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香
暑期,千真万确是收获的季节。花生刚刚收好,老人们又迫不及待的转身到田里收割稻谷了。 清晨醒过来的时候,窗外还是黄灿灿的一片,成熟的稻谷在风里摇曳,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前些日子闲来无事站在窗边望着稻田发愣,稻田里的稻草人在风里对着我笑。他们穿着老奶奶的花衣裳,手里拿着老爷爷的大葵扇,头上戴着宽檐的帽子,静静地守护着那成片的稻田。我总在幻想,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一定会和大自然说悄悄话,听风儿为它们唱歌,它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便可吓跑前来觅食的蝗虫。 傍晚回到家,打开窗才看见眼前是一片光秃秃的景象。金色的海洋被泥土的颜色代替了,随风飘来一阵阵湿泥的腥气。 如今的农忙时节,倒是显得悄无声息,与以往热闹的情景大不相同了。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到了收割稻谷的日子,整片田野都是人山人海的。有人们交谈的声音,也有风吹动稻谷碰撞的声音,有镰刀在稻谷上切割的声音,也有收割机转动的声音,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齐齐作响。 小孩子手小,几棵几棵的慢慢收割。大人的手大,一把一把的抓住,一下子就能收好了一列的稻谷。割下来的稻谷连着禾杆,放在簸箕里,下一步还要剪谷。剪下来的谷子还有壳,记忆中那部去壳的机器很大,像一个小房子,有门有窗,还有一个可以随意转动的手柄,小孩子总是一窝蜂的要去转动它。 太阳当空照,依旧有人家在在田地里不曾离去,手里捧着饭盒坐在田埂边上吃,吃完了接着干。 那时的我约莫八九岁的样子,跟着邻居家的孩子游走在田埂边上,田边的水沟里有小鱼和虾米。好奇心驱使,我们想着要抓小鱼、抓虾米,或者到田里尝尝割稻谷的滋味。 爷爷总会在我们蠢蠢欲动,挽起裤脚准备下田之前把我们叫回家。小孩子贪玩,况且我们不曾农耕过,他担心我们万一出点什么事可不得了阿。 于是,我只能在家里乖乖的睡午觉。窗外很吵,睡不着的我趴在窗上,听着那最普通的交响乐,看着人们来来回回的身影。 可如今没有见到忙碌的身影,而金黄色的海洋却消失了。 若不是清晨的那一幕情景和傍晚的这一幕情景相差甚远,我已不会如此吃惊。以前的这些工作似乎要花很长的时间,可现在不过只要一日的功夫,到底是人民工作的速率变快了,还是他们耕种的量变小了? 这一座小镇也慢慢变得空了,可这似乎是一件蓄谋已久的事情。以前的小孩子都长大了,都在外面的读书或工作,大人们也为了更好的生活纷纷离了家,而后在外面的城市定了居。还留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老人和学前的孩子们。 我曾经问过一些老人,为什么不愿意跟孩子们一起去城里生活。 老人反问,鸡鸭鹅怎么办?那片田地怎么办? 没了他们,田地就无人耕种,很快会变成荒地,辛辛苦苦耕种了大半辈子,岂是说丢下就丢下了?以前,靠着那一片田地,是养活了一群有一群的人。 看啊,荒凉的田地里,在角落里的新秧苗已经种好了,不久之后把地翻一翻,就可以插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