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牛

故乡的老牛

李云秀

故乡是美丽的，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深深打动过我。但最使我难忘的，还是故乡的老牛。

不知什么缘故，从儿时起我就喜欢老牛。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一看自家的老牛，用手抚摸它那又亮又滑的皮毛，然后去田野里给老牛割青草。

麦收时节，人们龙口夺食。太阳烧得大地像着了火。在这难熬的烈日下，老牛出场了。它拉着沉重的碾子，在厚厚的麦场中转着，一圈又一圈……碾子发出吱呀吱呀、古老而沉稳的响声，和着麦场边树上知了的嘶鸣，更显出正午时分太阳的威力。随着麦粒的碾落，老牛“呼呼”地喘着粗气，身上的汗珠也多起来，汇成一沟沟小溪，顺着四肢淋漓下来。

秋季里，田间响起犁铧破土的声音。老牛拖着沉稳的步子、拉着沉重的犁铧向前走。随着唰唰的响声，身后便展现出一片耕耘过的松软的带着泥土特有芬芳的土壤。

劳作归来，老牛走进棚里，慢悠悠嚼着草料，悠闲自得，从不抱怨什么。当人们望着那一仓仓粮食，面带笑容，互相谈论丰收年景的时候，当人们吃着喷香可口的饭菜的时候，你可曾想到那为此而耗尽辛劳的老牛？

老牛的一生是默默耕耘的一生，默默奉献的一生。宋朝宰相李纲写过一首诗：“耕田千亩实千箱，历尽筋疲谁复伤？但使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鲁迅先生也曾说过一句话：“我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和血。”这便是牛的美德。

读到这里，难道你认为我写的仅仅是故乡的老牛？难道你就想不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老前辈？难道你就看不到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劳苦大众也有着和老牛一样的品质么？

故乡的老牛，故乡的亲人，每每想到你们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1985年仲秋