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侧着脸，不敢与时光对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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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侧着脸，不敢与时光对碰
文／段载芳
一场在我们毫无防范意识中
到来的瘟疫
如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白色，一夜覆盖了世界
冻住了村庄
生活在同一世界的人
此时在各自的房间里
屏住呼吸，互不搭理
鸟鸣在静谧的雪面上 凸兀
麻雀失去了灵性的跳跃
人，只有在茅房将被大雪压倒的瞬间
才会停止内心的战争
诚虔在神面前祈祷世道平和，那就最好
今年是润年，多出来的那一个月
就像是一根颇为粗壮的枝桠
我锯下来，做一条櫈子
闲静地在院子里坐着
现在还是早晨
身上没有脱下的皮衣
还在抵卸着夜的寒意
空中偶尔有似燕的蝙蝠飞过
如蚊子般的在寻找着我们的血管
是春天来了吗？还是夏在招手
我斜侧着脸不敢与时光对碰
为了不让那些坏家伙阴谋得逞
我戴上白色的口罩
遮住嘴巴和鼻孔
把自己扮成一尊不识人间烟火的佛
心无杂念*坐自己的佛堂
似乎在等一个人把好消息带来
或者在等风平浪静再走
或者在用这段娴熟而又布满焦虑
慢得几乎可以停止的时光
来了却前世未了的心愿
和心上的人儿相拥曾经炽热如金的青春
伤口上的脚印里
又长出一丛丛没有被春天遗忘的杂草
拥挤在旧时的照片取暖
绕过春暖乍寒的寒
东风已来，故人未到
停顿的邮车把花开的消息搁封在半路上
风浪仍未平静，天空阴阴哑哑
从云层挤出的半丝阳光
予人一种振奋的喜悦
极像是在黑夜里见到的那盏灯火
所带来的希望
电闪雷鸣，乌云骤聚
我们看不见狂风
但能闻到暴风雨就要来临的火药味
沉闷的高气压回流
让一群急着搬家的蚂蚁深感恐慌
它们渴望有双白蚁般的翅膀
从自感不安全的地点飞抵到
自感安全的地带
一如被疫情围困的我
羡慕有私车的乡村可以随时逃离
四处都是暴雨
哪有可以确保安全的地方？
我决定按兵不动，以静制动
就算会被感染而死
也要留份善良给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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