派人去姑苏报告水军战况。 姑苏城的战事已经基本平定，虽然勾践君臣和西施已经逃走，但消灭了越军大部，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吴王夫差和紫玉抵达姑苏之际，战事已经完毕，但见姑苏城几成废墟，处处伤残卧于断壁残垣之中，哀声遍地。 吴王夫差，命人牵来伯嚭，怒道：“寡人对尔不薄，尔却贪婪卖国，却是为何？” 伯嚭伏地哭道：“是微臣弱年贫苦，故见财起意。又见主上崇敬伍子胥，使他居相国之位，是微臣不甘居下，故谗害之。后臣亦知自己有负主上厚恩，但事已如此，难以反顾。今日我已知罪，主上便饶了微臣一条小命吧。”说吧磕头如捣蒜，大哭不止。 吴王夫差叹道：“国破军败，相国之死，此皆孤王之过也。”随令人五马分尸、处死伯嚭。又让军士在姑苏之北，太湖之滨，修筑子婿坟墓。吴军军士人人担土，广植松柏，竟成大丘。 韩重、紫玉组织人员救伤问病，搭建芦棚，散发食品，重建姑苏。 越王勾践帅残兵化妆成商旅，逃归越国。范蠡逃到齐国，意图说服齐王，借兵伐吴。 却说，穹窿山山寨，在阿索到帮助下，发展很快，人口增多，于是开炉铸钱，规范律法，建立税收。由于姑苏克复，阿索等又组织人到吴国各地，教导农耕、改进农具，种植新良种；除了传统桑麻，又引进棉花，教导妇女使用新机具纺纱织布。眼见吴国在这番安排下，如无外界破坏，兴旺发达自应指日可见。 屈阿秀带众女巫逃出凝香宫之后，并未回归楚国，而是在吴国各乡间躲匿起来，屈阿秀自己与心腹璐姐藏身于穹窿山外八里铺一猎户之家。这家猎户姓郭，本不是吴国人，是鲁国一边关逃卒逃到此地，靠打猎为生，后娶妻生子，就住了下来。这几年儿子长大，老伴有病身亡，剩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屈阿秀那一日是有累又饿，璐姐扶着她，坐在猎户家门口到石墩上歇息，令璐姐敲门讨水喝。这璐姐进去讨水，那老汉也是好心，就说，“别在外头了，就进来歇歇脚吧。”于是屈阿秀与璐姐进院，不免于那老汉和其子攀谈。老汉问见她们到来处，屈阿秀和璐姐便半真半假地说，她们随楚国人，因为遭灾故姐妹二人出来逃难。郭老汉见她二人长得周全白净，自思忖道：“她们随落难之人，不如好生招待，她们没个去处，就留她们住下，日后有了情分，也好说服她们给我们爷俩当个媳妇。”打定这般注意，就最后收留她们住下。于是一拍即合，屈阿秀和璐姐就真地住下了。 一天郭老汉的儿子从穹窿山卖柴回来，带来一则消息，说三天后，穹窿山要举行篝火晚会，庆祝打败勾践、收复吴都姑苏，欲趁此吉日给紫玉公主招驸马。于是，屈阿秀立即派璐姐去各处通知藏身到巫女，命大家在三天后共同去穹窿山参加篝火晚会。 到了三天后到傍晚，只见人们逐渐往凝香宫门外到广场而来。 月亮升起来到时候，广场上到人们被先行从宫里出来到侍女和兵士分出道路，只见紫玉穿着的仙子的衣裳，长袖飘飘，薄如蝉翼，里面是淡绿色内衣若隐若现，一双金缕鞋露出裙下，显露出纤细秀美的足型。身边的小翠是月白绫的对襟坎肩，里面是粉色纱衣，下身是水蓝襦裙，足蹬一双小锦靴。她们身后，陆续走出一队队手持盾牌，腰悬利刃，背背长弓的侍卫。 人们不由自主地跪下了，高呼：“公主千岁！公主千岁！” 接着吴王夫差也带着一众随从出来，人群高呼着：“吴王千岁！千千岁！” 陈嬷嬷走出来对百姓说：“都起来吧。请大王讲话。” 于是吴王夫差就拿着一张纸紫玉写的词，照着念了起来，说，能够打败越军全靠将士用命，百姓的支援。接着又说几句吉祥话，祝大家今晚快乐。 陈嬷嬷待吴王说完，就宣布：“篝火晚会开始！” 于是人们欢腾起来，点燃广场上早已准备好的柴火。 第十六节宇宙之眼 由于公主紫玉和吴王夫差出席了会场，使得会场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不断有民众欢呼，欢请紫玉公主。 紫玉从宫女的簇拥中走出，长袖飘舞，不由得唱道： 好像你从幽篁中走来， 曾在朦朦的梦中见过你的神采， 依稀隔着轻纱般的薄雾， 透过来的是你眸子中的爱恋。 韩重从在人们簇拥中走到紫玉的对面，唱道： 采三秀兮山之巅， 路险难兮独后来， 折芳馨兮遗所思， 我思子兮不得闲。 紫玉唱道： 东风吹散了漫天的细雨， 百花还没有谢去娇嫩的花瓣， 水流会带走皎洁的月光， 但我们要留住这心里的春天。 韩重唱道： 日忽忽兮月漫漫， 不舍昼夜兮路修远， 岁既晏兮孰华予， 持子之手兮偕百年。 周围的民众共同唱道： 留灵修兮其为证， 持子之手兮偕百年。 整个广场沸腾了，为这对青年发出最美好的祝福。 突然，在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飞蝗袖箭，待侍卫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吴王夫差和紫玉都已经中箭。 “围住广场抓刺客……”侍卫们呼喊着。 韩重上前，抱住紫玉，只见一只袖箭没入紫玉左胸，已经气息微弱了。 “紫玉……紫玉……”韩重呼喊着。 陈嬷嬷一把抱住紫玉，对众女侍说道：“立即回宫。” 在侍卫们和民众的搜索中，行凶的屈阿秀和女巫们被抓住了。 夫差由于中箭多处，已经命绝，躺在众护卫之中。 “哈哈……哈……”屈阿秀凄厉地笑着，“夫差啊，我终于报了吴国伐楚的大仇了。父亲！夫君！阿秀给你们报仇了！”她用尽力气抽出侍卫扭曲她的右手，立即从怀里掏出利刃，刺进自己的胸膛…… …… 凝香宫的大门关闭了。韩重和越国的大臣以及侍卫们，全被隔绝在门外。所有的人都不知紫玉的生死。 紫玉被阿索和陈嬷嬷带进了空间。他们要抢救这位美丽的女孩。 茫茫的夜空中，在千万繁星和星云的深处，彷佛亮起一个圆圆的光环，那中间好似明亮的眸子，在环视着宇宙的各处空间…… 这一天，在现实世界的紫金山天文台，巨大的伽马射线望远镜正在搜索着整个星空。 在四百五十亿光年的深处，一个圆圆的蓝色光环，中间一团明亮的巨大亮点，这好像一只眼睛，正在探视着宇宙，正在探视着人间。 空间内，阿索和陈嬷嬷等机器人，用尽各种手段，紫玉的生命体征还是在不断下降。陈嬷嬷哭了，她觉得自己又像上次似的犯了大意的错误，总是低估了人类社会的罪恶。阿索也很痛苦，自从老舰长死了之后，他和这些机器人便逐渐地消极起来，他们只是在漫长的时光里，做着老舰长生前交代的事，同时也在搜集各种修复材料和能源，一旦准备充足，他们还是要飞回β星系，带回他们在宇宙中搜集的一切。但自从在无意中被紫玉闯进空间，做了他们的主人，他们就像重新焕发了新的生命，在两个平行世界中，尽可能地帮助紫玉，传播科技文明，帮助两个平行世界进步。一切似乎都像他们设定的程序一样。然而，还是像一只大手在操纵着看不见的命运。在相距2500万光年的两个平行世界，意外的时空折叠，使紫玉来到这里。然而她仍然像《搜神记》中记载的那样，她先离开韩重的命运没有变；夫差在兵败齐国逃归吴国后，被越军围困阳山，逼夫差自刎而死，这个“死”的时间没有变。 “你们过多地干预人间了……”一个古老幽远的声音传到阿索的头中，他的头部的计算芯片一阵发热，险些烧掉。 紫玉的体征正在逐步恢复，在生命控制仪的罩子中，慢慢地恢复着伤口。 阿索召集了智能机器人的核心，研究一番，做了最后的决定。纵使他心中十分不舍，纵使陈嬷嬷泪眼婆娑。他感知到，有一种力量控制了他，这是他无法抗拒的力量。 月亮被淡淡云雾遮住了。等在凝香宫外的人们还没有散去。韩重更是抑制不住伤心的泪水，痛不欲生，他手里紧紧攥住一颗珠子，那是刚才对歌时紫玉送给他的。他把珠子贴在脸上，又贴在心口上……在迷雾中，所有人都躺倒在地上睡着了。 现实世界中，一切似乎走向了回归。 起风了，窗外的太湖水轻轻地拍打着奇石磊就的堤岸，如烟如梦的远山微抹浮云，古老的村落的石板路似乎远远传来村女们的嬉笑声，似乎从古至今，忽然有一女子的歌声传来： “太湖水碧鼋山青，女儿有泪泪似珠。朝朝暮暮吴山雨，日日夜夜踏歌舞。西施郑旦美人计，胜似披甲持吴钩。姑苏台上明月夜，千万峨眉化高冢。铁马金戈破吴都，浣纱未干人已俘。风卷云霞天自暗，万千女儿泣投湖。吴王自刎阳山下，子胥忠臣名千古。灭吴大功不可赏，范蠡携美泛五湖。 声音如断如续，牵人魂魄。紫玉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十七节这一世的重逢 紫玉醒来的时候，她觉得浑身非常疲惫。《搜神记》就掉在枕头旁边。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漫长的但各个片段又记不准确的梦。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吊坠。那是被一条白金链子吊住的一块淡紫色的心形美玉，里面似乎翻滚着云蒸霞蔚般的紫光。手不由得又将美玉握在手心，冰凉凉的，似乎把一丝清爽从她手心送入，向全身蔓延而去。 “紫玉，把你那吊坠给姐妹看看，人家还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坠子呢？”柳琳琳摇着紫玉的胳膊说。 “姐妹，你哪来的宝贝啊？” “我家太姥姥传下来的。”紫玉说。 第二天清晨，紫玉和柳琳琳上午游览了鼋头渚，下午游览了蠡园。对于这些景点柳琳琳一点也不感兴趣。“什么耶？一点点地方，也要收那么多门票钱？”柳琳琳嘟囔着，她着急去太湖度假村，一个被当地人叫“渔村”小地方，因为那里是品尝太湖湖鲜的好去处。 第三天，紫玉和柳琳琳要随团去苏州，游览了虎丘、剑池，在市内又游览了狮子林、拙政园……柳琳琳说，“园子太小，你看狮子林，我还以为有多大，就那么一个水洼子几块太湖石。看了颐和园方知，江南的园林已经尽被收入其中了。” 紫玉游览虎丘的时候，觉得这个地方好像自己来过，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 第四天，紫玉和柳琳琳随团去游览杭州。不过没有乘火车，而是全团乘坐运河游轮顺流而下，以便观赏江南的田野的风光。上船的人真多，虽然旅游团给她们定的是头等舱，但内河船狭窄的旋梯挤满了人。人们一点点往客舱中移动，紫玉和柳琳琳终于挤进头等客舱的过道，在一片混乱中，按照船票找自己座位。紫玉和柳琳琳的座号都是卧铺的下铺，可是紫玉的卧铺上却坐着一个青年，正在整理他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琳琳说道：“怎么回事？你没看船票吗？怎么坐在别人的铺位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男人，有些尴尬地笑笑，说：“我往上铺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散开了，借贵铺收拾一下，这就挪开。” 很快他收拾好东西，将它们收入一个小提箱中，举着放在上铺的靠船舷的一端。这才放心地，转过身来，准备坐到床铺外面过道临窗的座位上。他的下铺是个女孩，他不好意思再坐在人家的铺位上。很快，紫玉和柳琳琳就收拾好自己的铺位，放好行李。又上来一个女孩，手里拿着船票，找到柳琳琳的上铺。她好像是个高中生，江南姑娘，身子小巧，双手觉着自己小行李箱，欠着脚始终没有将箱子送上上铺。紫玉要站起来帮助她，只见那个年轻人一步就跨进来，接过箱子，说：“还是我来吧。” 开船了。从船中的小窗户往外看去，停泊游轮的码头渐渐远去，岸边柳枝飘拂，远处散落着古典的民居，天边一缕缕云彩透过阳光，泛出晚霞的云光。 “明天是个好天气呢。”那男青年说。 那小姑娘问道：“为什么？” “早看东南晚看西北。傍晚红霞，是淡云气聚集，被太阳斜照折射产生的。古语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因为朝霞多是积雨云造成的，很容易产生降水﹔而晚霞多是淡积云造成的，不会降水，而且预示着未来几天将持续晴好，有利于出行呢？” “这位哥们，你知道的真多。”柳琳琳说，“你是干气象工作的？” “啊，不是。我是学生物基因工程的。在北京紫琳农业有限公司下属的研究所工作。”那男子说。 柳琳琳说“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也在那里工作？” 柳琳琳笑道：“不是。我们是北京高师的学生。” 旁边的小姑娘说，“姐姐，我今年高考就考得是你们学校。录取通知书都来了。” “那好阿，到了北京，你可以去找我们。你叫什么？”紫玉说。 小姑娘说：“我叫吴小翠。名有点土，是我奶奶给起的名。” 柳琳琳说，“不土。” 那男青年接着又问，“你们不在紫琳公司工作，怎么会说没见过我这类话？” 柳琳琳用手一指紫玉，“这位是紫琳公司总裁的小公主，我是她的好闺蜜。我们可是常去公司里呵。去打工阿。” 紫玉白了柳琳琳一眼，“说这些干什么？”接着请拿男青年坐在她的下铺。四个年轻人很快就熟悉起来。 紫玉看着这男青年，高高的个子，长得文文静静，眉清目秀。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呢？在哪里见过呢？怎么感觉就和他认识了许久一样。 几个年青人又都拿出手机，准备开始犯通病，走进手机世界。只有紫玉又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拿出一本书来，准备看书。 “嗷，《搜神记》，小姐喜欢看这个？”那男青年说，“我叫韩重，和里面的一个故事里的男主角同名呢？” “阿？”紫玉一愣，太巧了吧。 “请教小姐的芳名呢？”韩重笑着问道。 “她叫……”柳琳琳旁边接嘴道，没等她吐口，紫玉一把捂住她的小嘴，“不许说。” 韩重笑道：“她不会叫‘紫玉’吧？” 柳琳琳搬开紫玉的手，笑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紫玉的脸红了。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