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忆当年菱角香

　　前几天在超市竟然看见有菱角卖。欣然买几斤，嫩的。出得超市急不可耐地剥开，那细嫩的菱肉入口清脆清甜。回味悠长。

　　荆州盛菱角。

　　家后有一方水塘。半是莲藕半菱角。

　　春二三月，清清的水塘藕叶尖尖含羞带怯地立于水面，而小小的菱角秧子也不为人知地浮出水面。小小的菱形叶子，稀疏平展地浮在水面，安静而柔弱。藕叶长高长圆了，菱角叶子也将水面铺满了。继而，叶与叶之间支蓬起来，露出红红的叶背。有时，菜园子里的菜供应不上，或者想换个口味时，我们会将菱角叶下的一截茎掐来炒了吃，菱角叶茎独有的味道，十分可口，麻烦的是收拾起来很费功夫。

　　进入阳历七月，我们就急不可耐地用竹子将菱角叶子扒到近前来，查看菱角长多大了。菱角长得太慢了。慢得让我们望穿双眼。有时看到小姆指大小的红菱角，我们也会摘下来，小心翼翼地剥开，将那白白嫩嫩，小的可怜的菱角肉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那肉是不经嚼的。只有一股水，略带有清新的菱角甜味。

　　八月，菱角进入成熟期。盼望已久的时候到了。将扣在屋檐下的腰盆翻过来，抬进水塘里，急急跳进盆中，腰盆前后左右剧烈地摇动着。我们用手为桨，将腰盆划进菱角秧中。左手提起菱角秧子，翻过来，旋一下，查看菱角躲在何处。每条菱角秧下都会有三两个菱角。嫩菱角颜色鲜红，指甲掐得进去。而老菱角色泽暗红，指甲掐不动。

　　腰盆过处，菱角秧子分出一条水道。几个来回后，即能收获十几斤菱角。上岸后，将嫩菱角挑出来生吃，嫩菱角肉嫩脆清甜，老菱角则煮熟了吃。

　　煮熟的菱角颜色变得黑暗。力大者，双手用力将菱角掰断后放入嘴里，上下牙一挤，菱角肉即滑入口中。嚼一嚼吧，那独有芳香和口感让你接二连三，不忍停手。而我等力气尚小，手掰不断，只能将菱角放入口中，用牙齿咬断。有大菱角长有刺尖，稍有不慎，可将嘴颌刺破，鲜血直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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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元宝形的菱角让人回味修长。

　　其实，最有滋味的菱角是别人水塘里生长的。有时，到出去钓鱼，肚子饿了，最好的零食就是菱角。伸手可摘的秧子上早没有菱角了。只能用钓竿将稍远处的菱角秧子划拉近来，摘下红菱角，此时的菱角不管老嫩，颗颗可口，回味悠长。

　　很多年没吃菱角了。现在流通性好，超市场有菱角，岂能不一饱口福。品味着菱角的甜，脑子里满是儿时的蓝天白云，红菱白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