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朵花里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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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一朵女人花，我在花里，慢慢长大。 我的母亲，一位质朴无华的农村女子，整日奔走在乡村田野之间。母亲，就是这样的一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女子，没有娇好的容颜，却用我难以想象的坚韧，拨动着我心底里的那根情弦。 对于从小就生活在农村的我来说，更是能够深切体会到农村生活的不易和艰辛。 母亲只念过初中，对于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母亲来说，或许母亲她一辈子也不会懂得什么叫似水柔情。但母亲在我眼中，即使是经历沧桑岁月过后，只剩下那日渐粗犷黝黑的容颜，依然有着她独特的风情。母亲柔弱的身躯，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与烈日之间，显得那么高大，熠熠生辉。 我与母亲之间，很少有过分亲密的举动，或许是由于我羞涩的缘故，长大后的记忆中，我也没有面对面迎上去抱过母亲。我和母亲拉进距离的方式，便是闲聊着家长里短，在菜园子里留下的足迹，抑或是走进厨房给母亲帮忙。 母亲教会我生活的本能。我学会做饭，我至今感恩我的母亲。我是在母亲的指导与鼓励下，让我学会了生活的这项技能。时光追溯到小学三年级，从那时候最简单的油炒饭或蛋炒饭开始，到至今炒各种菜的运用自如，这都离不开我的母亲。这些年来，是母亲教会我，慢慢长大。 以前农村做饭，家里还是用大锅灶，需要一边添火一边烧菜。最开始的时候是母亲帮忙添火，指导我一步步怎么做，小到什么时候放油，大到如何调味。一道菜做出来，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些不足之处的指导，更多是母亲的鼓励。 后来长大些，或者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便开始了一个人独自做饭。第一次的时候，非常糟糕，至今记忆犹新。 那时候农村做饭，南方主要还是燃烧稻秆和一些竹子木头之类的。燃烧稻秆的时候，首先要扯上一把稻秆给扭在一起，放进灶膛要架空，保证充分燃烧。由于那样的一把稻秆燃烧时间短，炒菜的时候，等我到把灶膛里的火架起来，锅变热后放油下去，灶膛里的火就灭了。这又需要我划着一根火柴，重新添加柴火。正常的大晴天还好，碰上几天连续下雨天，连火柴和稻秆都有些潮湿，做饭更是需要费好大的劲儿。 这样一次次灭火后炒出来的菜，并不是那么好吃。有时候炒出来的菜，我不怎么下筷子，但父亲母亲，还是可以做到光盘。这些，我从未在父母亲面前提及过，只是默默铭记于心。 父母亲一直很忙，自打我学会做饭开始，做饭的事，就自然而然落到了我的肩上。到了夏天，要我做饭简直成了噩梦，那时候十分讨厌炎热的夏天还要做饭。站在锅灶旁，一股股热气涌过来，还要给灶膛添火，一点儿也不夸张，真的是汗如雨下。 渐渐长大后，我更能体会到母亲的不易。一日三餐基本上都要用大锅灶完成，母亲却几十年如一日，不论春夏秋冬，不论晴天还是下雨。 自己经历过后，才会更加深刻理解母亲背后的艰辛。现在我在家的时候，也会主动承担做饭这个任务，也算是在有限的光阴里，给予母亲点滴的回报。 对于农村女子来说，也包括我的母亲，所要承担的不仅仅是家务活，还有田间的劳作。夏天的噩梦，远不止做饭这么简单的事。对于柔弱的母亲来说，夏天给稻田打农药，是最不情愿的一件事，简直是母亲的噩梦，但却又不得不背着一桶桶农药，在农田中奔走，负重前行。 天气炎热的夏天，也是给农作物施肥打农药的时候，田野间行走的都是忙碌的身影。看着那一个个背着农药喷雾器来回在稻田里打药的身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同你们一样，那时候的我不曾想象，柔弱的母亲背着一壶壶满满的农药，行走在田间的场景。打农药的时候，田间的水稻早已经没过膝盖，走在柔软的泥土里，水稻差不多及腰。听母亲偶尔提及过，打农药时，她也会被水稻绊倒。 母亲给农田打完农药，皮肤会有灼伤之感，到了晚上，更是疼痒不止。这时候才惊觉，原本母亲白皙的皮肤，纤细的玉指，也在这种摧残下，消磨殆尽。 从小母亲便告诉我，要好好上学，以后不要在家种田，不要像母亲一样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面朝黄土，背朝天，也就意味着，看不见天空斑斓的色彩。那时候的我，不懂，现在回过头来再次重温母亲的那句话，却蕴藏着另一种力量和深意。 作为农民的儿子，我免不了要和土地打交道。童年时期，从简单的翻晒谷物，到后来的收割稻谷，以及要从农田用我稚嫩的肩膀扛起一大蛇皮袋的稻谷，驼到大路边。其实我是不情愿的。很早的时候就会被叫起来，揉揉惺忪的双眼，匆忙吃过早饭就要下田收割水稻。那时候，拿起镰刀，模仿着母亲的模样，将水稻割断，一簇簇放好。 清晨，田埂上的杂草上，还留有晶莹的露珠。刚开始的时候，我打着赤脚，踩在柔软的泥土上，还有点凉。弯着腰，半蹲着割水稻，我的双腿开始渐渐变麻。待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地里的温度逐渐上升，空旷的田野，变得炎热无比。 在阳光的暴晒之下，低着头，弯着腰，挥汗如雨。汗水流进眼睛，我不禁弯起腰，擦了擦，用余光打量了母亲一眼，母亲依旧在不停的劳作。我没有说话，只是再一次学着母亲的模样，一点一点地前行。 正是因为母亲的言传身教，我对我的童年记忆，又多了一丝敬畏。 在大多数九零后孩子的记忆里，童年时期应该是一段幸福而甜蜜的时光。以前我觉得我的童年，并不是那么光鲜，一直想把自己的童年，和那些美好的词汇联系在一起。我想我找到了一个最为贴切的词，叫做母亲。 我是母亲的孩子，其实在母亲心里，她希望我慢点长大。在不经意的瞬间，听到母亲这样的话语，我不禁哽咽。 在母亲的口中，我很少听到抱怨之类的话语，更多的是努力而坦然去面对生活，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是母亲所教会给我的。时至今日，我的生命里多了一份韧性，我想这与我的母亲，有着莫大的联系。在人生的路上，我也始终坚信:越努力，越幸运！ 曾几何时，我也羡慕过别人拥有一位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优雅的母亲。在那段青春叛逆的时期，也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的母亲格格不入，同母亲走在一起，心里却想迅速逃离。这一切，母亲并不知道，长大后，每每我想起曾经对母亲曾经的种种，心里满是对母亲的愧疚。 在光阴的摆渡之下，其实最美的姿态，便是如同我的母亲一样。不论经过多少时光的打磨，布衣人生，那是最简单而又最纯粹的模样。 在一朵花里，母亲她教我，慢慢诗意的长大；我陪她慢慢变老，直到满头华发。 母亲，一朵女人花，在岁月中，永不凋零。生命中每一处有母亲陪伴的光阴，都是我心中永远的风景和眷恋。 （创作背景:我的母亲，没有像大都市里的母亲一样收到一大捧的鲜花，也没有一份珍贵别致的礼物。今天母亲节，或许母亲也不曾记得五月有这样一个特殊的节日。我的母亲，她依然还在劳作。值母亲节之际，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