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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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行 ——题·苏小小 柳如是 苏小小 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 ——李贺·苏小小墓 悠悠水乡，水乡悠悠。对花对酒，对酒对愁。是不是你也曾在西湖畔独酌一壶酒，衣袂翻飞，水面涟漪泛起。 阮郁。 你看着水面轻声叹。 流年匆忙，年少轻狂，对错又何妨。我是该将你放下，还是将你永记心中？我是该将你归为负心郎，还是归为痴情人？ 是呵，他痴情，痴的父母养育之情，将你丢在这片潋滟水方独自饮酒。 是呵，他负心，负了你的一片真心，将你丢在这片伤人晴空独自泣忧。 史书记载你才貌无双，多少人曾为你的容颜倾倒。而他却将你弃之不顾。 是悲，是喜，是恼，是怒。 我想，换做是我，不论如何也会烈焰一般的燃了自己的心，然后将由他的那一部分燃成灰烬，然后任风吹的灰飞烟灭干干净净。 可是你不曾如此。 你淡漠的眉眼轻挑起一方冷艳，冷眼看待这世界，一切照旧。你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不为他所束缚。爱也易放也易。你将心冷埋在西湖水底，就像从未遇见过他，依旧把酒临风，宠辱偕忘。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说自古，相思苦。谁都明白相思苦，谁都饱受相思苦。 你淡漠，你冷情，你不屑。那些本该宣泄的相思之苦郁积成疾，终于随着泪和血喷涌而出。在你清素的裙袂如冷梅一般蓦然绽开，随后斑斑驳驳，绣着你不曾言说的相思和爱情。 听着呵，苏小小。 男欢女爱绝不如西泠的山水令人陶醉，卑卑爱情绝不及冷冬的寒梅令人赞叹，郁恼相思绝不及当空的皓月令人沉浸。 你生在西泠，死在西泠，永安西泠，不负一生爱好山水。 你生则长情，死亦长情，千年长情，不负一生钟情一人。 梅花虽傲骨，怎敢敌春寒？若更分红白，还须青眼看！ 柳如是 野桥丹阁总通烟。春气虚无花影前。北浦问谁芳草后，西冷应有恨情边。看桃子夜论鹦鹉，折柳孤亭忆杜鹃。神女生涯倘是梦，何妨风雨照婵娟。 ——柳如是·湖上草 已卯春 苍苍白原，白原苍苍。我闻如是，如是我闻。是不是你也曾在西湖畔独酌一壶酒，衣袂翻飞，水面涟漪泛起。 钱谦益。 你看着水面轻声笑。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你却未免太无德了些。 你瞧呵，这污浊世间，那些该有才有德的男子哪一个及得上你傲骨通透千年不朽，又有哪一个及得上你眉眼俊漠风情万种。 钱谦益想要降清，你以自尽威逼，逼他效忠明朝的大好河山。钱谦益被害，你以投胡为结，护他遗物周全。 你说这世间如此凄楚，你又为何偏偏留恋那些山水。再美的物，被泼上了国破的墨都不美的不是么。你又何苦弃了一切只为了尽一份绵薄之力？ 风起云涌，那风声可是你的回答？ 啊，你说，国破家亡，无家又何生。 是呵，无家又何生。 佛说，会者定离。 你与钱谦益的会是命中注定，离却是你的苦楚选择。 离世许久的你是不是也在默默的期盼着与他的下辈子相逢？你可信，千秋万岁，转世轮回？ 是了，你信的是今生今世。你只许他今生的情，只给他今世的心。 所以你义无反顾的跳入了那滚滚河水中，冰冷的水一如你冰冷的心。 那么下辈子不要这样了好吗？不要如此才华横溢，平平淡淡的做一个普通的女子，或许会幸福很多。 可是，你是柳如是。 为了情而活的柳如是。 所以你不再选择有下一世，你只选择今生无悔。 是了，你此生无悔。 结 你说这江南流水终年不止，桃花终年不谢，而多少女子却葬身于此。 你说这世间女子才华横溢，流光漫舞为知己，而人生如何才能得一知己。 你说，那些有才的女子所被赋予的结局，未免太过悲凉。 可是人生如此，本就是悲凉占多数。 更何况，她们是如此的多才。 霜降晓枝头，如是寒梅落。又记江南行，凄楚无人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