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又有盆芝麻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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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又有盆芝麻苗 张开泰 阳台上又有盆新的芝麻苗。轻薄的叶片透过晨曦隐约看见它清晰的脉络，生机勃勃的鹅黄映衬在翡翠般的嫩绿之间，倒像是工艺家用汉白玉雕成的工艺品。细密的绒毛沾满了的梗状的筋脉，如外婆粗糙的手上凸起的根根纵横交错的皱纹。 这株芝麻苗是外婆的。一大早，我就看见外婆在厨房间的阳台上侍弄。外婆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这两年爸爸妈妈工作繁忙，我也上了初中，在妈妈几次诚恳的请求之下，外婆来到了海门，为我们洗衣做饭。我却常看见外婆愣愣地看着窗外出神，嘴里念叨着：“家门口的油菜应该可以收割了，自留地里可以种上黄豆，到中秋有得吃了……” 外婆去年也种过一株芝麻苗。暑假里，烈日烧灼着空气，我要参加一个活动，顺便带上外婆一起去散心。来到庄严肃穆的大厦前，外婆却不愿意进去，说自己在附近的空地上溜达溜达，原来外婆看到大厦旁边有块废弃的田地，那儿杂草丛生。 活动结束后，我一出大门，看到奶奶手上捧着一张白纸，上面裹着一株绿植——淡白色的根须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泥土，生动的浅绿染了细小的枝干，在阳光下几近透明。枝节的胳肢窝处生出几片狭小的叶子，不起眼却使人感受到生命的蓬勃。一旁的外婆眼里满是期待和笑意。 “外婆，这是杂草吗？”我好奇地问。 “傻孩子，这是芝麻苗。六月五，下芝麻，开了花，拔节高哇！”外婆从未读过书，张嘴却就是一句我从未听说过的农谚。 外婆回家后把芝麻苗小心翼翼地种在花盆里，从此生活有了依托，每天望着那盆正在勃勃生长的芝麻，笑意常挂在脸上。有时，外婆还哼着我们通东人的劳动号子，捧着芝麻苗放在阳台上晒太阳。在她一丝不苟的精心照料下，芝麻很快开花了！绿茎撑起它修长的身型，心形的碧野斜斜错落。最美的是那雪白的芝麻花，唇形的花朵纯洁得犹如天使的吻，不张扬，显得安静，不浓艳，却很淡雅。 芝麻开花后很快结出一个个铃铛形状的果实，待到成熟的时候，奶奶敲出一粒粒黑色的籽儿。莫非？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端起阳台上那盆刚出芽的芝麻苗来到外婆面前：“外婆，这盆芝麻苗是去年的芝麻结出的果儿吗？” “对的呀，芝麻芝麻，代代相传！”外婆接过我手中的芝麻走向厨房间，望着晨光中外婆的背影，我突然明白，那么想农田的外婆还是选择和我们住在了一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