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有一片绿意
家居在一个小环境内,局促于25亩的一个乡镇中学,总免不了一些三点一线的单调。校园内虽然树影绰绰,道路荫庇,四时传送着缕缕芬芳,活跃着几百成千只鸟的喧嚷,时而也有值得咀嚼的假语村言,而这些都难以开启我沉闷的心绪。忧烦本不是谁乐意的,打点自我,总喜伫立二楼的窗前,眺望远山近水。 不善惊诧,遍地开发,炮声隆隆,机器轰鸣,尘土飞扬,每一座楼都在颤栗,校园内便弥漫着灰白的气息。唯有一公里外山坡上的大叶榕树惹得我思绪滔滔,不惑的我,目力很济,几乎能够数清树上的枝枝叶叶,我不免为自己的视力叫绝。默念班上十几位学生稚嫩脸颊上的眼镜,究竟是悲凉抑或感叹,不只一次次问到了我自己。也许是世道使然,庆幸我没赶上这一班车。 榕树共两棵,树干嶙峋,要三四个人手手相扣才能合围。榕树并不太高,有着日月的沧桑感,估摸有一二百年了,当地人津津乐道它们是一对夫妻树。偌大的山,又比邻县城,成为远远近近的地标,人们在心中对榕树升腾着无数礼赞。树旁一座破落的庙宇,里面塑了好些不知儒家还是道家抑或佛家的东西。一旦到了四时八节,朝山的光景十分鼎盛。曾有一次,在兴尽打道途中,相逢一对高龄夫妇,他俩满脸皱纹与红光,彼此提携,健谈有余。我问道 :“二位老辈年纪有八十高龄了吧!,如今上得山来走一走,轻松一下,挺幸福哦!现时啊,久居城中的人,物欲横流,难得有这份善心哦!”老伯说:“年轻人,善什么哦!庙里的东西倒没什么,我就只想去看一看那两棵榕树。我俩是娃儿时,她们跟现在就没啥区别,现在到哪里去找唉!不容易啊!” 我心理有着一种哑然失笑的感觉:“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是什么东西?都值得我们顶礼膜拜!” 接着,老人更加兴奋不已:“你看左边那棵稍矮一点的,大概算作妻子吧,十多年前的一个响雷,把她劈成两半,还燃起了熊熊大火,大家猜想这树厄运难逃,天要灭你啊!不曾想她嫣了几年,树根处虽烂了一个窟窿,居然又活了过来,跟没事一样,只怕是舍不得她的老伴儿。”老人讲完,咯咯地笑了好长一会儿,连凹着的双唇也舒展开来。 没事的时候,我就去爬爬山,说是去散步,实则是去看一看这两棵榕树,心里总溢满一种愉悦,毕竟方圆十里,再见不到这般的树。 在家中,我爱站在窗前,有时看天,更多的是在了望这两棵大榕树,看一看一树绿意,最想的就是数清她一片一片的叶子。 作者:梁生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