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的那些奇女子
一直以来都想用笔写一写《红楼梦》里的那些奇女子,只是迟迟没有下笔。因为这群女子实在太不一般,多少红学家都不敢妄加评判,更何况我。但不久前看了一篇小说中评《红楼梦》的片段,那些奇女子又在我心中起舞,我想,想到了就写吧,这不也是看书的乐趣吗? 在《红楼梦》中,曹公以花喻美人,羸弱却不失风雅的黛玉是芙蓉花,冷淡却不失热心的宝钗是牡丹花,泼辣却不失魅力的凤姐是罂粟花。女人确实如花,有的女人,温馨安谧,恰如摇曳在风里的薰衣草;有的女人,纯净淡雅,一如百合;有的女人,知性温婉,需要静心细嗅,宛如梅花;有的女人,静若处子,气质如兰。《红楼梦》中的女人何其多,如百花般争相绽放。而我,不说那倾城倾国的牡丹,不说那魅人心魄的罂粟,也不说那惹人爱怜的芙蓉,只说那静静开放的小花。 贾府的三小姐探春,诨名“玫瑰花”,书中又将她喻为杏花,“杏”者,幸也。探春有凤姐一样的才能,更有凤姐不具备的学识。所以探春身上散发着一种英气,如刀刃新发于硎,灼灼逼人,如那似火般的玫瑰花。探春有杀伐决断之能,性格严整而不可犯,凤姐对她尚且要规避三分。凤姐为“利”而无情,探春则为“理”而无情,只要占到了“理”,她自是百折不回。 曹公将史湘云喻为海棠花,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自古以来是雅俗共赏的名花,素有“国艳”之誉,历代文人墨客题咏不绝。由此可见史湘云是何等的美。虽然小说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关于她样貌的描写,但是,单凭着她的不加修饰的活泼、豪爽劲儿以及曹公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醉眠芍药裀”中的“慢起秋波”以及她放在被窝外的“一弯雪白的膀子”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了。史湘云有些孩子气,浑身璞玉,灵窍未开。你别看她鹿肉吃得快,喝酒喝得疯,其实她根本是拒绝长大,一遇事情就挥拳攘袖直上,像个侠女般,虽缺根筋但又不失可爱。 妙玉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好像不细细去品就会忽略掉,毕竟,她是金陵十二钗中唯一一个与四大家族没有亲戚和姻缘关系的女子,并且出场次数少得可怜。她自称是“槛外人”,但实际上,她的一生都并没有能够迈出尘世的这道门槛。一边是作为佛门弟子必须要有的心如止水,一边是那如花美眷却只落得似水流年,然她展示出来的只有自己的“洁”、“傲”。她想要保持洁净,可是,哪里真洁净得了呢?社会的黑墨如此多,想寻一片洁净之地,可谓是难中之难。可以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一块真正洁净的地方。妙玉自命清高,但我认为她的清高实为矫情,毛病比黛玉还多,却没有黛玉的坦荡。曹公将妙玉喻为梨花,梨花靓艳寒香,洁白如雪,唯其过洁,也最容易受污。元好问有《梨花》一诗,最形象地描绘出梨花的品格,也是妙玉一生的写真:梨花如静女,寂寞出春暮。春色惜天真,玉颊洗风露。素月谈相映,肃然见风度。恨无尘外人,为续雪香句,孤芳忌太洁,莫遣凡卉妍。 紫鹃虽只是个小丫鬟,但我认为她是大观园里精神最健全的女孩,她真诚善良,细心体贴,为人着想,所以曹公以“慧”许之。智者乐,仁者寿,黛玉思想爱走极端,她却豁达得多。紫鹃是最没有奴性的,晴雯比她尚有不如,因为晴雯努力摆脱奴隶身份,凡是争一口气,而紫鹃潜意识里就没有把自己当奴隶,她是把黛玉当做自己的朋友去关怀爱护的。 这红楼女子就好比那争相怒放的百花,美人如花,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芬芳,纵然逃不过那碾落成泥的结局,但她绚烂过,让这世人见证过她最极致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