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祭
夏 祭 七一华源二(12)班 张晨蕊 在我眼中,夏,并不如他人描出的那样轻快。每年的夏,都会让我记起,我内心深处的一个人。 2008年8月,我有一家三口正在湖南的张家界游玩,爸爸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里面传来奶奶焦急又嘶哑的声音:“张力,你爸他,他出事了……”爸爸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对,问:“怎么了?”他心中似乎是猜到了结果,又仿佛有些侥幸,“走,走了……”奶奶的声音愈发虚弱,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爸爸也好像有些站不稳,呆楞在原地。 愣神只是一会儿,他当机立断,立马回家。许是孩童没心没肺,我甚至有些不情愿,最后,被生拉硬扯上了车。我们是连夜赶回家的,到的那天,是八月十九日。 爷爷的葬礼在一天后。家人都到了,挽着黑纱,脸上似乎都是想哭、却又强忍住的表情。我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这个躺在棺木中的老人,一脸平凡的样子--他是他们的主心骨吗?或者曾经是? 孩子,总是不关心自认为和自己无关的事。那天,我才知道,爷爷的名字是什么,职业是什么,从哪所大学毕业。 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至于我是这样,一样地笑,一样地闹。只是有时,在一个“爷爷”的称呼脱口而出时,突然没有下句,于是一片怅然。那个人,在我的生活中不占太多比重。 而后一年飞逝。又是八月,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不知怎的,就低低地哭了出来—我突然想起了爷爷,想那样一个似乎和我没什么关联的人。 然后我发现---我还有许多记忆未曾被唤醒。我记得他总是把我的名字叫成哥哥的;我记得他爱看《西游记》,每年暑假都会放,他就年复一年地看;我记得他总是含糊不清地想我和多说几句话,被我烦却还笑着;我记得他总坐在书房的躺椅上,只有和我爸爸去时,才会站起来;我记得…… 一连七天,枕头都是湿的,我总是一边哭一边折星星,然后放到一个玻璃瓶里――仅仅七天,就有了一大瓶。 月十八日那天,家中只有我一个人。我抱着玻璃瓶来到楼下,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划燃一根火柴,看着七天的成果在玻璃瓶中变成绚烂的火焰,然后化成一堆灰烬,玻璃瓶上灰黑的烟,有些苍凉的孤寂。 我终于抱着瓶子嚎啕大哭起来。 那之后,玻璃瓶就被我放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我再也忍不住对爷爷的思念。 然后再之后,我知道他的生日是九月二十二日。 于是再之后,我知道他整整比我大七十岁。 所以再之后,我知道他是那样地爱我们――我,还有姐姐和哥哥。 我明白是时候去珍惜了—生命,那样无常。见老人的机会,也可以说是越来越少了—我需要去爱他们,现在至少还有机会。 那个夏天,我学会了去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